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权听说汤小圆这里一直没有动静,也就放下心来,也便不再忙着去找别人签订合约,他想要在花开时节大赚一笔,反正如今精油的方子在他手里,别人家也能做出精油来,但都没有汤小圆的精油让人认可。
归根结的他还是准备打着汤小圆的名号来卖,反正汤小圆也不卖了,还是原来的配方,换个人制作而已。
这边厢毛权做着发财的美梦,汤小圆和江沅鹤过了初五就准备返回京城去了,临走时也没什么交代,江二郎被汤小圆一番开导后,重拾信心,干劲十足的再度去上了工,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花农门也很担心自己的前程的,但汤小圆叫他们等着,到时候会告诉他们做什么的,这些人都是信的过汤小圆的,也就在家等着,只不过多少还是会有些猜测,汤小圆这是怎么了?被人打败了吗?
汤小圆冷笑,打败?怎么可能?这场仗才刚刚开始,毛权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汤小圆才是那个下棋之人。
回到京城,又用了半个月,圆味涮锅和留芳阁的生意也很稳定,汤小圆的花泥膏简直引起了一种风潮,京城的女子,无论高贵还是贫贱谁要是没有这花泥膏,总会让人觉得跟不上形势了。
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钟鸣那里果然不出汤小圆所料,他所救的那个姑娘爬上了他的床,确切的说是钟鸣酒醉染指了人家姑娘,如今他对那个女子有所亏欠,说要抬了她做平妻。
原本的钟夫人也是个大家闺秀,男人三妻四妾早就是平常之事,但居然弄个平妻出来,不是打她的脸吗?钟夫人的娘家也不是好惹的,把闺女接了回去,听说要和离,如果钟夫人跟钟鸣和离了,钟鸣原本岌岌可危的生意只怕会遭受重创,但钟鸣觉得自己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既然酒后染指了人家姑娘,自然要给个交代,是以觉得钟夫人不够体谅自己,反而还回娘家告状,不钟家叔伯的劝阻,签了和离书。
随着二人的和离,钟家的生意果然一落千丈,如今钟鸣虽然有娇妻在怀,可为了生意忙得焦头烂额……
薛沉言吃着涮锅津津有味的给他们讲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儿,汤小圆听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原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那钟鸣就是个呆子,谁好谁坏根本分不清,宠妾灭妻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还说自己是什么仁义之士,呸,别侮辱了仁义之士了。
说什么酒醉染指了那姑娘,钟家也是个大家族,里面的丫鬟婆子多的是,若是那个女人大喊一声,钟鸣怎么也会被拦下来了,若说不是她早就设计好的,汤小圆还真不信,当学沉言吃着涮羊肉味那个刚烈的前钟夫人惋惜的时候,汤小圆倒是觉得这个钟夫人有几分血性,“有什么可惜的,不就是离开一个道貌岸然的实则迂腐不堪的负心汉吗?我倒是觉得是件好事儿!”
薛沉言放下筷子,“你的想法倒是与众不同,”这是说别人,若有朝一日这事情落在汤小圆身上,他倒是想看看汤小圆还能否这般阵地自若的毫不在乎,于是,他的视线就落在了江沅鹤的身上。
他的那点儿花花肠子,汤小圆看的分明,轻咳了一阵,“不用看了,他不会的。”
“你倒是自信!现在你年轻貌美,若是过个二十年,三十年呢?”
不待汤小圆回答,江沅鹤笑着道:“二十年、三十年又如何,我还是爱她的那个我,她还是我爱的那个她。”
“得得得,懒得跟你们说话,说不上三句就说起情话来了,汤小圆我可要提醒你,这么嘴甜的男人可是招姑娘家喜欢,一定要看牢了。”薛沉言觉得觉得自己又被二人伤到了,想着他们刚从家里回来,过来瞧瞧他们,可谁知道这二人动不动的就伤人。
“我相公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是想想你的事儿吧,再过两个月,你就要跟秋璃成亲了,你可想好了?”
薛沉言目光一窒,随后故作风流的道:“有什么可想的,岑家小姐活泼可爱,年轻貌美,家世显赫,与我十足的相配,你们啊,还是想想要给我准备什么大礼吧!”
