“刚刚从前线传来的最新消息,芸城丢了…”年轻人替丑锋回答了哨官的提问,神情同样凝重的说道:“芸城失守,绳城现在已经变成了前线,若想要挡住渊国军队,就必须要守住绳城,这位官长,现在事情紧急,请您立刻着手安排守城事宜…还有,为了防止有人扰乱军心,关于芸城失守的事,请暂时不要透露给底层的士兵们。”
年轻人的话还没等说完,哨官的脸上早已经是苍白一片,面无血色。嘴唇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两腿止不住的打颤。上半夜为了驱寒好不容易灌进去的那些酒,此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芸城不是号称固若金汤吗!?这八年来,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所铸成的铁城,这才守了几天?怎么说丢就丢了!?”
“因为地道…芸城之前是崇国的国都,建成的时候防止被围,预先造好了几条秘道,渊国的军队就是通过这些密道攻进城内的。”年轻人举起了手中的书信,想来也是通过信中的内容才了解到的。
哨官好歹是行伍出身,原本是一名小兵的他,在八年前跟着应国的军队打下崇国后,是因为在战争中立了功才赏了现在的这个官职。在经过最初的惊诧过后,还是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严肃的向他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若只单单是拒城而守,我们就显得太被动了,先不说绳城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城,别说护城河了,就连翁城都没有,城里也没有内城,单靠着一面城墙,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年轻人一边说着绳城的弱点,一边展开城坊图向哨官介绍道:“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城,提前占据有利位置,为我们做好战略缓冲,多给自己留有余地…你看,据图上显示,绳城城外往北十五里处有一处关卡,虽然可能因为年久失修,会有些破旧,但好在地形险要,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渊国要想前进攻打绳城,就必须路过这道关卡,你马上带人赶到这处关卡抢修,抢修完后必须死守住这处关隘,为城里储备物资,工程器械争取时间…”
哨官一边看着图上的标识,一边静静的听着。最后沉吟了片刻,脸色难看的说道:“这处关卡,我去过…根本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年久失修,而是断壁残垣!这座关卡过去是崇国为了收取逃税商队的税金而设立的,崇国被灭后,这座关卡也就被废弃了,直到现在也没人修过,现在还能找到地基就不错了,你让我怎么抢修!?”
“……”
半个时辰后,城外官道旁,农田附近。
“所有囚犯都听好了,凡十二岁以上,三十岁以下者即刻出列!到官道上列成两排集合!快!”
士兵们焦急的声音传遍了四周,打着火把在农田官道附近不停的寻找年轻人,每抓到一个立刻就推搡着让他们赶紧去官道处报道。
“又发生什么事了?”吴岩一边不停的往裤兜里塞着盐巴,一边好奇的打量着来回奔走的士兵,心中满是不解。
“我哪知道…哎!你往哪塞呢?差不多就得了,你还想拿多少!?这是盐!你还塞…你是真不怕你那玩意儿从此变成腊肉啊!”醒言一边制止着吴岩的龌龊行为,一边不停地往农田里撒着盐,对官兵们的奇异行径毫不在乎。
“嘿嘿…我不是想着能多带点是一点嘛,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吴岩也知道自己有些太贪心了,于是便停止了这种下流的行为,转而继续跟醒言一样,开始往田地里撒盐。
“你放在那儿的…那些盐你自己吃,别放到我的碗里。”醒言一脸嫌弃的说道。
“嘿嘿~咱俩谁跟谁…你别瞪眼,我不往你碗里放还不成吗!?嘶…”吴岩一边与醒言说笑,一边把手里撒剩下的盐粒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处抹,结果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干嘛呢!?稍微杀杀毒就行了,别老抹起来没完。”醒言赶紧制止道。
“能多用一点是一点,反正剩余的这些咱们也带不走…”吴岩强忍着疼痛,铁公鸡般的说道。
“……”
醒言算是彻底服了他了,头一次见到人占便宜,还能占到这个份儿上的。显得既好笑又可气,于是便调侃般的对他说道:“瞧你那抠样,我看你这辈子早晚能发财…哎呦!”
话还没等说完,醒言的后臀处就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踹他的人不是吴岩,而是一名举着火把的士兵,此时正恶狠狠的看着他,眼神凶恶的似乎都能吃人。
“我在田地里喊了那么多遍,你没听见啊!?马上给老子滚到官道上集合,再耍滑头,小心老子拿鞭子抽你!”士兵似乎被累得不轻,说话时都气喘吁吁的。
“兵爷,我们不是光顾着撒盐了嘛…这个…这是要干什么去?”吴岩一边扶着差点被踹倒的醒言,一边笑眯眯的跟士兵打听道。
“你管得着吗!?上面让你去,你敢不去!?”士兵这会儿显然已经被累的没了什么好脾气,一把抓起醒言的胳膊就要带他走,对着也想要一起跟上来的吴岩厉声说道:“这没你的事!一把年纪的人了,瞎凑什么热闹!”
“不是…兵爷,他是我儿子…”
“儿子!?”
士兵听到吴岩的话后愣了一下,看了两人一眼,有些玩味的说道:“呵~这还真有意思,你们爷俩一起犯了案被逮进来了!?”
“……”
“兵爷,您说笑了…”吴岩本想与他继续拉扯几句,好能跟醒言一块儿走,但没成想对方说变脸就变脸。
“谁跟你说笑!不想挨鞭子就给我闪到一边去,我告诉你,这是为你好,你还是趁着年纪还不是很大,赶紧再生个儿子吧,省得你们家绝后…跟我走!”说完,便一把拉着醒言走上了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