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乖,坐着别动了,爹地去叫医生啊。”
季铭斯转身就一脸惊悚地往病房外闯,完全顾不得自家老妈和众人脸上什么表情。
等季铭斯退出来,黎邀和新泽少爷才这才有机会靠拢去,掰着小色姑娘的下巴忧心忡忡。
季夫人本来觉得小孩子偶尔牙龈出血,可能上火了,没什么大碍,但是见几个,特别人季铭斯惶恐的模样,自己心里也不由得焦急起来:“哎呦,好好的怎么流血了呢,痛吗?让姐姐瞧瞧。”
几人就这么盯着小色姑娘的牙使劲瞧。
小色姑娘也十分配合,像一个展览品似的咧着嘴,让大伙瞧个够,还一边咧,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妈咪奶奶,你们不要担心啊,一点都不痛。”
黎邀看着还在往外冒的血丝,眼眶不由得一阵一阵地热了起来,勉强挤出一个笑道:“妈咪知道色色很勇敢,先别说话,等医生来给你看看好吗?”
小色姑娘不说话乖乖点头。
胡主任几乎是被季铭斯整个人连拉带扯拽进病房的,而他身后跟着一起的护士小姐吓得不住地哆嗦,手里端着药具的托盘地咯吱作响。
“大少别着急,你先放开我,牙龈出血是很常见的现象,我这就给小姐处理。”
胡主任汗颜色不止。
“还不快点。”季铭斯松开胡主任低吼。
胡主任连忙走到小色姑娘跟前:“小朋友别怕,把嘴张开,让我帮你看看啊。”
“啊……”小色姑娘乖乖张嘴。
上了药,胡主任又特意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离开。
前脚走,季铭斯后脚就坐一下去,紧张地问:“丫头,怎么样,有没有好点,还痛吗,嘴里是不是难受?”
小色姑娘罢头:“不难受,爹地不要担心啦,你还没吃早餐呢,现在就吃呀。”
“真的?”季铭斯不放心地抬起小色姑娘的下巴:“把嘴张开,让爹地再看看。”
“啊……”
确定没有再流血,季铭斯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季夫人道:“妈,医生说不能吃苹果,以且别给她吃了知道吗?”
季夫人看他表情紧绷,默默点头:“知道了。”
医生说孩子不能吃太硬的食物,连苹果也最好别吃,她还真不知道,真不是故意的,哪有感冒发烧,连苹果也不能吃的?
黎邀见状,急忙拍了拍季夫人的肩安慰:“季夫人你别难过,他只是太紧张,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季铭斯木愣地点头:“……对不起妈,我刚太激动了,别生气。”
季夫人吸了吸鼻子,一把抱住小色姑娘:“,乖孙女,都是奶奶的错,奶奶对不起你呀,……”
“奶奶乖,奶奶别哭啊,色色最喜欢吃奶奶削的苹果了。”
“真的?”
“嗯呖,奶奶削的苹果最好吃了。”
“那等你病好了,奶奶再削给你吃了。”
“嗯嗯,谢谢奶奶。”
“不谢不谢,奶奶最喜欢削苹果给我孙女吃了……”
黎邀静静地看着季铭斯,忍不住皱眉,他不是睡觉吗,到底耳朵多灵,反应多快,才能一听季夫人的话就冲了出来?
半晌,她道:“你先洗漱一下,然后早餐吃吧。”
季铭斯点头,一言不发地往里走。
——
下午,胡主任人派人悄悄通知季铭斯脐带血已人m国空运回来时,他正拿着一本白血病患者注意事项的小册子坐在一旁边仔细研究,而季夫人和小色姑娘正抱在一块给了了做模特,小色姑娘强烈要求了了给她和奶奶画一张合照,因为奶奶跟她最像,两人圆圆的肉肉的,抱在一起最在和皆感。
了了二话不说,拿起画笔就开工了。
新泽少爷继续冷着脸望天花板,而黎邀则站在一旁观察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色姑娘,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她正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笑着,那是一种真正地,幸福的,满足的,发自内心的笑。
她有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了了,都围在她身边,疼她,爱疼。
她本该这样,这些原来出生就应该伴在她身边的,亲人,朋友,她此刻终于拥有。
“大少,胡主任请您和黎小姐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季铭斯拿着小册子的手颤了颤,把小删子藏起来,又吩咐了两句,就和黎邀往外走。
季夫人疑惑地眨眼:“这医院里的人怎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吗?”
