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早已满目疮痍，战争爆发后，他们到现在已经交手十余次。
清渊站在墙头，看着下面无人收敛的尸首沉默不语。
他也是第一次经历战争，惨烈程度谁看了都难以接受。
清渊毕竟也活了几百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经历过一些，比其他的弟子要好一些。
这战场上躺着的都是他们的同伴的尸首，而他们现在却连为他们收敛尸身都做不到，这是让人最难受的。
城墙上驻守的修士都一脸疲惫，但是还没有到换守的时间，他们如今损失惨重，人手已经严重不足，所以驻守城墙的时间也变长了。
“真人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驻守的小队队长见他已经在城墙上这样有一个时辰了，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下面，一动不动，担心清渊接受不了，上一场交锋是清渊带队的，敌军是魔族二护法。
二护法的修为在清渊之上，清渊同他交手也受了一些伤，不过并不严重。
清渊：“不必担心我，我只是在这看看！”
他想要记清楚下面每一个人的面孔，虽然很多人他根本就不认识，甚至叫不出名字，但是他们都是为人族而死，是人族的英雄。
清渊：“那个人的身份问出来了吗？”
小队长一脸忐忑道：“刚回来的那些魔族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只知道是大护法带回来的，之前他们在魔族并没有见过他。”
今日两方交锋的时候，清渊在对付二护法，敌军之中杀出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半人半魔，看上去并非是改造人，或者是说可能会是改造成功的改造人，因为对方既是人族又有魔族的气息。
那人一杀出来他们这边就抵挡不住了，对方修为太高，战场上的普通士兵都是筑基修士，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击，毕竟阶级之间的差别太大，就如鸿沟一般难以跨越。
后来其他长老立马补上，还是没能及时挽救那些修士的性命。
他们这一次损失了二十个筑基弟子，听上去二十个数量不多，但是每一个人修都是极其珍贵的，他们本来人数也不多，一个人要修炼到筑基，普通人恐怕要花上几十上百年，并不是人人都是苏余和沈妤这样的天才。
一个门派也才能出多少个天才呀，这些人占比不高，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他们大多都只是双灵根，这还算是天赋不错的，通常都是三灵根亦或是更差一些的天赋，要付出很多倍的努力才能筑基，要想结丹那就更难了。
清渊想要搞清楚那个人的身份，恐怕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下面的魔族小兵问不出来，那就只能找一些有点身份的人了。
今日同二护法交手，他也了解到了敌军那边的人的实力。
二护法的修为很强，他其实根本就不敌对方，他的身上带了凌风老祖为他准备的防御法宝，他已经佩戴很多年的法宝，今日废在了二护法的手上，这对于清渊来说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清渊当了太多年的天才，听了太多人的赞誉，他对于修炼从来都是顺其自然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多努力，因为他修炼的已经足够快了，他对于剑术倒是曾经有过执着，如今他的成就已经足够高。
经历了这一战，看到了墙下的尸首，他想了很多。
他甚至开始唾弃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仗着天赋就不足够努力的去修炼呢？若是他足够强，在面对二护法的时候也就不会那么被动。
“还站在这儿想呢，还没想通吗？你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时间在这儿伤风悲秋。”凌风老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
他听下面的小弟子汇报说清渊在这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这实在是与他的性格不符。
作为师父，凌风老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关心一下自己的弟子，毕竟他这位弟子自小就是个天才，从来没有受挫过。
凌风老祖：“一次失败而已至于吗？倒也算不上失败，好歹也是打了个平手，你在这站了这么久，吓得下面的小弟子们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清渊：“我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曾经的选择是错的。”
凌风老祖：“什么选择是错的？”
清渊：“我一向觉得修炼的事情顺其自然，而我顺其自然的结果就是今天我打败不了二护法，也救不了这些人。”
凌风老祖皱了皱眉，没想到自己的弟子竟然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
凌风老祖：“别钻牛角尖了，你这样的性子逼着你去学去练才是不行的，你就适合顺其自然，如果不是顺其自然，你这才三百多岁，也突破不了元婴后期，我从前对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修炼就是寻找自己的道，修炼这事儿急不得。”
清渊心头还是压着一块石头，他叹息一声，“我回去修炼了。”
凌风老祖：“……”
合着他说了半天，这都是白说了？
凌风老祖摇摇头，劝不住，只能让他自己去想。
活了这么多年，没有经历过战争，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凌风老祖：“这几日你先去休息吧！”
这地方又不是只有他们天一门了，虽然缺人手，但也不用他们天一门都把事儿揽了。
天一门是第一大派，身上有一份责任，不过其他门派也有自己的责任，他们不可能一直受到天一门的庇护。
人人都讲究利益，但是在存亡面前，这些都应该放下了。
清渊回到自己的住处，帐外的小弟子被他打发走了。
他这时候除了修炼，其它的什么都不想，他就想修炼。
这是三百多年来清渊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修炼。
他感觉自己的不能等了，坐在床上便开始闭眼打坐。
周围的灵气波动很大，不断地有灵气朝着清渊的帐篷涌去。
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掌门过来查看，帐外围了一些人，没敢靠近。
“掌门，清渊真人是不是要突破了？”
掌门摇头，“不像，大概只是平常打坐，别围着了，都散了吧！”
旁人咋舌，这只是平常打坐就这么大动静呢？不愧是清渊真人。
掌门却是知道不对劲的，不过这动静不可能会是一个元婴真人突破。
清渊如今已经是元婴后期，再往后就是元婴大圆满了。
他虽然突破的速度很快，但是要到大圆满，就算是清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