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大笑着,仿佛很得意似的,沈若棠恼怒起来,将江晏放下过去狠狠踹了他一脚才离开。
给江晏做了急救,将伤口清理之后又止了血,确认他人没有发烧才安下心来。
但也不可能就这样放着,好在空间里备了板车,不过等沈若棠拿了出来之后才对上小姑娘惊奇的眼神,她咳了一声,一时也不知跟谁解释。
毕竟刚刚一时间没有注意,二丫估计全程都看见了她是怎么凭空“变”出一个东西来的。
好在她还是个小孩子,不用解释。
沈若棠只能这么说。
虽然不知道江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为今之计也不可能把江晏放在这个山洞里面,她决定用拖车拖着人回去,同时又不免担心姜氏那边。
好在之前做的记号有了用处,而且中途江晏还清醒过一次,给她指完路之后又晕了过去。
沈若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路线的,但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顾不得思量便直接动身了。
再回到那个村子里的时候,这次沈若棠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在意那些眼睛了,她下了山,在村民似是惊恐似是畏惧的眼神里径自走向昨日夜里休息的破落屋子。
再打开门的前一刻,沈若棠其实没想过姜氏他们还会留在这里,她只是不想在山上过夜。
就如同那些人之前所怀疑的那样,丛林中老虎野兽轻易就能将人撕碎,何况沈若棠一人带两个。
一个伤员一个孩子,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静了静。
沈若棠神色也不由激动起来,她张了张嘴,浑身都松懈了,好一会儿才喊出:“娘亲……”
本就细细弱弱的哭声一停,随即便从旁边扑过来一个身影,姜氏显然是要吓疯了,抱着沈若棠哭得不能自已,嘴里直叫着:“棠棠棠棠……你可吓死娘亲了,你回来了……你还好回来了!”
沈若棠鼻腔一酸,险些也要掉泪了,不过还是强忍了下来,朝着旁边走过来的兄长扬了扬唇角。
沈若竹看着自家小妹,目光里满是心疼,好一会儿才移开眼神,压抑着声音道:“抱歉……”
沈若棠知道兄长在说什么,却摇了摇头,主动说:“不怪你们,那个人是我先发现的,后面那个也是我忘记跟你们说了,是我太冲动,一着急就直接冲了过去……”
她说着,底下沈若连已经直接抱着她的大腿大哭起来,嘴里叫着:“阿姐阿姐……你可算回来了!”
沈若竹悄悄偏过头去,似乎是擦了擦眼泪,随后才蹲下身拍了拍沈若连,一边安抚他,一边又看向旁边的二丫。
他一下也松了口气,姜氏更是如此,她看着天真不知事的二丫眸色更加复杂。
张张嘴看着沈若棠想说什么却又止住。
沈若棠大致其实也能猜到,姜氏疼爱二丫的更多原因是因为母性泛滥,同时也因为是沈若棠的孩子,这两者比重几乎说不上谁更多一点。
但唯一毋庸置疑的就是,在娘亲心里,永远都是自己的女儿更重要一点。
她心下轻轻叹了口气,却没多解释什么,只是点点头,对着姜氏又重述了一遍。
“放心,我没事啊,路上有人救了我,也救了二丫。”
一直等她说这话时,江晏存在才有人注意到,领头也在这时走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顿了顿才说:“我似乎没说过可以带陌生人进队伍。”
沈若棠朝他点了点头,一面恳求道:“大人善心,这位公子救了我们,我只是收留他几日。”
“他伤势好了自然就会离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领头只扫了她一眼,摇摇头没再说话。
但这个默认的态度似乎也表明了什么。
沈若棠松了一口气,拉着板车将江晏从车上放下来,本来想将他放在被褥上,但是还没来得及在做什么,旁边正要去抱二丫的姜氏却忽然被孩子的大哭声吓了一跳。
沈若棠紧急回头,姜氏也是一副不知所措模样,她轻轻拍着二丫,但那孩子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死命挣扎。
姜氏稍一松手,她就直扑着沈若棠过来了,怯生生地缩在江晏身边才安静下来。
在场众人都愣了一下,姜氏看了看沈若棠又看看二丫,一面惊奇又是疑惑。
对此,沈若棠也只能说:“……大概,是因为江晏救了二丫吧,二丫应该是受了惊吓,过些日子就好了。”
姜氏只好点点头,目露心疼,也没再说什么,反倒是旁边沈若竹瞧了江晏几眼,神色稍显奇异,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到底是欲言又止。
沈若棠没注意到这事儿,因为二丫不知为何,始终要贴着江晏才安心。
她想将人分开,二丫倒也听她的话,但不过一会儿,就会支楞起两条小短腿哼哧哼哧跑回来。
若是换成旁人来劝,那就了不得了,一旦上手二丫就会哭得撕心裂肺,唯有让她呆在江晏身边,才能止住哭声。
沈若棠看着颇觉惊奇,盯了他们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本不欲多想,姜氏却在旁边坐了下来,她神色稍冷了几分,瞧着沈若棠忽然叹了口气。
沈若棠有所察觉,以为自家娘亲还在为自己的安危担心,握住她的手正准备说上两句。
却不想姜氏忽然伸手抱住了她,凑在她耳边小声问:“棠棠啊我的傻姑娘,为什么不悄悄走掉,还回来做什么呢?”
听着她的话,沈若棠眨了眨眼,只问了一句,“大家是不是都觉得我死了?”
姜氏皱紧了秀眉,捂着她的嘴说了句:“呸呸呸……”但眼里神色俱是无奈,显然是承认了。
于是沈若棠便摇了摇头,她认真瞧着自家娘亲,只有一句话:“只要我还没死,我就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娘亲,我们是唯一的家人了,我怎么会抛下你?”
姜氏定定看着,只问:“那若是我们没有坚持,我们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