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斯虽然嘴巴贱得无敌,从来冒不出什么好泡。
但此刻,他却挥洒自如地将他跨国集团总裁的专业水平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真的拿起笔工正地坐在化妆镜前认真地把两人交易内容一笔一画地写了出来,还一式两份,将其中一份送到黎邀手里:“诺,你也得签。”
黎邀看着八开纸上笔走龙蛇的黑色字体,眼角狠狠一抽,无语地看着季铭斯:“季铭斯,你是不是滞销,找不到女人睡了?”
不然就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当真写这种幼稚的‘契约合同’。
季铭斯眉毛一横,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似的低喝:“你什么意思?又想耍赖了是不是?签!必须签,这个交易是你提出来的,别想赖掉!”
黎邀黑脸,拿着那张纸一动不动,真出巴不得自己变成木头。
季铭斯却不依不饶,站起身,把她推到桌前按下:“签!”
黎邀回头:“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季铭斯瞪眼:“是你让我写的,现在说幼稚,幼稚也得签!”
黎邀慢吞吞地拿起笔,又慢吞吞地往纸上移,明明两秒钟可以解决的事,她偏偏拖了二十秒钟。
季铭斯等得实在没耐心,干脆一把抓过她的手,把笔夺了去,顺手把化妆镜前的口红往她大拇指一抹,又按住她的手住两张纸上一按,大大的红指印落了下去。
黎邀:“……”
到最后画押的变了自己……
季铭斯眯笑起来,捏起‘合约’的一角就在她眼前晃啊晃,得意得不行:“白红黑字红指印,看你还怎么赖!”
黎邀咬唇,伸手就要去抢,却被季铭斯灵巧一躲,抓过她的手就往床上拉,嘴里说道:“好了,交易达成,该睡觉了。”
“睡你妹!”
季铭斯抽笑:“我只有弟弟,我妈年纪一大把,生不出妹妹,所以,你只能跟我睡!”
黎邀气得直吐气:“你就是个无赖!啊……”
还没骂完,季铭斯手一捞就把她整个人捞倒在床,下巴阁到她的肩膀上道:“睡觉!”
黎邀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气息扫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但腰被一手横过,扭也扭不开,她只得无奈闭眼睡了过去。
反正一觉醒来,他就会自动消失,懒得去管。
第二天,黎邀照着生物钟醒来,发现季铭斯的手竟然还搭在她腰上,下巴仍旧蹭着她的脖子,再看看窗外天色已亮。
黎邀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季铭斯也被她弄醒,睡眼朦胧的问:“怎么了?”
黎邀不理他,慌张地下了床,套上衣服,打开房门就朝小色姑娘的房间跑去。
若是平常这个时候,小色姑娘早就到她房间里报到了,可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黎邀心里狠狠一抽,推开小色姑娘的房门,就往小床奔去。
小色姑娘安静地躺在床上,眉眼紧闭,但脸颊却是通红。
黎邀急忙往她额头上一摸,果然烫得吓人。
她顿时眼眶通红,起身就跑向新泽少爷的房门,敲了起来,几声之后,新泽少爷抓着脑袋开门,皱着脸问:“怎么了?”
“色色发烧了!”黎邀脸色苍白道。
新泽少爷先是一愣,随即晃乎的目光顿时清明,表情也严肃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小色姑娘的房间走去。
掀开被子,就把小色姑娘抱起,大步朝楼下跑去。
黎邀一边拿帮小色姑娘拿衣服,一边拿起电话拨打。
三人很快走出别墅,上了车,呼啸朝医院赶去。
她之所以发现小色姑娘生病,第一反应就敲新泽少爷的房门,是因为她只有一只手,根本抱不动小色姑娘,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小色姑娘一有什么状况,抱她的,都是新泽少爷。
要说她断了手最大的遗憾,就是再也不能给小色姑娘一个完整的拥抱……
季铭斯在黎邀房里打了几个转,也不见她回来气得直咬牙。
大清早的难道还要玩消失不成!
他拿起手机拨打,铃声很快在房间里响起。
连手机也没有带!
他毛躁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就踪身一越,顺着来时的‘路’消失在房间。
——都是画押惹的祸分界——
黎邀和新泽少爷飞奔到医院就将小色姑娘的病历告诉主治医生。
小色姑娘从小体质弱,随便一个伤风感冒就会没来头的反复高烧。
许多权威的儿科医生都为她诊断过,得出的结论是她抵抗力太差,必须平时多加注意,病了只能留院治疗,打点滴,没有什么特效药可治。
黎邀守在小色姑娘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发红的脸蛋。
她应该一直守着她,而不是以为她没事了就吊以轻心回房,到最后跟季铭斯揪扯在一块,以至于没能及时发现她生病。
做为一个母亲,她严重失职!
这些日子她都做了什么?不但没有摆脱季铭斯,反而越扯越复杂。
这种感觉就像踩钢丝,步步惊险,一不小心就会跌得粉身碎骨,要是被人发现,又会给龙氏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得一阵惶恐!
是了,这一场病是在告诫她要循规蹈矩,一心一意地守住龙氏,哪怕一丝一毫的分心也不可以!