汤小圆休息了两天后,就跟项天霸去庄子上看了看,年前江沅鹤一直没让她去,后来江二郎那里又发生了事儿,这一看,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一阵揪疼,大家也似乎看出了她的难受,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原本好好地一片杏树苗,如今已经寸草不剩,哀痛过后,汤小圆的嘴角绽放了一抹倔强的笑容,她想的很明白,若是自己都不能打起精神来,底下的兄弟们更会萎靡不振了。
“众位兄弟,树苗烧了不怕,咱们春天再去山上挖一些过来,只不过晚了几天而已。”
“对!夫人说的对,不过是晚了几天,咱们好好照看着,说不定今年也能接果子呢!”
今年接果子有些不可能了,移植太大的树苗,成活率低,移植小的开花倒是可以,结果就有些难了。
但谁又能说这不会是因祸得福呢?
老家里来了消息,毛权雇了不少人,种了三百亩的花田,没少下血本,光人工和种子以及后续的杂七杂八,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倒是汤小圆,果真是一颗花都没种,反倒是让那些花农改行种了棉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夏天,春天的时候,岑秋璃风光大嫁,十里红妆铺满了街道,锣鼓喜乐久久不绝,人人都说岑家小姐嫁得好,高头大马上系着锦绣红花的薛沉言英姿勃发,笑的脸都僵了。
岑秋璃出嫁的当天,汤小圆去给她添了妆,送了一把桃花扇,岑秋璃看到拿扇子却莫名的哭了,众位女眷只是不解,这扇子一不是名家手笔,二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缘何会让岑家小姐哭的这般动容,妆都花了。
“放下吧,重新开始!”汤小圆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扑在她怀里的女孩儿,没错现在她还是个女孩儿,今夜过后,她就是个女人了。
“恩,我知道,汤小圆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你的好,我都记得!”
“谢我干什么,我还是没能真正的帮到你!”汤小圆眼角挂着一抹怅然,岑秋璃虽没明说,可大婚前的几天,她来见自己,话里话外透露出了想要见梁子荀一面,她如今的身份,想要再出京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汤小圆知晓了她的心意,便差人昼夜不停地回到镇子,去跟梁子荀说,但梁子荀什么都没说,只是画了把桃花扇又让那人带了回来,自己却没有出现。
“别哭 了,哭花了妆,薛沉言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汤小圆不想让大家,尤其是岑秋璃仍旧处在悲伤之中,既然已经要嫁了,就好好地重新开始生活。
这场联姻,薛沉言也好,岑秋璃也罢,其实都充满了太多的未知。老天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将两个心有所属的人的红线系在了一起,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糊涂了。
京城的礼节更为的复杂,汤小圆领着小包子看的眼花缭乱,小包子是个从小就爱看美人的主,又因为生的粉粉嫩嫩特别招人喜欢,大家纷纷争着抢着要去抱他,但他只是赖在汤小圆身边,不与那些人过分亲近。
岑秋璃上花子时,喜婆还没来的及把轿帘放下,却突然跑出来一个人,任静姝,她身着一身喜气的粉红色衣裙,头上的钗环首饰尤为耀眼,除了那身衣服的颜色不对之外,其他的看起来都像是要当个新娘子。
“秋璃,秋璃,我呢?你怎么让绿俏当了你的陪嫁丫头?”任静姝慌了,情急之下已经忘记了柔顺和乖巧,质问的语气很是明显,大喜的日子她这无疑是给人添堵,岑夫人像要派人拉她下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慢着!”只见轿帘从内而外的打开,岑秋璃盖着红盖头端坐子里面,“任姐姐,绿俏是丫鬟,让她当我陪嫁丫头再合适不过,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好把你当丫鬟来看待呢!”
任静淑之前还以为是岑夫人的意思,可现在听岑秋璃的意思,这事儿她是知道的,“你不是……不是答应我了让我跟你一起嫁过去的吗?咱们好姐妹要一直在一起的啊!”
“任姐姐,薛家和岑家离的也不远,随时可以过来玩,也是在一起啊,即便我出嫁了,我已经跟父亲和母亲说了,待你如初,不会有丝毫的改变,我想了想,觉得让你陪我嫁过去实在是不妥,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那可是秋璃的罪过了。”
“秋璃,你不能丢下我啊,我……我不嫁人了,我……”
“任姐姐,天底下的好儿郎多的是,秋璃最后奉劝你一句,真心最重要,行了,吉时快到了,薛沉言,咱们走吧!”
薛沉言看了任静姝一眼,“任姑娘,让一让!”
任静姝傻傻的站在那里,躲得不及时,轿夫撞了她一下,很疼,但不及她的心疼,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在这一刻间她好像失去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