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庆的话代表了大部分租户的心声。鱼塘养殖如何升级、转型,这又是摆在天成面前的一道难题。
村委会全体会议又在村部会议室召开。正值夏天,会议室没有空调,只有两个大风扇在头顶呼啦呼啦的转着。
还是有点热,阿哲他们把落地扇也搬了过来,能转圈的派上用场的都搬过来了。
胜叔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上书“舍得”两个大字。大家见了,纷纷向他看玩笑:“胜叔,你那么抠门,竟然写个“舍得”,可真是幽默。”
“咋了,你们年轻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幼稚!”
“哈哈。”
“言归正传,讨论讨论鱼塘承包权的事情。”见人都到齐了,天成开始组织会议。
“这也没啥可说的,该交回的交回,不愿意交的,给派出所报告一下。准乖乖的上交。”阿哲胸有成竹的说。
“你还年轻,有些人可麻缠,陈谷子烂芝麻的肯定给你兜出来。”
“一码归一码,不能扯东扯西。”
“还有,这个收回时间的问题。按照合同上交的话,有些户的鱼还没到上市时间,这个怎么协商。”郭霞想的比较周到。
“原则上按照合同上时间算,多出来的几个月村里也就不计较啦,你们说呢。但他们得在会上表个态,鱼卖了之后要么收回要么续租。你们说呢。”天成看了一眼大家。
众人没吱声。默认表示同意。
“还有他们在旁边建的板房,种的树,如何算。”
“按理说,不租的话应该拆除。如果继续有人租,可以折价。具体双方协商。种得树么,谁家种的归谁。”
“这些都好说,就是不知道捅了这个马蜂窝,会出现啥情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成大声道。
阿哲伸出了大拇指,他越来越对这个军人大哥敬佩了。
“那好,分头行动。郭霞,你统计一下这17户的具体情况,弄到一张表格上,发给大家。阿哲通知一下这十几户,后天上午都在这开会,九点吧。”
“没问题。”二人爽快的答道。
后天上午,不到9点,会议室便吵吵闹闹起来了。站着的,坐着的,一下子把会议室挤满了。
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在打听着这次鱼塘收回的事情,和自己切身相关,又是养了这么多年的鱼,总是有话要说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提上议程了。
“以前没听说要收回呀,前几个支书都承诺得可好了,让大家放心干,加油干,这辈子干不完还可以留给子孙干。”
“可不是,上头政策不是说了30年不变,可不能说变就变呀。”
“收回去也中,反正俺家也没人愿意养鱼了,赚不了啥钱。”
“哎,你们说,收回去,是不是他要自己养呀。前一段咱村的地不是都租出去种树苗了吗?”
“我觉得也是,天成他家祖上是地主,现在说不定想成农业资本家,收回去再搞个什么名堂,搜刮起自己的乡里乡亲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有人小声嘀咕着。
“各位老少爷们,有些都是我的长辈,今天我是作为村支书、村主任,代表村里2000多人来给大家开这个会,西南角的鱼塘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咱村400多户共同的,你愿意承包,可以,交钱。这个租金另外再竞拍。不愿意租的,该退回退回,咱这有合同,有手印,于情于理,没有说不过去的。谁要是和村里对这着干,全村人都不答应。”大家都认真听着,各自心里都打着算盘。
“我不图名不图利,这中间不使一分钱。我是全体村民选出来的,就得维护全体村民的利益。我相信邪不压正!”天成看着大家,严肃的说。
“这里有起草好的协议,大家看看,愿意退回的,签个字。继续租的,也签个字表个态。期限是这一星期。谁家的鱼上市的时候再收回来也可以,但得提前签好协议,亲兄弟明算账,有一说一。咱依法办事,依规办理。”天成示意郭霞把材料发给大家。
“那俺家鱼塘旁边干了两间瓦房,当时也花了几万块钱,这可咋算呢。”德叔扯着嗓子问。
天成预料到会有人这样问。“基本上每家塘旁边都有,这个你们该拆除拆除,拆不了的归村里,村里不会补偿。这个咱原先签的合同里有条款,大家也都看看。再说,这都用了一二十年了,那房子也不是很结实,也值不了啥钱了。是不是?”
“这都围着池塘转了大半辈子了,说不让租,还真有点舍不得,呵呵。”成叔十分惋惜的说道。
“风水轮流转呢,你看咱这里谁家发大财了。还不是小打小闹挣个辛苦钱。去年小峰家办了个农家乐,弄了个板房,投了万把块,还没干两天,乡里来检查,说违法经营,啥证都没有,弄不好还罚款。”
“要早知道要收回,我还不如在上面盖上房呢,还能占个宅基地。”有人惋惜的说。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折腾了一上午,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基本上都同意村里的处理方法,并表态,只要对所有租户一视同仁,大家便不会有啥意见。不能收了这家,便宜了那家,否则的话,他们会把天成吃了也有可能。
最终,13户人家基本同意收回。还有1家未来参加会议。有3家属于胡搅蛮缠的,会没开完就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