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老老实实的出去把话传了。
徐景昌一点也没意外,她不见他,他转身离开,只是过了会鬼使神差的又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锦兰的话,他觉得他应该来看看她。
徐景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她闺房的窗口这里,往里面探了一眼。
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她不在。
他狐疑的又往屋子里其它地方扫了一眼。
外面屋里芳苓困得不行了,心道姑娘怎么还不回。
好在钟嬷嬷这几日没来查房,不然她可就惨了。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起身打算给自己倒杯茶,醒醒神。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心头一喜,赶忙将茶壶搁在桌上,抬头道:“姑娘,您可算回……”
当看到进来的是一个男人之时,她吓得睁大了眼睛,“你、徐公子……”
徐景昌在屋子扫了一遍,没有看到念珠的影子,立刻就沉了脸:“她呢?”
芳苓没料到这位徐大公子竟然不请自入,当下就有些慌神了,“这是我家姑娘的院子,你、你怎么能……”
“我问她呢?”
徐景昌语气陡然变得凌厉。
芳苓吓得身子抖了抖,埋下了头。
“她去哪了?”
“姑娘她……”
芳苓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哆嗦着回道:“姑娘出门了。”
这个出门不是出了锦绣阁,而是出府了。
徐景昌听明白了,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下:“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能让她出去?”
“姑、姑娘说出去吃个酒,很快就回来了。”
出去吃酒。
徐景昌听到这几个字,脸色就有些不好了,“她一个人去吃酒?”
“杜若跟着呢。”
杜若是念珠的丫鬟。
这么晚出去就一个丫头跟着,要是遇到点事情……。
徐景昌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又问:“什么时候出去的?”
“有好一会了。”
芳苓心里也是有些担心,补了一句,“酉时的时候就走了。”
酉时。
徐景昌脸色铁青,“都这么晚了,怎么就没派人出去找找?”
芳苓小声的回:“姑娘不让。”
徐景昌转身就往外走。
芳苓以为他是去告状的,赶忙追了出去,“徐、徐公子,您不能去找老爷!”
徐景昌停下了脚步。
“这事要是被老爷老夫人知道了,我家姑娘是要受罚的。”
受罚。
徐景昌薄唇抿紧,过了一会,转身进了屋。
……
江念珠有点喝高了,脑袋晕乎乎的。
从酒楼出来,上了马车后,她就安安静静的趴在轩窗那里,盯着外面繁华热闹的夜市,一声不吭。
突然,她叫了一声,“停车。”
马车立刻就停下了。
李德忠问:“大姑娘有事吗?”
江念珠像是没听到这个声音,她扭头看向不远处那个闭目养神的少年,指着外面,“我要吃那个。”
司九骁没搭理她。
江念珠见他无动于衷,眼泪吧啦的就落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什么都给江云巧买,不给我买,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女儿?”
司九骁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淡漠的道:“我不是你爹。”
江念珠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像受到了伤害:“我娘不要我了,连你也不认我了。”
司九骁:“……”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给江云巧买了好多东西。”
“江云巧掉几滴眼泪你就心疼不已,我现在掉了这么多,你却无动于衷。”
“你还为江云巧打了我一巴掌,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司九骁见她垂着脑袋,一副委委屈屈又可怜的模样,道:“你要吃什么?”
江念珠猛地抬头,眼睛都亮了:“糖葫芦。”
李德忠很快去买了一串糖葫芦上来,江念珠心满意足的抱着糖葫芦笑眯了眼。
司九骁以为她消停了,马车刚动,她又道:“我觉得那个兔子花灯怪好看的。”
李德忠赶忙把车停了去买。
“我刚刚看到外面有个馄饨铺,那家排了那么长的队,味道肯定不错。”
“米记的糕点其实我也挺喜欢的。”
“还有那个胡饼,我喜欢带肉的。”
“我还喜欢那个昆仑奴面具。”
……
一路上马车走走停停,原本不要多长时间的路程,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等到马车停在靖宁侯府的后门这里,杜若赶忙进去搀扶自家姑娘,江念珠正要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眉眼弯弯的对他笑,“爹,你今天是个好爹!”
杜若正要告诉自家主子这不是老爷,可触到那少年眼里的阴冷,吓得心头一紧,赶忙将姑娘扶着下了马车。
李德忠坐在外面,当做没听见,等人进去后,他摸了摸鼻子道:“车里的东西明儿我给大姑娘送过去。”
……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就是芳苓也觉得今天有点太晚了,正着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瞥见那从院子入口那里进来的两个人,杜若看见芳苓,忙叫了她一声,道:“快来帮我扶一下姑娘。”
芳苓听到杜若的声音,心头一喜,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下去。
见主子今儿醉醺醺的回来,她忙提醒道:“徐公子在里面。”
江念珠已经听不进话了,杜若问:“哪个徐公子?”
很快她就看到了从屋里疾步走出来的男人,当下冷了脸,“你怎么在这里?”
徐景昌没回答她,而是将视线落在念珠身上,见她是被人扶着回来的,连路都走不稳了。
“她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杜若跟芳苓将人扶回了里屋,给主子掖好被子后出来,见徐景昌还在,她道:“既然徐大公子已经跟二姑娘定亲了,还请不要再来招惹我家姑娘了。”
徐景昌见一个丫鬟竟然胆敢对她如此说话,他愠怒道:“你们这样欺上瞒下,若是念珠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们!”
杜若跟芳苓有些不安。
徐景昌说完后,又后知后觉他如今已经跟巧儿定亲了。
心头的烦躁越发的明显。
他冷声道:“我告辞了。”
话音一落,他就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