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成平时,沈若棠实在很不愿意拿这些话当做谈资翻来覆去的说。
可这一个两个都跟入了魔似的,如何就瞧上那么一个男人了呢?沈若棠实在想不通,即便自己从前是有过为爱痴狂的经历,但现在依然想不通。
毕竟世子怎么说也有一副好皮相,比之桑好了不是一点半点,两人之间完全没得比。
不过这个时候沈若棠忽然又想起了自家兄长。
……怎么感觉忽然可以体会到自家兄长从前那种不待见自己的态度了?
原来觉得自家白菜被猪拱了是这种感觉。
沈若棠不免微微蹙眉,而与此同时那女人也作出了反应,她完全没有理会沈若棠的意思,似乎是直接把她说的所有话都过滤了,全然当成了激怒自己的手段。
于是那女人放声大笑,眼神怨毒又带着不忿,一副被洗脑洗瘸了的样子,张嘴便言:“你还好意思提起桑!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也没必要同你一同赴死,但是现在!你想离开这里?痴心妄想!!”
那女人话中已逐渐癫狂,她一面说一面摸着袖子,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沈若棠察觉到不妙,刚想阻止就看见那女人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她死死瞪着他们几个,眼白中泛出血丝,似乎是恨急了,又带着一股发泄的畅快,大笑着说:“跟我一起去见阎王爷吧!”
沈若棠瞳孔一缩,此时此刻牢房遍地都是粮油,若是等她将火折子打开,只需要一点火星,那这周围就会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这些不是沈若棠愿意看见的,可是他们隔着墙壁一个在牢房外一个在牢房内,根本毫无办法。
好在外头还有一个小果子在。
即便她在刚刚就被不小心倒下的人甩了一下,凄凄惨惨摔在了地上,但此刻她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顾不得撒娇卖萌就直接爬了起来。
——然后一头撞向了那个女人,动作之干脆利落让沈若棠都惊叹。
只是……唯一的问题是那女人已经赶在最后的关头将火折子打开了。
仅仅一瞬间,沈若棠就看见了火焰铺面而起,蔓延的速度之快同样让人震惊,身边的江晏早已反应过来去解开了牢房门锁,但是他显然是被耍了一道,他身上的那把钥匙解不开这把锁。
沈若棠看着他的动作只剩下无语,同时心里也忍不住恨到,若是二丫真的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
好在小果子及时反应过来,既然外头不安全了索性就直接钻进牢房里面。
趁火焰还没有蔓延到潮湿的牢房地界里头来,小果子拉着沈若棠直接撞向了后面的墙。
一瞬间沈若棠还以为这小果子准备弑主,但这么一撞之下,那块墙壁居然真的裂开了,沈若棠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地方的地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松裂。
要不然即便小果子力大无穷,也是断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将墙壁撞裂的。
只是这基地什么时候碎裂的?沈若棠却是一无所知,她睁大了眼,小果子却已经拉着几人一块往缺口外跑了。
只剩下还抱着二丫的江晏略略回头,眼神里带着关心,仿佛是在问她怎么还不走。
沈若棠停了停,心中不免又泛起一种古怪。
江晏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人了?若换成从前,他顶多出声提醒两句,就连提醒的声音说不定都带着讥讽之意,如何这么一趟不见,他反而变得贴心了起来?
但这个疑虑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沈若棠很快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时刻,她反应过来,跟着小果子的路线一路追出去。
却不想这个地下牢房出乎意料的大,几人跟着小伙子左歪右扭了半天也仿佛是在走迷宫。
到最后月紧急出声,嘴里叫着石似乎出血了。
沈若棠赶紧停下来,伸手给她探脉,这个时候几人才发觉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厥过去了,刚刚还是月亲自扶的人。
顾不得纠结月刚刚为什么不开口,沈若棠脸色凝重,抬起头向其他人宣布:
“不能再走了,要不然这个孩子保不下来。”
小果子一直在旁边探头探脑,听到这话有些微妙,却忍不住问:“可是孩子的父亲很讨厌,一定要留下来吗?为什么?”
听见这话,沈若棠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第一想法是说:“留不留下来不由我们做决定。”
“石是孩子的母亲,她有唯一决择权。”
沈若棠说的斩钉截铁,随后才意识到很严重的一个问题——如果说石和桑一开始其实是一对,那么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肯定是……桑的。
这样也能解释小果子为什么会觉得孩子的父亲是个很讨厌的人,可是……
沈若棠抿了抿唇,四下扫了一眼,显然还是坚持了自己心里头的想法,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怀有仁德,沈若棠不可能在石一无所知的昏迷状况下去处理她的孩子。
她也是个母亲,看着石之前的表情就能猜到,她也是想要这个孩子留下来的。
无论如何,得先停下来。
沈若棠如此想着,一面朝着小果子摇了摇头,又吩咐小丑东西去周围看着,这个地方昏暗至极有没有光线,若是突然逢敌他们会很被动。
当然了,最好的情况是找出一处能够歇脚的洞穴,但实在不行如此昏暗的情况也是可以用的。
至少不是我在明敌在暗,那可真是最坏的情况。
沈若棠一边思索一边从背包里拿出银针来,先给石小心翼翼喂了两口灵泉水维持生机,随后再快速洗净手与银针,一点一点旋转着缓慢下针。
昏迷着的石忽而抽搐了一下,情况看着有些吓人,但认真说起来这其实是个好消息。
至少能够证明她此时此刻不是毫无知觉。
沈若棠想着,即便心里装了再多的事,但此刻她的手也极稳,这是一个医者的本能和素养,沈若棠从来都是得意门生,自然不可能犯那种低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