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想不到现在的道士们竟然连打油诗都学会了…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面对着年轻道士的调侃与恭维,老道士在古板与些许不满之中,用老人独有的那种乖张略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同时也不难看出,老人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
“国…国师!?”
与同样滚落在地的好近球不同,记同因为之前吴家的案子,所以在审理还禄的时候他是见过妊国国师本人的。
因此他一看到这名老道士来到自己面前,记同当场吓的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即十分狗腿的跪倒在老道士的面前,缩成一团的说道:“下官不知国师驾临,有失远迎…卑职有罪…”说着,他便不停的给老道士磕起了头。
“记同,国师是什么东西?你干嘛给这名老道下跪?”
好近球此时也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看到这幅景象有些傻眼,毕竟作为一名芝麻官的他之前只听说过那些世卿大夫们的名号,根本就没听说过国师是干什么的。看着眼前的这名老道并没有穿官衣,于是他便好奇的给了跪在地上的记同一脚丫,随即疑惑的问道。
“孙国师,好近球他这是在以下犯上的侮辱您…但您放心,只要您老说句话,我立马把他给砍了,拿他的人头来给您老败火…”记同跪在地上后臀被挨了一脚,心中怒火顿时蹭蹭的往上窜。但碍于国师面前他又不敢太过于放肆,于是只好咬牙切齿的报复说道。
“记同你他娘的来真的是吧?你信不信我这就带兵过来,咱们两个先带人打一场再说!”好近球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刚才的那顿架他并没有捞到什么便宜的缘故,因此心中的火气比对方还大。
此刻看着对面老道士身后聚集起了越来越多的人,误以为是对方叫来的打手。所以他便趁着郡守不在,没人能管的了他。直接撸起袖子,也准备把自己的人都叫上来…
“好近球,看在你我同僚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赶紧滚过来跪下,眼前这位仙人可是当今大王亲封的国师,地位堪比宰相…哼,你要是想被夷三族,那就当我没说!”
“……”
袖子撸到一半的好近球此时闻言呆住了。尤其看到对方从刚才起便一直跪倒在老者面前,一度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心中也渐渐有些发毛,随后仅仅几息的功夫,他整个脸都白了…
“……”
老道士从刚才起便一直没有吱声,目光平视着前方连看都不看两人。脸上虽未有表情,但很明显已经生气了。
“长…长落郡…临永县…县令…好近球,拜…拜见国师大人…”随着哆哆嗦嗦的自报家门声响起,好近球,好大人随即便‘扑通’一声,人直接跪在了老道士的面前。
“……”
“……”
“……”
城墙上,所有的站岗士兵们此时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在看到在场的两名县令全都跪在地上之后,随即也都犹豫着跪了下来…只见偌大一座城墙,此时只剩下一群道士还静静的站在那儿…
“国师大人,卑职该死…卑职不是个东西…大人您的鞋子脏了,请让卑职给您擦一擦…大人您别躲,让卑职来…求您了…让我给您好好的擦一擦…”
…………
与远在妊国正在给人擦鞋的好近球不同。此时余国文水城里,同样作为上清宫高等道士的药步权显然没有那么高的待遇…
“我说…吴醒言他到底什么时候肯见我!?”药步权一个人独坐在郡守大堂的椅子上,口干舌燥的吧唧了一下嘴。随后对着门口的下人不满的说道:“你们难道就是这么待客的吗?我这都等了一上午了,你们连杯茶都没给我上,渴死我了…”
“……”
与堂里那不满的牢骚声不同,在听到药步权的抱怨声后。门口的下人们非但不回答他,反而避嫌似的又朝门外多走了几步。随即装出一副没听到的模样,继续在那站着。
“怎么回事?这里面的人是谁啊?”
此时少年的亲兵郑岩刚办完事回来,大摇大摆的他这会儿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道士的抱怨。只见他身形先是猛地一顿,随即又小心的侧身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然后这才小声的向下人们打听道。
“听他说好像是从应国来的特使…说是要找侯爷有要事要谈…”一名下人此时赶忙走过来,向郑岩解释道。
郑岩:“……”
这名下人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于是他又接着补充道:“小的们早就向侯爷禀报过这件事了…郑爷,不是小的们不懂礼数,没给他上茶,这…这其实是上面的意思…”
郑岩:“……”
下人的话没敢说全,但作为少年贴身人的郑岩很清楚,这些下人们口中的‘上面’,指的就是吴醒言本人。
“看他的打扮…好像是个道士…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在这里等多久了?”郑岩此时又斜眼瞟了一眼大堂里的情形,继续问道。
“姓药…好像还是个十国人,等的时间不短了,起码得有两个时辰…”
下人此刻似乎终于找到了诉主一般,只见着他哭丧着脸想对方说道:“郑爷,上面说要晾着他,可这眼看就要到饭点了…后厨那边都催了好几遍了,问要不要给他准备饭…这…这小的们也不敢问,您看…”
“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了…”郑岩知道这帮下人们不敢向少年询问,于是他只好将这件事给揽了下来。
“多谢郑爷,小的们就知道,郑爷您是最体谅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了…”
这几名小厮一听郑岩肯帮自己,顿时一个个的全都喜上眉梢。随即围在郑岩身边一口一个爷的叫着。直把郑岩这个无品无级的小兵给捧的晕晕乎乎的。恍惚间,他感觉自己似乎也变成了什么大人物一般。
毕竟一人升天,鸡犬得道。因为郑岩常在少年身边跑前跑后的缘故,他在郡守府里不知不觉间,在下人面前竟然也成‘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