新泽少爷站在一旁,静静在看着她的眼神由担忧变成惶恐,再变成坚定。
忍不住抿了抿唇,把杯子递到她面前道:“喝口水吧,别担心,没事的。”
“谢谢。”黎邀接过水喝了一口,又回头对季新少爷道:“对了,你让他们把公司的文件送到这里吧,我不能离开病房,就在这里处理。”
新泽少爷叹气:“公司的事让他们先处理吧,你这里照顾小色就好,别太累了。”
黎邀却坚持:“不行,这个项目一直由我主导,不亲自过目我不放心,你让他们送过来吧。”
新泽少爷愣了愣又道:“资料你都给我看过,要不我来处理,你就安心呆在这里。”
黎邀想了想,却还是坚持:“我很高兴你愿意在这个时候为我分担,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放松,听话,让他送过来。”
“……那好”新法少爷无奈点头,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问:“其实我一直好奇,我老爸临死前把你叫进去,到底交待了些什么?”
——为什么他临死前见的人不是我,是你?
黎邀后脊背一僵,沉默了半晌了淡淡道:“没什么,公司的事,你现在还不用知道。快回去换件衣服吧,你还穿着睡衣呢。”
新泽少爷点头,沉默地走出病房。
他永远无法忘记,黎邀从他父亲病房里走出来时,那一种苍白无力却又咬牙坚定的难以言说的表情……
黎邀握起小色姑娘的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好像一眨眼她就要消失不见一样。
她低头,嘴唇落到她肉肉的手背上,轻如羽毛,但小色姑娘手背却湿了一团。
“妈咪……”小色姑娘虚弱地喊了出来。
黎邀急忙抹了眼泪微笑:“色色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小色姑娘:“没有……妈咪你哭了吗。”
“妈咪没有哭,是沙进眼了,色色一定要赶紧好起来,好不好。”
“嗯嗯,妈咪不要担心,色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公司的文件很快就送到黎邀手里,黎邀一边照顾小色姑娘一边处理文件。
小色姑娘安静地看着她,不哭也不闹,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新泽少爷换了一身衣服又很快赶了过来,身边还跟着童养媳。
两人陪着小色姑娘聊天解闷。
时间过得挺快。
到了晚上,黎邀强烈要求他俩家,别再有人生病了。
童养媳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道理讲得通,她就会听。
毕竟‘留在这里不帮倒忙就不错了’是大实话,所以她点点头就要回去了。
新泽少爷作为男人,本来坚持留下来的,何奈后妈太过威严,没有说不的勇气,也只得乖乖回去。
……
季铭斯一个电话出去,很快就把黎邀的行踪查了出来,不是别处,正是自家医院!
原本一腔的怒气,变成了莫名的坐立难安。
他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就把电话到医院,把小色姑娘的病情做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同时也得知黎邀变身女超人不眠不休地守在床边不说,还一心二用,一边照顾病人,一边处理公司事务。
他眯了眯眼,又对医务人员做了吩咐,就动身去医院。
……
黎邀守到小色姑娘睡再次睡过去时,刚觉得自己口渴需要喝水,便有值班的医务人员送了过来。
她想着医务的服务还不错,也没多想,说了声谢谢就喝了下去。
只是喝完水,整个人就昏昏沉沉全身无力地坐了下去,不睡觉都不行。
医务人员立即把她扶到专门为家属准备的床上,让她躺下,再打开病房的门恭敬道道:“季总,龙太太已经睡过去了,您放心,这药效果虽快,却没有任何负作用。”
季铭斯点头:“出去吧。”
季铭斯神色复杂地盯着小色姑娘半晌,又转身走向黎邀的床上坐一下来,伸手把被给她盖她,皱头紧皱盯看着她看,越看脸色越阴沉。
整个屋子安静一片,却突然听小色姑娘意虚弱而又惊讶地喊道:“高,大,黑?”
季铭斯起身走到小色姑娘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满是复杂:“胖丫头,你身上的肉都是摆设吗?”
小色姑娘睫毛扇了扇,微红的脸蛋一下子皱了起来:“要你管!你来干什么?想吃我吗?我跟你说我不怕你哦!”
季铭斯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胖丫头,小声点,你想把你妈咪吵醒吗?”
“啊?”小色姑娘先是惊讶,然后乖乖闭上嘴。
“这还差不多”季铭斯嘴角勾了勾,一屁股坐到了小色姑娘床边,伸出手在她额头摸了摸:“烫吗……好像有一点……”
小色姑娘好奇地盯着她:“高大黑,你为什么要摸我?是不是喜欢我?”
季铭斯板脸:“再叫我高大黑,信不信我真咬你一口。”
小色姑娘一脸无辜:“可你本来就又高又大又黑呀,难道不对吗?”
季铭斯垂眼看了自己一身漆黑的西服,顿了顿:“这叫时尚,小屁孩儿懂什么!”
时尚?
小色姑娘眼珠子转了转,没转出名堂,却不好意思地看着季铭斯喊:“高大黑,我想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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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有点短,也算二更哈,今天更粗长有木有
5摸下巴,看明天能破万字大关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