“咳……”新泽少爷冷哼:“能有什么事,是你这个老婆子疑社疑鬼吧。”
“哎……你这自小子怎么说话呢,目无尊长。”
新泽少爷翻了个白眼不再搭话,却又忍不朝门外望去。
“哎呀,奶奶,不要乱动,了了在给我们画画呢。”
“哦,好好好,不动不动,奶奶不动了好不好。”
——
胡主任见季铭斯和黎邀进门,便兴奋地起身:“大少,黎邀小姐,我们已经做过比对,两个孩子的血液十分匹配,我们会尽快安排手术,趁病情没有加重之前尽早治疗。”
季铭斯目光呆滞几秒后,忽地转身,将黎邀紧紧箍在怀里:“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丫头很快就会没事了!”
黎邀一边吸一鼻子,一边点头:“嗯……没错,色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季铭斯勒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看着胡主任唵了唵唾沫道:“……在哪里……带我去……”
“?”胡主任不明所以。
“脐带血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胡主任反应了向秒几连连点头,差点没把老花眼镜跌到地上:“好,好……大少请跟我来。”
“我跟你一起去。”黎邀拉住季铭斯的衣服。
季铭斯轻轻点头。
——
血库里温度低凉,一进门便寒意便席卷全身。
胡主任已经安排已经让手下人准备好,那一小袋血液正静静地趟在透明的玻璃箱内,澄亮的灯光从正中照射而下,显得鲜红刺眼。
胡主任轻轻一挥手,工作人员便退了出去,最后带上门的是胡主任自己。
季铭斯盯着那一团鲜红,仿佛看到了一颗活跃的心脏正在努力跳动,整个安静的化验室里都是噗通噗通地心跳声。
他顿了顿,一步一步,像慢镜头一样慢慢朝它靠近。
而黎邀亦然。
脐带血是生孩子的时候医生取了,生完孩子后就直接送往血库封存,她几乎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当初和医生建议她两个体质都弱,且又是异卵双胞胎,留下脐带血可以预防不是之需要。
她同意了,但心里却是希望永远不会有用到的那一天。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天’就在眼前……
季铭斯俯下身,直直地盯着血袋,两只手掌在玻璃面上反复地,来回摩挲,可不管怎么摸,也隔着厚厚的玻璃和冷冷的气体。
慢慢地,眼底通红而又潮湿,直到一滴冰凉的液体滑了下来,他才轻声道:“宝贝……我是爹地……我来看你了……里面冷不冷,怎么办,爹地不能陪你……都是爹地的错,是爹地害了你和妹妹,害了你妈咪……”
“季铭斯,你别这样!”黎邀闭眼,把眼里泪珠子都挤了出来,伸出手,在玻璃面是轻轻地抚摸,像是抚摸刚睡着的婴孩一般轻柔:“宝贝你好……欢迎你再次来到这个世界,是妈咪之前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世界的新奇就离开,但是这一次,妈咪保证,一定加倍疼你爱你好不好。”
季铭斯抬眼,木愣地望着她,她却对他淡然一笑:“难道不是吗?他们兄妹俩的血液即将融为一体,色色不是一个人,他会连着哥哥的份更加坚强,更加勇敢的活下去。”
她的睫毛黑亮湿润,在灯光的照顾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所以,做为他们的爸爸,这一次,你一定会拼尽全力照顾他们,保护他们对不对?”
季铭斯神情茫然地点头:“……对!”
——
两人调整好情绪回到病房,发现昨天被了了气得落败而归的幕纯烈竟然又来了!
了了目不斜视地为祖孙两画画,而他就站在一旁没完没了:“咳……我回去认真思考了一下,昨天是我语气太重,我收回之前说的话。”
了了继续画不理他。
他理了理嗓子又机械道:“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爹,别说开车送你,就算把整个车送你也是应该的。”
了了画纸上的笔顿了顿,仍旧没反应继续画。
幕纯烈眼角狠狠抽了两下:“咳,好吧!我道歉,做为一个宽宏大量,英明神武,气度非凡的爹,我不应该载你一程还讲条件。”
了了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又继续画。
这下幕纯烈气急了:“臭小子,我是你爹,我都拉下老脸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给点好脸色看。”
了了回头眼角敷衍地眯了眯:“这样行了吧?”
幕纯烈顿喜笑扬开:“呵,好儿子,乖儿子,这还差不多,你什么时候跟老爹回家呀?”
了了一边画画一边严肃认真道:“你就白费心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答应了色色,无论她想去哪里,我都要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