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决定开展卫生整治专项行动。这不,动员会已经召开,如火如荼的清理工作就要开展。
天成感觉自己的节奏还是和上级很合拍的,心中暗喜。
更让人备感振奋的是,乡里决定按照人均1元的标准支持各村开展环境整治“百日攻坚”工作,同时对总评分前三名的村分别奖励元、5000元和3000元,对工作推进不力,效果较差的村通报批评并严肃追责。
对事事争先的天成来说,不拿第一,也要拿第二。这点工作做不好怎么在全村人面前抬头。
他脑子里已经在飞快旋转,这项工作如何部署呢。
他研究了一下乡里的工作方案,决定在村里开展动员部署。
开会,那是必须的。
村委会又在紧张和友好的气氛中进行。
这一次卫生整治的范围比较广,除了街道、房前屋后的垃圾清理,还有背街小巷杂物乱堆乱放、污水治理、村头村尾积存垃圾清理、农业生产废弃物清理、白色垃圾清理等等,就好比一个家庭大扫除一样,里里外外换新颜。
无论干什么事情,不外乎人、财、物。这么大的阵仗人手肯定不够,首先村干部得带头,党员要积极,把一切能发动的力量都发动起来。
物品上,乡里统一配备了垃圾清运车、垃圾桶和清扫工具。
天成对此次活动信心满满,这是利村利民的好事,何乐不为呢。
另外,会上作了工作分工。大家分别领命而去。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胜叔嘹亮浑厚的声音在村里大喇叭中呼喊出来:“各位老少爷们,根据乡里通知,从明天开始咱村开展卫生大整治工作,各位村民要打扫好自己庭院,房前屋后,犄角旮旯都打扫干净,弄得好的有奖励,乡里发荣誉牌,五美庭院,大家都要积极起来,干好卫生整治这项工作,有谁拖后腿的,别怪我不客气。”
郭霞年轻,对电脑、手机办公又优势,在村微信群中进行了安排部署。
奇怪的是,三天过去了,除了垃圾桶之类的发放到位了,其余的没有一点进展。
还好,上次安排的打扫街道的老李子和富贵叔很认真负责,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老年人本来瞌睡就少,很高兴捡了个差事,自然喜出望外,格外勤勉了。村里的大街小巷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连个塑料袋烟头都不怎么瞧见了。
但有些人家常年屋后常年堆着废铜烂铁、占着街道,以前还划伤过谁家的孩子,两家因此还吵过架,目前还是存在安全隐患。还有的几根木头金贵的很,堆在路边占着道。还有的院落常年没人居住,围墙边长满野草,从门里望进去,只有孤零零的几间破房矗立着,院落里草都有半人高,晚上路过还真有点瘆人。
不仅没有响应,还招来了投诉。
秦大娘站在街里大声吆喝着:“这是谁放的垃圾桶呀,也不瞅瞅啥地方,风一吹,垃圾不都吹到俺家了,这是看俺不顺眼还是咋地。”
垃圾清运车放在坑洼池塘边上,地方空旷,这倒没人提意见。垃圾桶是几个年轻小伙子每隔一段路放着,估计也考虑不周,放在人家家门口,招来骂街。
挪挪地方也不费啥事,只是倒垃圾要多跑几步路。
村民们对垃圾桶好像有仇似的,还有的有事没事往上踢两脚,似乎要对这个家门口的新事物打个特别的招呼。
不过还好,没有人往家里拉,因为上面写着“李家庄垃圾清运”的字眼。这么大的家务什放在家里岂不太显眼。
对这个在城市司空见惯的事务,农村人对它的是适应过程总显得与众不同、不可思议。这对一般人来说,很难理解这种心理行为。就像先前有人故意把共享单车放到小路边或骑到家里,表象上是不遵守规则,内心里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故意捣乱,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大毛病犯不上,但这些小行为又透漏出部分人的无聊和不文明。
对于这种事情,天成决定曝光。正好几个村路口都安装有摄像头,这是前几年为加大农村安全监管县里统一安装的,平时难得一用,也没人监视。
他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阿哲,让他在村部查看一下,阿哲感觉有点像捉贼一样,瞬间来了劲,瞪着双大眼睛,终于截图了几个画面——有人把垃圾桶往村口河里踢,这下可抓住证据了。
当事人是村里有名的二浪子弦子,抓住后,叫到村部,开始了“审讯”。
“李弦,你是不是闲得发慌,那个垃圾桶哪得罪你了?”
一看被逮住,现了原形,加上有监控,想抵赖是不成的,便耷拉了脑地,说了一句让人崩溃的话:“俺想看看它是啥材料做的?”
为了杀鸡给猴看,制止这种无聊的行为,天成决定在村群里发布通报,对这种行为严厉批评,加强监管,一旦发现,轻者批评,重者罚款,绝不姑息,并上升到影响到村文明建设的高度。
村里老少爷们听着文化村长讲的有理有据,心里由原来的不屑一顾逗你一下转变为对此行为的嗤之以鼻,好像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就很郁闷落后似的,离“文明”就远了。
似乎大家受了影响,对房前屋后的卫生开始打扫起来,当然前提是村干部每人拿了扫帚打扫,在大街上撸起袖子加油干,吸了一上午灰尘的效果。好歹整理出一个样子来,起到了榜样的带头作用,老百姓起初是不好意思,省的让别人说自己积极。这下,再不积极,就成了落后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