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浮现在她的皮肤上,面色极度狰狞,似乎在遭受着莫大的痛苦。
苏不谨死死地咬住牙关,双目都流出血泪来了,肉身大面积红肿,甚至有些部位的表皮都炸裂开来,骨肉暴露在了空气中。
张太微有些看不下去了,对苏不谨喊道:“苏不谨,快把它吐出来,你会死的!”
下一刻,紫霆帝雷狂暴肆虐,天地变色,力量彻底失控!
“不好!”
张太微面色惊变,果断冲上前去,想要将苏不谨救出。
然而一切都是来不及了。
就在张太微距离苏不谨仅剩数丈距离之时,苏不谨的身体直接炸裂成了一团血雾,血肉洒落了一地。
“谨娘!”
君临依笙大叫一声,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当场瘫坐在了地上。
陆微凉一掌震退了死族女皇,目光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苏不谨炸裂的地方:“那家伙.......不是开玩笑的吧。”
正在和尸王将臣拼斗精神力的无量女,有所感应,目光望去,眉头微微皱起,没有言语。
“阿油........”
秦贤整个人都愣住了,此时他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连魂儿也丢了,就那么呆在了原地。
法无边摸了摸下巴说道:“不能吧,樱帝她可不像是那么不在意生命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死了,虽说真的一点生命波动都没了,好像真是死了.......喂,秦贤,你冷静点!”
强烈的邪气席卷而出,无数的鬼魂游荡在天地之间,秦贤的双目瞬间变得猩红,邪气冲天,万鬼缠身,把法无边整个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吼!”
秦贤仿佛失去理智的野兽,整个人如脱缰野马,强大的邪气爆发,向张太微袭去。
“折仙灯。”
法无边手一翻,一盏古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只见法无边将折仙灯抛出,镇压在了秦贤的头顶,一股神力自折仙灯涌出,化为一个光球,顿时将秦贤包裹在了其中。
法无边有些无奈地说道:“先关你一会儿,冷静冷静吧。”
在场只有一人的脸色没有变化。
迦楼天。
“........”
迦楼天默默地闭上眼睛,没有一点反应。
王城内外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此时所有人的心里同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樱帝......死了?”
看样子是的。
而且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刚刚炸裂的不光是苏不谨的肉体,连元神都没了。
斗战天皇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会吧,苏不谨这个蠢货,就一场战斗而已,输给张太微那个老怪物一点也不丢人,至于到这种地步吗?太愚蠢了!”
就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他都不会蠢到做这种事情,苏不谨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一人,怎么这个时候就想不开呢?
张太微望着地上的散落的血肉,心中万分复杂,千言万语说不出来,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如果你能成长起来,绝对会比我出色得多,可惜,可惜啊。”
在张太微看来,苏不谨的天资太过妖孽,胜过了当年的白千灭,也胜过了张太微自己,假以时日,超越自己根本不成问题。
只要时间足够,张太微有把握将苏不谨培养成坐镇天下五方的至强者,足以震慑遗陆的生灵。
“没想到樱帝今日竟会陨落。”
“一代人杰,以如此方式落幕,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如果连樱帝都死了,那这次的群雄录还有什么意义,她是新时代的领导者,没有了她,新时代的我们不就群龙无首了吗?”
“难道我们的新时代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王城之外的年轻新人们全都慌了神。
他们都是新时代的修士。
苏不谨则相当于他们的引领人,没有苏不谨的话,他们可能这辈子都见证不了群雄录的开启。
樱帝的到来,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开始。
樱帝的死,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结束。
如果樱帝真的死了,那今日必然会载入史册。
史书上会记录,也一定会流传于后世。
因为这个新时代,只存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
阳光有些刺眼。
“.......”
苏不谨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处青草地,只有苏不谨一个人躺在这里。
“头疼死了。”
苏不谨摸了摸脑袋,低声说了一句。
旋即苏不谨环顾了周围一圈,缓缓站起身来,打量起环境来。
艳阳高挂在天空之上,似乎是正午的太阳,十分刺眼。
而苏不谨自己正身处在一片草地中,这草地没有尽头,也没有任何生物。
这里似乎只有苏不谨一个人而已。
苏不谨头微微一歪道:“地狱就这模样吗?”
“呵呵,哪有这么美的地狱。”
一道轻笑声突然自苏不谨的背后响起。
苏不谨心头一凛,下意识地迅速转身望去。
一名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苏不谨的背后,书生的打扮,十分儒雅,正含笑望着苏不谨。
苏不谨在看清楚这白衣男子的容貌后,瞳孔迅速放大,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开口道:“你是......”
白衣男子笑了笑道:“大师姐,好久不见。”
“丘师弟。”
丘儒。
丘儒笑了笑道:“四十年没见了,大师姐还能记得我的样子。”
苏不谨有些疑惑地问道:“师弟,这是哪?你怎么会出现呢?”
丘儒笑道:“大师姐,这是你的世界,我,不是你叫出来的吗?”
苏不谨有些茫然,只是在看向丘儒的时候,苏不谨的脸上会下意识地露出愧疚之色来。
丘儒那深邃睿智的眼睛似乎都破一切,对苏不谨道:“大师姐是有什么话要对师弟说吗?”
苏不谨的手微微颤了颤。
而丘儒就这么看着苏不谨,笑而不语。
苏不谨深吸了一口气,迎上了丘儒的目光,开口道:“其实,当年你死的时候,我并不怎么伤心,就算有点伤感,也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不想让别人说我这个大师姐没有人情味。”
“事实就是如此,你死了,我没有多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