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钱振的电话不到两分钟,钱凌婉的电话打来了,不用多想,肯定是来求证离婚的事。
钱凌婉的电话,她是躲不过的,她没犹豫,直接接了。
钱凌婉开口就骂自己亲弟弟,最后说要请赵逸书喝酒给她庆祝恢复自由身。
赵逸书是挺想的,就是现在身体不合适,“一个月之后吧,我请你。”
钱凌婉傻乎乎地问,“干嘛要一个月啊,一个月以后都不悲伤了,喝着没劲儿。”
赵逸书坦言,“我刚做完流产手术。”
她的语气很平淡,很像在说别人的事,钱凌婉的热情一下就被浇灭了。
钱凌婉愣了几秒又开骂了一分钟,骂完就挂了。
赵逸书盯着屏幕笑了会儿,她想起来钱凌婉之前说钱家人都咋咋唬唬的,现在看来钱家人最咋唬的是她本人。
应付完这些人,赵逸书像是完成了很多大事一样觉得轻松,一躺床上就睡着了。
晚上的苏打酒吧依旧人声鼎沸,二楼的一间VIp包厢的气氛迥异。
白钦达摁住钱凌婉的手,生怕她抡起瓶子把钱凌羽给打了。
钱凌婉瞪着眼珠子,“老白,赶紧给我松开,我不打他。”
白钦达左看右看的,钱凌羽抬起下颌,“她不会打,松开吧。”
钱凌婉手里一直攥着个酒瓶,嘲讽地说道,“我就回m国一个月,居然错过了这么多八卦!”
“我说钱凌羽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你怎么和李优儿一样样的,还留子弃母,真是坏死了!”
钱凌婉一到气头上就直呼她妈大名“李优儿”。
“把孩子拴在自己身边,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想!”
她想起来往事,忽然有点难受,声音哽了一下,“你说说,她当年把咱俩带去m国,她考虑过我们俩感受吗,考虑过钱大夫的感受吗?”
“你现在和李优儿有什么区别吗?你俩都是精于算计的人,在和人好的时候就把后面的事儿给算得一清二楚,把计划做得极其缜密,把人杀得片甲不留,你还真是她的好儿子!”
“你们这种人太自私了!”
钱凌羽微微皱眉,白钦达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这是在为赵逸书难过,也在为自己成长在不太幸福的原生家庭难过。
白钦达想劝,又被钱凌羽制止了,“她心里不痛快,让她骂吧。”
钱凌婉打了个酒嗝,“我心里是挺不痛快的,你心里应该挺痛快的吧,新鲜劲儿过了,又回到花丛中了,什么都不亏,还多个儿子。”
钱凌羽紧了紧拳头,解释的话,赵逸书不听,对其他人说更没有意义,他任由钱凌婉撒气了。
钱凌婉还没喝多,意识挺清楚的,她知道有些话不能当着白钦达的面说。
她凑到钱凌羽耳边,“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你和沈路北还真是好哥们,都他妈王八蛋,渣男。逸书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你给人弄丢了,我也得祝福逸书脱离你这个苦海,狗东西!”
声音很小,态度也很平淡,极尽嘲讽。
说完这些话,钱凌婉懒得管她弟弟什么表情了,拉着白钦达就要走。
白钦达边走边回头诶诶了几声,“凌羽怎么办?不带他走吗?”
钱凌婉冲包厢里喊了一句,“人家钱总现在单身,有的是女人管他。”
随后她又往白钦达的小腿上踹了一脚,“你走不走?”
白钦达大手一揽,将钱凌婉带入怀里,“走,怎么能不走,去你那还是去我那?”
钱凌婉戳了戳他的胸膛,眨巴了一下眼睛,娇娇地说,“去酒店,给你非一般的体验。”
这语气本就够让他酥麻了,加上她的这句暗示,白钦达哪受得了,搂着人就抓紧去办事了。
钱凌羽一个人留在包厢里,他摸出手机翻到微信,唯一置顶的那个人是赵逸书。
他们的聊天记录还是一周前,对话的内容只有工作。
再有能耐的人也有无奈的时候,比如他现在为了以后能和赵逸书长久稳定下去,他不得不暂时牺牲他的感情和婚姻。
钱凌羽往茶几边抬脚一蹬,伴着稀稀拉拉的酒瓶落地的声音,他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手机遮住他的脸,他轻轻喊了声,“逸书,再等等我。”
赵逸书蜷缩在床上发呆,手机响了几声,是钱凌婉发来的消息,就是告诉她刚才把钱凌羽骂了一顿。
其实挺没必要的,不过这是他们姐弟俩的相处模式,赵逸书也不好说什么。
她看了几眼,就闭着眼睛假寐了。
这个手术可大可小,少看手机,少想心事为好。
几天后,陆淑媛拎着一大堆东西来了生民社区。
她换了拖鞋像是巡视一样在房子打转,“你们这老小区的人挺钱的啊。”
赵逸书递了一杯水给她,“怎么了?”
她走到窗户边上指了指楼下的车,“你们这楼还有人开迈巴赫呢?”
赵逸书跟着往下看了看,“我们这住的都是老人家,应该人家亲戚朋友之类的吧。”
陆淑媛还以为赵逸书能在这老楼能钓到金龟婿,听她这么一说就觉得无趣了,拿着水杯一屁股就陷入沙发里。
赵逸书也坐了下去,两个人脱了鞋盘着腿面对面坐着。
他们俩认识时间不长,陆淑媛却总是不自觉地就在赵逸书那暴露自己的本性,她把这理解为投缘。
赵逸书表面上温温柔柔的,但是骨子里和她一样,独立坚强,还有点倔强。
她手指勾着赵逸书的头发卷了又卷的,“你这得什么病了,请那么长假?”
“做了个小手术。”
都是女人,陆淑媛有预感,她的目光在赵逸书身上扫了好几遍,“小手术?不会是——”
见赵逸书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竟然还有点兴奋,“你看着不像是会玩儿的人啊。”
“我就不能是结过婚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