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问题解决了,物资保障问题马上列上日程。
天成把该购买的东西列了个清单,又让大家伙补充了一下。
还要搭建两间板房,一间居住,一间当作修车铺,还有半亩空地,铺上石板,另外还要打一口水井,保障生活和喂养用水。
当然了,招牌也要挂起来,就挂在省道和村的交叉口,“李家庄农业养殖园”,“祥和修车铺”的牌子也得挂上,两个牌子,一班人马,预计一个月后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这些跑腿出力的活计少不了让阿哲干,打了几次电话,阿哲有点不耐烦,
是不是最近谈恋爱不顺心,对村里的工作不甚上心了。
“这可不行呀,爱情事业两不误嘛。等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村里近期准备搞家禽养殖,你还得多跑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最近我妈催婚可紧了,我头都大了。要不你做做她老人家的工作。我这里思想压力太大,晚上都睡不着觉,我的婚姻事小,影响村里发展那可是大事。”
阿哲现在也学聪明了,学会踢皮球了。
“没问题,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阿哲家和天成家都在一个胡同里,相隔十来米,天成刚一进胡同口,就见阿哲妈妈坐在门口端着碗吃饭。
老一辈的农村人吃饭有个习惯,喜欢到门口端着碗吃。
小的时候,各家的院墙没有那么高,大门常年不锁,谁家做啥饭用鼻子就能闻出来,小伙伴们去各家蹭饭是常有的事,那时候大家都不富裕,但其乐融融,互帮互助,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经常听见街上谁家妈妈喊:“回家吃饭啦。”
这些珍贵的记忆只能成为记忆了,现在各家都是铁将军把门,给人一种冰冷的拒之门外的感觉。
但农村人祖辈住在一起,紧挨着的邻居几家还是互通有无,有事没事的串门更是家常便饭,谁家出门去一趟超市,隔壁邻居看见了也会记在心里,有事没事记挂着。
阿哲妈妈以前当过村长夫人,颇有些见识,在教育子女上很是上心,两个儿子,老大考上大学,留在了省城,成了家。老二是阿哲,从小和父母对着干,调皮捣蛋,没少让父母老师费心,无奈上完高中,死活不愿意读下去,受了一帮同龄人的蛊惑,非要出去闯荡,阿哲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苦口婆心的劝说,硬是不顶用,孩子在学业上不争气,气的村长大人血压升高,僵持到最后,还是儿大不由娘,跟着几个大叔去广州那边打工了。
后来村长身体日渐消瘦,一查竟得了胃癌,治了小半年,没成想,竟撒手而去了。
阿哲在外也折腾够了,准确的说,是流浪回来了,见父亲遗憾而去,母亲全白了头,后悔自己不争气,羞愧的只想撞墙。
浪子回头金不换,阿哲从那以后安分了许多,但也少言寡语了。
继续上学是不可能了,20出头了,早就过了上学的年龄了,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她妈妈让跟着舅舅学手艺,最起码能自己养活自己。
修车铺、理发店、健身场馆、饭店等等,他都干过,但都不长久,觉得不是傍身之所。
后来遇到个跑工地的师傅,很投缘,便加入了建筑这一行。
阿哲勤奋刻苦,也自带聪明劲,师傅们很喜欢,倾囊相授,工地上的活他很快就理了个头绪,跟着师傅开始跑关系,找门路,揽工程,生活工作的历练让阿哲逐渐成熟。
为了让儿子进步,妈妈十分支持他当村干部,最起码能入了党,还能实现家族传事业承——他爸爸以前是村长。
阿哲妈妈见天成回来了,笑着说:“成呀,你妈妈去镇上超市买蔬菜种子了,饭做好了,在锅里呢,让你先吃,她一会就回来。”
“知道了,婶,阿哲咋没回来了,几天不见。”
“别提了,和他女朋友闹矛盾呢。”阿哲妈妈一脸忧愁的样子。
“咋了,说说吧,婶子。”
“你整天光想着大事了,对这事也感兴趣?”
“看您说的,我这领导关心关心下属不行呀。别人我可不操心,但阿哲是我兄弟,我能不管吗?”
“哎,还不是买房的事。你是知道的,阿哲和现在这个女孩谈了大半年了,这个女孩我也见过,上咱们村也来过,人不错,长得白净,也很文气,又是大专生,比阿哲学历高,咱们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我见了也是十分的欢喜,但现在人家姑娘家想让咱在城里买套房,这个愁死人了。咱们县城房价不便宜,七八千一平,一套房百十来万,我上哪弄这么多钱呢。”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咱们这离县城也不远,开车十来分钟路程。再说阿哲也不在县城上班,住在农村和县城没啥区别,我觉得还是住在咱村舒服,你看,家家户户独门独院,盖着楼房,这在县城就是别墅级别呀。”天成安慰道。
“年轻人有他们的想法。现在当儿媳妇的都希望老家有套房,在县城再安置个小家。你说自从阿哲他爸走了之后,也没留什么钱,老大结婚拿出来些,老二这几年也挣了些钱,这不刚买了车嘛,我去哪里弄这百十来万呀。再说,娶媳妇也得花钱呀。见面礼、彩礼钱、三金之类的,少说也得十好几万呢。”阿哲妈妈恨不得天生掉个大馅饼,正好砸在她头上。
“别急,办法总比困难多,咱们合计合计,回头我也和阿哲谈谈。”天成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只能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