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带着陈荌一直往后院走去,偌大的农家乐院子被搭起来的帐篷塞得满当,显得道路都有些狭窄。
后院的屋顶映入眼帘时,周边的帐篷也到此为止,陈荌清楚地看到,这些低矮的屋顶上同样也涂满了黑黏的血液。
“这里的房子可真土气。”
少女扫视着周围,小声地咕囔了一句,被辰哥听在耳中,他轻蔑地一笑,但还是装得温和无比地解释道:“当初建立基地的时候,没有考虑太多,只是这里地方比较大,可以容纳更多的人,就选在这儿了。”
陈荌没当一回事地点点头,她眼睛乱转着,目光定格在右边结起来的那堵砖墙上,这里的房子大多都老旧,外墙的墙皮都陈旧且有剥落的现象,只是这堵墙立在这儿,不仅看起来突兀地很,看起来也像是新建的。
“这儿怎么会有扇门?”
陈荌好奇地说着,一边就想过去看看,但辰哥的动作比她还要快,拦在她身前,脸上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陈小姐,不该看的东西千万别有好奇心,那是会害死人的。”
陈荌被拦下来也没懊恼,她状若有些生气地道:“我只是疑惑这门为什么建在这里而已,又不是想进去看看,用得着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么!”
她不管不顾地怼人一通,明明自己没啥理,她的气势却硬生生让人觉得自己真的理亏了似的。
看到她这娇纵的模样,辰哥厌恶地皱皱眉,但想起之前赵哥说过的话,能引起地下室那些半成品躁动的人,将会是调制药剂最有用的血肉……
想到这些,辰哥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他扯扯嘴角:“陈小姐,你的房间在前面。”
“哪间啊?”陈荌故意懵然地看着前面拥有二层楼的住房,辰哥这下不说话了,直接领路往前走。
房子是老式的,一上楼都能察觉出扑面而来的阴冷潮湿,不出意外地在墙角看到了苔藓,陈荌压下眼底的深色,这些人倒不是很在意这里不大好的环境啊。
这让陈荌想起了前世被丧尸覆灭的a基,据说那群人也是三大五粗的汉子,尤其是a基的队长,一点都不像后来逐个建立起来的基地的队长们,那样要求精细,住的地方是再简易的屋子都不会说半个字,后来a基队长的这种品性还被许多人赞过。
陈荌摇摇脑袋,她怎么会把a基的人和这些为非作歹的人联想到一块去?
……
在黑得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待了几个小时,重新见到明亮的天,显得有些格外的刺眼,季词抬手挡住一部分的阳光。
但他身后两个兢兢业业的小弟丝毫没给他缓过来的时间,对方冲着他就是用力一个推搡,不满地嚷嚷着:“立在这儿干什么呢!谁还有闲情逸致陪你晒太阳啊,还不快走!真的是辰哥在的时候就没动静,走了就这样,就是故意的吧你这小子……”
他旁边的人适时制止住他跃跃欲试的拳头,低声说着:“行了行了,他毕竟还有用,要是让赵哥知道你敢毁了……赵哥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到后面,男人的声音就低了下去,季词听得不大真切了,他眉头都未耸一下,仿若未闻。
或许是真被那个赵哥所吓到,先前出声骂人的小弟这才咽下心里的不满。
季词跟在两人身后,往后院走去的时候,那些帐篷里的风景他都一路尽收眼底,期间还有个五六岁大的女孩儿眼巴巴地一直看着他,那双剔透无暇的大眼睛里,仿佛有星辰闪动。
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戳中了季词的心,他没忍住停下了脚步,蹲下身来问:“你……爸爸妈妈呢?”小女孩的周边似乎没有看顾的大人,见她和陌生人搭话,都是瞥她一眼就不理会了的。
想了一会儿,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回答道:“爸爸妈妈……去打坏人了。”
“打坏人?”
季词微拧了眉,可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前边走着的两人就发觉了他没跟上来,正一边大骂一边飞快地赶过来,季词变不好再多说什么,立即起身往前走去。
“你这该死的家伙!刚才和他们说什么呢?这地方你们这些新人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不知道吗!我刚才说得够清楚了吧?你是耳聋还是脑子有问题!”
一叠声的怒骂劈头盖脸砸下来,季词也不想理会这人,只让他骂着,自己做戏做全套地只顾着低头不语。
等人骂骂咧咧完了,也把季词成功地送到了实验室楼下,小弟们还没上过这栋楼,一时之间有些不好办时,辰哥悠悠然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先是见着了那两个徘徊不定的小弟,就是一皱眉头,还没等他训斥出声,季词唯唯诺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看见他,辰哥登时脸色一变。
他怒骂道:“废物!谁让你们把人带出来的?哪来的胆子,万一他感染到其他幸存者你们有几条命来赔?!”
他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季词听的,但小弟们都听得心知肚明,说是把人按照惯例放进地下室呆一会儿,哪里是什么检验新人有没有变异的征兆,其实还不是要为调制药剂挑选新鲜的食物……
所以,在辰哥的怒火下,两人瑟瑟发抖了一会儿,才大着胆子道:“辰、辰哥你别生气……我们把这小子带出来,是因为屋子里有异动,他、他可能没什么问题……”
听了这话,辰哥的怒意这才稍稍收敛了些,他望向季词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深思,半晌,他这才吐出几个字:“你们回去守着,我带他上去。”
小弟们对这个安排简直是求之不得,欣喜地道了几声好之后,几秒钟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季词察觉到对方毫不掩饰的打量,脖子往下蜷了蜷,显得更卑微了些。
“记住,来这里第一条守则就是切忌东张西望,不该看不该动的东西,不要有丁点的好奇心。”
辰哥带着人往楼梯上走,他把告诫陈荌的话同样也对季词说道了一遍,看见青年似乎有些害怕的模样,辰哥这才满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