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挂,舞如是独自一人趴在窗台上,悠悠的叹气:“阿土不在,睡不着嘤。”
坏阿土,居然扔下我就跑了,好生气。
外面,月辉浅映,树影婆娑。
舞如是忽然抬头看向最大的树后,奇怪的嘟囔:“怎么感觉有人呢。”
她眼珠子一转,反正阿土没在,她去瞧瞧。若是有好玩的东西,抓来跟阿土一起玩儿。
打定主意,舞如是立刻推开房门朝着大树的方向跑去。
树上,两名黑衣蒙面的女子眸色冰冷的看着轻步走来的舞如是,美眸里满是杀机。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机会,若能杀了舞如是让柳云止痛苦,她们也算是报了仇了。
吴卜雪传音道:“姐,宁主说舞如是失忆了,看样子确实是真的。”
吴卜沧点头,冷哼一声:“失忆了正好,此时柳云止没在她身边。我们虽然杀不了柳云止,但杀了柳云止最重要的人也算利息了。”
舞如是很快便来到了树前,她奇怪的朝着四周看了看。
咦,怎么会没人呢。
她又绕着树走了一圈,还是没有人。
舞如是敲了敲额头,苦恼的想,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她在发愁,却并未发现黑衣蒙面的女子就站在她身后,满眼杀气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猛地拔剑朝着舞如是背后刺去。
青云客栈外,柳云止吹了会儿冷风才冷静下来。
他捏了捏手腕上装死的碎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可真是有意思啊,他竟然就这么落荒而逃了。
看着头顶的圆月,柳云止转身朝回走去,神色邪肆,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他该回去惩治那个胆大包天的丫头了。
院子内,舞如是捏着刺来得剑峰,一脸茫然:“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吴卜雪使劲儿想要将剑抽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舞如是面前竟有种蚍蜉撼树的错觉。
吴卜沧执剑而立,语气满是寒霜:“没想到她失忆了竟然还这么强,妹妹,我们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杀了她,否则以后可能都没机会了。”
先不说柳云止一直守在她身边,等到舞如是恢复记忆,她们的大仇永远也报不了了。
柳云止杀了她们父亲,她们绝不可能看着柳云止高兴的活着。
吴卜沧灵力运转,剑气激荡,挥手就朝着舞如是头顶砍来。
舞如是狭长的凤眸里满是迷惑,这俩人好像不是跟她玩儿呢。
随手将面前的攻击挡开,舞如是眼里寒光一闪,剑意化形,锐利凛冽的古剑迎头便将吴卜沧手中的剑击断。
舞如是捏着吴卜雪剑的手微微用力,剑峰折断。她转手在剑峰上一弹,剑峰携带着惊天的威力刺穿吴卜雪胸膛。
“妹妹!”吴卜沧惊叫一声,刚想冲上前来,却发现森寒古剑正停在吴卜雪脖颈,好似下一刻便要将她喉咙割断。
吴卜沧恐慌的大喊:“不要。”
看着舞如是迷茫懵懂的神色,她眼珠子一转,立刻扔掉断剑跪在地上,说:“舞如是,你不能杀她,她是你姐姐。”
舞如是迟疑的看着她,歪着脑袋像个迷路的孩子:“姐姐?”
看到她有反应,吴卜沧像小鸡啄米似得不停地点头,眼里满是悲痛,说:“没错,她是你亲姐姐,你不能杀她。”
她从没有此刻这般庆幸舞如是是失忆的,失忆才好骗,失忆才有机会救回妹妹。
舞如是抬眼,脸上的困惑更加浓厚,狭长的凤眸里除了疑惑什么都没有。
“是姐姐啊。”她语气带着不解世情的孩子气,像个刚出生的小兽。
话音落下,悬浮在吴卜雪脖颈的古剑如闪电般划过,鲜血如泉般涌了出来。
吴卜雪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死去。
明明舞如是都动摇了,为什么还会杀了她。
吴卜沧看到这一幕失控地大喊了一声:“妹妹……”
她神色悲痛,语气满是错愕和震惊:“你为什么要杀她,她是你姐姐啊,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
舞如是歪歪脑袋,无辜的反问:“为什么不能?”
极为单纯的疑问,吴卜沧却听懂了。
舞如是在问她,即使是姐姐,又为何不能杀?
她不去怀疑这个姐姐的真假,只是在疑惑,是姐姐又能如何?怎么就不能杀了!
看着她依旧无辜懵懂的神色,吴卜沧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四肢百骸渗透到骨子里,连话都不敢说出口了。
太可怕了!
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便是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却不明白自己做的是错的。
她的认知中没有对与错,只有该与不该。
舞如是便是这样。
她不清楚舞如是失忆前是什么样,但失忆后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反而更能体现其本质。
冷酷无情,心智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
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吴卜沧,舞如是轻抬右手,古剑转了个弯朝着吴卜沧刺去。
“如儿!”阴森森的声音带着怒气远远传来,舞如是回头看去,嘴角立刻翘了起来。
是阿土回来了。
阿土在房间没看到她肯定生气了,嘤,好害怕。
她这一回头,一分神,剑便刺偏了。
待舞如是发觉不对时,吴卜沧和地上的尸体都消失了。
舞如是眼里闪过一丝懊恼,都怪阿土,害的我玩具都不见了。
她在原地生了会儿闷气,这才朝着房中跑去。
良久后,在舞如是离开的地方,宁息一身白衣突兀的出现在那里,手里还捏着罗盘。
在他身后,吴卜沧抱着吴卜雪的尸体恭敬的站着。
宁息目光深邃的看着舞如是离开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了然。
果真如此!
即使是失忆了,可不代表人就傻了。
舞如是一直都是舞如是,不会因为没有记忆就变得无害。
她刚醒来什么都不懂,本能的去靠近给她释放最大善意的人,并利用那人了解这个世界,默不作声的学习一切她所不懂的东西。
懵懂无辜的模样只是她对一切陌生事物的保护色,她借助最脆弱无害的面孔来得到她需要的一切。
“真是可怕呢。”宁息侧头看着因为失去主人控住而缓缓消散的古剑,仰头喟叹。
脚步刚踏进房门的舞如是顿了顿,将飞回来的剑气收回。剑气幻化出刚才的一幕在意识中闪过,舞如是眼里掠过一丝疑惑。
是那个白天装作阿土骗她的家伙。
他与那两个女人是一伙儿的吗?
都是要来杀她?
奇怪!
舞如是眨了眨眼,笑眯眯的朝着黑着脸的柳云止走去。
罢了,下次再碰到一起杀了便是,反正是他们先不怀好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