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成。”顾祖德瞥了眼贾玮手中的银票,急忙回答道。
“两成就是七百两。拿好。”贾玮抽出相应数目的银票,搁在柜台上。
顾祖德拿起来,仔细点了两遍,笑道,“七百两正好。公子稍待,鄙人给你写张收据。”
“不必了。”贾玮摆摆手,“我信得过顾老板。”
说着,贾玮便向门外走去。
他话说得客气,其实是一点也不担心,顾祖德这样一个小书铺老板,敢吞掉他的订金,而不办事。
“公子慢走……哦,公子等等!”
顾祖德这时猛然记起,他原先想到的那件事儿,忙叫住了贾玮。
“顾老板还有事?”贾玮站住了脚步。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耽搁公子片刻,给公子看一样东西。鄙人这就去取来。”顾祖德面带人畜无害的笑容,快步走入店后的一间库房内。
少顷,顾祖德走出,手中拿着一本书,凑到贾玮跟前。
“公子,你看,此书如何?这是西洋新传来的春意儿,比咱们这边的,好上十倍不止,堪称栩栩如生、纤毫毕现,而且姿式多达数十种……”顾祖德一面翻着书,一面滔滔不绝地介绍道。
这样一本外来的春意儿,售价极贵,利润可观,通常都是富家公子才买得起。
一般的平民百姓,只能买坊间仿印的二手货了。
顾祖德当时认为贾玮或许是想购买此物,后来,被印制图录的事一搅,就将此事丢开了,直到贾玮要离开时,这才又重新记了起来。
眼下他将此物取出,一来想借此取悦贾玮,二来也想再从贾玮身上赚些银两。
“不要。”贾玮直截了当说道,止住了顾祖德的滔滔不绝。
他甚至都懒得看一眼,上辈子片子都看多了,看这个干什么?
别个富家公子买这个,是为了图新鲜,而对他来说,真是一点也不新鲜。
但此时,他听到身后两道呼吸有点重,一转头,见李贵和茗烟俩人正盯在顾祖德手上的春意儿上,目光炯炯有神,神情专注,根本没觉察到他瞥来的目光。
贾玮揉揉额角。
心想这也不怪他们,茗烟正发育,李贵更是十八九岁的后生,尚未成亲,看到此物有些投入,很正常。
便伸过手去,各自拍拍他们肩头,说道,“爱看?”
李贵和茗烟,让他拍得一激灵,听见问话,先是摇头,立刻又不好意思地点起了头。
“顾老板,拿两本。”贾玮面无表情地道。
“哦,好,好!”顾祖德连声答应,忙又去库房取了一本,连同原先的那本,一并递与贾玮。
“给他们。”贾玮没接,示意顾祖德递给李贵和茗烟。
又问道,“多少银钱?”
“两本共四两八钱,公子,这可是成本价了,打了六折,本来单是一本就要卖到四两银子的。”顾祖德一面将书交与李贵茗烟二人,一面向贾玮解释道。
贾玮毫不理会他的一大通话,取出一锭五两的小银锭,丢给李贵、茗烟,“记住,这是你们自己买的,二爷我可没闲心给你们买这玩意。”
“是,二爷。小人晓得,这都是小人自己买的。”李贵、茗烟将各自的西洋春意儿塞入怀中,心领神会地说道。
会过钞,贾玮等离开书铺,顾祖德手中托着五两的小银锭,站在门外,笑眯眯地目送他们离去。
心想,还是富家公子的生意好做,自己不买,也给身边长随买,这一笔买卖却也赚了一两多银子。
他在门外站了片刻,就返身进入店铺,并脚步不停地急冲冲来到后院,冲着正房的一间屋子叫道,“娘子,我去外头访几个熟识的雕版匠人,这半日恐不得空,你来看下店铺!”
屋内有个女子声音应了下,顾祖德就丝毫不耽搁地拨腿出了店。
贾玮回到府内,到了内宅垂花门时,他向茗烟道,“我交待你的,在东城找座大宅的事儿,你办得如何了?”
前几日,他曾交待茗烟去东城买一座大宅,至少得是三进,位置不能太偏。以便他使用。
赵恒请来的那些举人和秀才,此后都要安置在这大宅内做事。
眼下,赵恒承诺的日期就要到了,他马上要与这些举人秀才们见面,地点自然也是在这大宅内。
时间有些紧了,他本不打算催促茗烟,这时想了想,还是催促了下。
“二爷,你交待的事儿,我还能不尽心办么?前两日,我就到东城找了牙人,他带我去了五六处地方,都是二爷你吩咐的三进以上的大宅。
“眼下,我已挑中了一处,只是价格略高了些,还未最终定下来,因此,并没禀告二爷。二爷若着急着用,明日下午,亲自去看看。若是中意,便可当场交订金或直接交割。”
见问,茗烟忙口齿伶俐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一阵以来,贾玮铺开的摊子有些大,又是卖首饰式样,又是印制图录,又是买大宅的,让他和李贵等人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过,贾玮没说,他们自然也不敢多问,顶多就是偶尔旁敲侧击几句。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他们很清楚,二爷真是跟以往大不相同了,似乎有在外头做大事的迹象。
这对他们这些身边人来说,可谓是天大的好事。
只消贾玮真在外头做出大事来,那他们立时便可成为管事的一员了。
而不必等到贾玮成年分宅之时。
“不错,我是急着用。那就照你说的,明日我会亲自去看看,若好,也不必交订金了,直接交割。”贾玮点点头说道,对茗烟的办事效率,还是很满意的。
说着,他就不再多言地步入内宅中。
经内宅一路来到园内,进入院中,今日天气稍稍有些闷热,衣裳又穿得略厚了些,出了些汗,他就不打算立刻到书房去,而是想先洗个澡。
负责他洗漱这方面的是秋纹和碧痕。
她们住同一间屋子,贾玮直接过去找她们。
到了屋子外头,屋门虚掩着,俩女正半躺在床上说话儿。
也巧,正好话题说到了他身上。
当然,细想一下,也不奇怪了,这些大丫鬟,每日聊的话题除了在妆容打扮、八卦秩事上,大部分就是集中在自家主人身上了。
像贾玮这样的,就更不用说了,又是男主人,又是年轻公子,她们将来可都是有机会,成为其姬妾的,自然平日里聊到他的话题,就更多了。
只是,有时是在明里,有时是背着人罢了。
贾玮此时就刚好听到她们在背地里聊他。
“……哎,秋纹,眼下二爷越发长大了,我都不好意思给他洗澡了。”碧痕小脸略红地说道。
“你这小蹄子,说给谁听呢!昨日里帮二爷洗澡,你还在那地方洗个不停,好意思说这话儿……”闻言,秋纹扑哧一声,笑骂了回去。
“那你也不是一直洗那地方么?”
“我可没像你,口是心非!”
“不是……我是说二爷毕竟大了,给他洗澡,心里总是慌慌的……”
“你这蹄子,是思春了吧?”
“啊,你这样说我,我撕你的嘴……”碧痕爬起来,骑在了秋纹身上,作势要撕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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