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圆圆和煜哥儿还在宫里,这位太上皇今日上门只怕来者不善了。
“让你的人出去!”
谢云书看向喜善,对她点点头。
喜善立刻出去,守在了门口。
慕容泰看着这个女人,一些日子不见,这个女人气色好了不少,整个人丰腴了一些,想到她给自己生了一个孙儿,他语气还是缓和了一些:“你可知元冽要将皇位禅让给元寒这个事?”
“谢沉要将皇位让给慕容元寒?”
谢云书睁大了眼睛,似有些震惊。
慕容泰微微皱了下眉头,可看着她这个样子,想来应该是还不知情。
他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蛊浅浅的呷了一口,一想到一大早听到的这个事,他到现在还闹得慌。
“你说他这是在想什么?又不是没有儿子,他怎么就想将这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让出去?他就没有想过这皇位让出去容易,以后再想拿回来就难了……”
慕容泰想到元寒那个孩子,如今他膝下也有一个长子,元寒是他看着长大了,这孩子是个什么心思,他能不知道?
不过如今是元冽能压着元寒,他也不担心元寒谋反。
可要是将皇位让出去,那就此一时彼一时了,元寒一旦翅膀硬了,还能容得下他们吗?
斩草除根是历代上位者都懂得的道理!
儿子当真就心里不明白?
“你也是当母亲的人了,你不为元冽想想,也得为你自己的儿子想想,我知道你没有那种攀龙附凤的心,可元冽处在如今的位置,一旦下去,你可想过后果?”
谢云书心里有些乱了,她是不想进宫,可没料到谢沉竟然要将到手的皇位给让出去,还是让给慕容元寒,她可是记得之前慕容元寒千方百计阻止谢沉回宫,谢沉是怎么想的?
“朕今天到这来,也就是想让你劝劝他,那个逆子……”
慕容泰瞅了谢云书一眼,又改口:“他不听朕的,可朕不能让他胡来,煜哥儿如今还尚在襁褓里,他这个做父皇的可不能不负责,你们也许能扛过这几十年,可几十年以后你们的儿子女儿,你就没给他们想过吗?”
谢云书当然给她女儿好好想过了,所以才生了煜哥儿,她知道一朝皇帝一朝臣,现在谢沉坐在龙椅上,能震慑天下人,也能震慑住慕容元寒,可一旦谢沉不坐在那个位置了,那她的儿子女儿怎么办?
“这事我会问问他的。”
慕容泰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他如今也是最听你的,你可别让他胡来,煜哥儿年纪还小,朕希望圆圆和他以后都能顺顺遂遂,只有皇位给了煜哥儿,朕才能安心的闭眼。”
谢云书以前对谢沉这个爹是没什么好感的,毕竟一个千方百计想让她死的人,如果不是看在谢沉的面上,她应该不会让他进这个门。
可这个人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她的儿女着想。
谢云书和他有些芥蒂,可这大致的方向还是一致的,她既然生了圆圆和煜儿,就会好好护着他们。
晚上谢沉来了。
两人躺在床上,谢云书斟酌了一会,盯着男人慵懒淡然的神情,她缓缓开口:“你要将皇位禅让给慕容元寒?”
谢沉看了她一眼,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来找过你了?”
“是为了我吗?”
谢云书看着男人,心里有些内疚,迟疑了一会,她道:“谢沉,我愿意进宫。”
谢沉摸了摸她的脸颊,给她将脸庞汗津津的头发捋到耳根后面,嗓音暗哑道:“我自有我的分寸,你不必忧心。”
“你为什么想要将皇位禅让给慕容元寒?”
为什么?
谢沉盯着眼前这张白里透红,活色生香的脸蛋,她如今在他怀里还是活生生的,可在那个梦里,她和他却是阴阳相隔。
许是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深重,眼眸深处的复杂让谢云书感到一丝沉重和悲伤,她还未仔细去看,男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
——
十二月底的天,寒风呜咽呼啸着。
静寂的晚上,武玲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窗扇阵阵的响,吵的她有些心烦意乱。
正在她闭眼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很快外面屋里的灯亮了。
武玲珑听到了桑婶子的声音,还有许牧的,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屏住呼吸仔细去听,心里着实是好奇,最后索性下地穿上衣服,掀开竹帘走了出去。
外面点了灯,昏黄的灯火忽明忽暗,映照出几人脸上的凝重。
“玲珑,把你吵醒了吗?”
桑婶子看到她出来了,微微蹙了下眉头,看了许牧一眼,许牧有些不耐的说道:“这事我帮不了你,你还是回去吧。”
武玲珑顺着许牧的视线看到了他面前跪着一个女人,一身红色的碎花夹袄,颜色醒目,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有泪痕。
定定的瞧着,当那一双哀怨无助的眼睛望过来之时,武玲珑认出了她。
隔壁的李家媳妇柳娥。
柳娥看到了武玲珑,一咬牙,起身扑了过去:“玲珑,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