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死死皱着眉,看着牢房门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开口大喊道:“来人!沈若棠使其妖术迷惑首领,现今立刻处死!”
他说完这话,立刻跑的不见了踪影,沈若棠有些难以置信,石首领却是冷笑一声。
像是并不意外。
沈若棠瞧着,总觉得哪不太对劲,却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只知道怀里的二丫闹得很凶,她似乎是想下地自己走走,沈若棠还顾及着地上湿气重,自然不愿意。
此刻江晏却有所察觉,他伸手示意了一下,要将二丫这么抱过去,沈若棠心有顾虑,总觉得二丫不会这么轻易听话。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江晏如此坚持着将二丫抱了过去之后,二丫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沈若棠顿了顿,心里一点怀疑一闪而过。
不是不怀疑,只是她很快又安慰自己,道二丫本就喜欢江晏,虽不知从何而来的缘由,但喜欢毕竟是喜欢,任谁也置疑不得。
如此想着,沈若棠便放心不少,她扫了一眼在江晏怀里乖巧无比的二丫,随后看向石。
毕竟也是该处理一下现在的情况了。
首先的问题便是:“你知道你怀孕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怀孕怎么也不跟孩子父亲说一声?”
沈若棠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了,但不知为何,她说这话的时候,江晏似乎往她这边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他分明是扭了头的,但是等沈若棠接收到信息回头对望的时候,江晏却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逗弄二丫,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切只是沈若棠的错觉而已。
可是哪有这种错觉?沈若棠皱了眉,暂时还没弄清楚江晏这是在想什么,就又被石的回答抓去了心神。
石首领此刻倒是坦坦荡荡,根本没有一点即将身为单身母亲的不安,张嘴直说:“这不重要。”
“我不准备要孩子父亲了,就像你一样,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将这个孩子养大。现在的重中之重应该是部落归属权的问题,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石话题转的很快,一边说一边扫视一眼周围,看见月的时候顿了顿,似乎有些惊讶,于是又看了一眼沈若棠。
沈若棠自然没有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摇摇头坦白说:“月不省世事,说不清楚,你说吧。”
这话说的痛快,饶是石此刻心情并不算好一不由得低笑一声,挽尊似的替月开口:“也不能如此说,月姑娘聪明伶俐,武力又是上上乘,若不是她,我恐怕早死在了官府的牢狱之中。”
沈若棠当然不反驳,只是她看了一眼周围,心中不免叹气,心想即便是没有死在官府的牢狱当中,但是现在这个牢房看着只会比官府更差。
当然,这话要是说出来就太破坏气氛了,沈若棠忍了忍,忍住了开口的想法。
但不知怎的,江晏却一直看着她,眼中略带笑意,像是猜到了刚刚她要说的是什么东西似的。
沈若棠眨了眨眼,只当做不知。
旁边的石首领也对这对小情侣似的眉来眼去当做不知,平静开口说起自己在沈若棠下山之后碰到的事情。
原来那时候隔壁部落便已经有下山的倾向,石的部落不过是他们向官府投诚的一个问路石而已。
当时石并未察觉到此事的严重性,自以为还是两个部落互相争夺地盘而已。
却不想一日之后直接被官兵围攻。
双手难敌众拳,石也不想让部落其他人跟自己白白送命,自然就准备以身赴死,还好月一直在旁跟着,毫不犹豫的选择救下了她。
石首领回来的时候就如同月说得那样奄奄一息,本来是必死的局面,月也束手无策。
便存了心思想去找沈若棠,直接离开了。
天知道那时候石在等些什么,还好这时候一个老头在梦境中出现,说她命不该绝,给了石一个救命的药丸便飘然离去。
本以为只是一个梦境,但是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手里真的握着一个药丸。
她当时本心还怀疑,但是一咬牙又觉着左右不过一个字,不如搏一搏,毕竟她还有好多事没做。
只可惜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奇迹,吞下药丸的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回光返照几天而已,身体的颓势越来越明显,石只能强撑着身体把部落交给了桑,同时想找地方休养。
却不想在半路上她听到了桑和姘头的小心思,一时间大怒,愤怒之中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被发现,慌张溃逃时跑进了仓库。
这便是事情的原委,只是沈若棠听着总觉得少了一个关键的地方。
她盯着石首领逐渐显得气愤的眼神,忽然若有所思地问:“为什么会是他呢?”
要是沈若棠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介绍她和石首领认识的男子也不是这位桑吧?为什么在如此时刻,石首领却选择将部落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呢?还是说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并不是素不相识?
沈若棠显然是从那一句“姘头”之中得到了灵感,所以才进行如此猜测,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她误打误撞的还真的猜对了。
听着她的话,石默了好一会儿,随后点点头显得很不忿:“没错,我们是认识的。”
“或者说比认识,关系还要更进一步——按照之前的方向来说,他应该是我的相公。”
即便是猜到两人关系匪浅,但是沈若棠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答案,她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知道他上午还让我来做压寨夫人的事吗?他还有姘头??”
这个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石听到这话都气笑了,狠狠的说:“怕是一个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当真可笑!”
“在这种地方还想着三妻四妾,当初我就不应该将他救下来,任他死在那个崖壁当中多好!”
石难得有如此情绪激动时刻,沈若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只能头疼的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