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东平侯府这样显赫的门第,哪怕儿子是个傻子,也依旧会有姑娘愿意进门。
江念珠这么说,是因为蒋家肯定会给嫡次子说个高门大户的贵女。
而蒋五公子那么嘴碎,跟他相看,名声随时都有被毁的可能,指不定前脚走了,后脚他就在背后编排你。
这样一个管不住嘴的男人,就算真的跟他成亲了,他都可能把闺房之事往外倒。
京师里的贵女可不傻。
“你、你这个丫头牙尖嘴利……”
“多谢夫人夸奖。”
江念珠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舒坦了许多,不顾薛氏脸上的阴沉,她往外走去,这会儿外面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人,这些往日里不方便抛头露面的大家闺秀,今天难得出来一次,都好奇的打量着楼下。
而楼下的人也在看她们。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锣鼓敲响。
大家顿时激动了。
“来了来了,状元郎来了!”
江念珠循声望去,只见官兵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长长的一条队伍,都骑在高头大马上,尤以前面那系着大红花的三人最为显眼。
“啊啊啊,那个是李熙,我知道他,他真的高中状元了!”
“那个状元郎长得好俊,听说他还没说亲呢,也不知道谁家的女儿能嫁与她。”
“状元郎,你看这里,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楼下喊声震天,楼上往日端庄矜持的贵女此时手里都拿了鲜花跟瓜果之类的,若是平日里将这些赠与外男,定会被人非议。
可今日大家都是图个热闹,长辈们就当做没看见。
状元郎走到楼下之时,大家就将花对准了他,直接扔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鲜花瓜果砸了一身,少年依旧冷着脸,一点回应都没有。
江念珠手里也捏着一枝花,是旁边的姑娘递给她的,现在她们都丢了,她一个人拿着好像挺奇怪的。
正要丢的时候,少年突然抬头。
四目相对,她心头一个激灵,赶紧将手中的花藏到了背后。
一直等楼下长长的队伍走过去了,楼上楼下的声音渐渐的才歇了。
“二姐姐,我怎么没有看到姐夫?”
江念仪的声音传来。
江念珠偏头望去,见江云巧一动不动的站在另外一头。
“我看见徐公子了,他是二甲进士。”
旁边的江念善回。
二甲进士。
江念珠吃了一惊,不是榜眼吗?
她这才想起,刚刚前面三个人的确没有徐景昌的身影。
除了李熙,孙静昶,另外一个人好像是裴钰安。
榜眼是孙静昶,不是徐景昌。
怎么跟那个梦里的不一样?
那她的三万两银子……
江念珠肉疼了。
“大姑娘,该回去了。”
江念珠听到二婶的声音,赶忙转身进屋。
江老夫人来时满脸笑容,走的时候的一言不发,谁向她道喜都没给回应。
毕竟她原来以为这徐景昌肯定是一甲,中不了状元,至少也是个榜眼,谁知道他竟然是个二甲进士。
这要是换做蒋老夫人,孙儿能有这个成绩,她定要烧高香谢祖宗了。
回来后,原本要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庆祝一下的。
江老夫人直接让各房在各房吃,连酒席也不备了。
这对于江念珠来说没什么,反而有些隐隐的快意。
虽然她可惜那三万两银子,可徐景昌不在一甲内,比那三万两银子,不对是九万两,更合她心意。
江念珠又想,她就应该听裴良秋的,押裴钰安该多好。
不过这会儿,柳姨娘跟江云巧肯定很失望了。
……
胧月阁。
柳氏安慰女儿,“二甲进士也不错,你看看那蒋五公子连个进士的门都没摸到,景昌如今才十八岁,在这京师里有哪个世家公子比他强的。”
“娘,我没有嫌弃景昌哥哥。”
“你啊,就是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
柳氏见女儿一脸心事重重的样,道:“你可别给景昌太大的压力,他现在心情肯定也不大好,你要好好的开解他一番才是。”
“女儿省的。”
“这科举考完了,也该准备你跟景昌的亲事了,等你爹回来了,我让他上武安侯府去问问,择个良辰吉日赶紧把这亲事办了,否则我这觉都睡不好……”
柳氏及时止住了声音,自觉说错了话,忙又笑道:“累了吧,你先回屋歇着,等待会午膳,娘再叫你。”
江云巧轻轻点头,起身打算出去,可是走了两步,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李熙就是之前跟女儿定亲的那李家的公子?”
柳氏狐疑的盯着女儿看了一眼,“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江云巧有些心虚,垂下了眼帘,只是,她的脑袋里总会不由得浮现刚刚那个骑着白马从她眼前走过的少年,她知道他是乡试的解元,后来又高中会试的头名,比景昌哥哥还厉害。
她却没想到他长的是那样,也难怪大姐姐会……
“巧儿,你可别胡思乱想。”
柳氏如何看不出女儿是动心了,她沉声说道:“那李熙虽然长得好,可那李家无权无势,你若是嫁给她,以后咱们母女在靖宁侯府永远也抬不起头。”
江云巧本来想说,那个李熙恐怕不会止步于此。
可是,就像娘说的,李家终究比不上武安侯府。
“娘,女儿知道的。”
柳氏脸色缓了一些:“娘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以后娘跟麟哥儿就都指望着你了。”
江云巧轻轻点头。
……
傍晚,司九骁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李德忠一人。
主仆两随便用了点吃的。
司九骁明显有点心不在焉,李德忠大约猜到主子这会儿在想谁,便道:“大姑娘今儿未曾来。”
少年一个锋利的刀锋扫了过去。
李德忠立刻闭上了嘴。
只是,过了一会,他又小声的开口:“大姑娘都两天没来了,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她怎么了?”
李德忠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主子,您这可问对人了,老奴别的不行,对姑娘家的心思那是了若指掌。”
顿了顿,他接着道:“大姑娘应该是生您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