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突!?他还知道唐突了!楚云京真是有火不敢说。
此刻殿内气氛冰到了极点,楚云京站在张贵妃身后,即使瞧着背影也能看出张贵妃强装镇定的模样,她一定也未料到秦昀会来寻她吧!
二人的缘分应当是张妙禾儿时在宫中养着的那几年定下的,张妙禾比秦昀大两岁,父亲官拜御史台大夫一职,十一岁入宫养了三年,那会还是个小娃娃,奈何长得美,秦昀日日缠着这位美人姐姐,渐渐大了秦昀对她有了感情。
出宫那年已经十四岁了,按礼将要说亲的年纪,不能再住在宫中,张大夫就将其接走,秦昀心心念念的要娶张家女,那时他不过也才十二岁,多次向皇后提起,皇后都以他岁数还小打发了,又过三年,张家女已然十七岁,秦昀还眼巴巴的等着娶她,可一道圣旨将二人的命运打散,圣上命张妙禾入宫为妃。
秦昀当即不服眼看要闹到圣上面前,皇后以死相逼,压住了他的怒火,这事显然成了秦昀的遗憾。
“起来吧,本宫原是来看看祁王妃的,瞧着病情大好了,本宫也就该回宫了。”
张贵妃回头拉起楚云京的手,轻拍几下。
“你好好养着,过几日病好了去宫里看看。”
秦昀也许并不知道皇后病了,皇后在宫中闭门,许是她这个儿子都不能进去,她向来知道怀王的一些手段,和正国公的谋算,有时皇后并不想见他们。
所以秦昀不是来找楚云京算账的,只是单纯的看看张贵妃。
眼下张贵妃要避嫌,必然不能待了。
“娘娘刚来就要走,可是不想见到小王?”
闻言,楚云京微微侧身瞧着怀王,她如今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别人对话她就虚弱的听着,全然不懂她们之间的眉来眼去。
秦昀目光阴暗,垂眸间带有一丝忧伤,秦昀此刻给人的感觉却是楚云京从前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不像印象中的阴狠,而是一种雍容素净的气质,也许在心爱人面前都会将一身厉刺卸掉吧。
张贵妃目前骑虎难下,言辞闪烁道:“怎么会呢,本宫本就不该在宫外久呆,正事办完了该走了。”她极度想从这尴尬的处境中抽身。
秦昀此刻眉眼英气勃勃,神情也十分光彩。
痴汉!哪怕一眼都这般开心?
瞧!这不是来了救星吗?
外面又是一番唏唆,司妤跑进来通报:“参见娘娘、王爷!外头...外头怀王妃进来了,直直的往咱们院里走。”
司妤气喘吁吁,怕是肃华又拿剑去拦了。
“快去请进来呀,别让没眼力劲的错待了嫂嫂!”
楚云京朝司妤使眼色,心中担忧肃华又拿剑相指。宁若水估计是来抓奸的,她得个病这群人来她府里唱上戏了。
秦昀闻来人通报,瞬间蹙起眉头,模样阴沉有些怒意。
不出所料,殿外响起肃华的拔剑声和威胁声:“娘娘若在上前一步,末将这剑可要刺上去了!”
“放肆!楚云京呢?让她出来见本宫,本宫不辞辛苦得来看她,竟被你这东西拿剑相对,你们要反了吗?”
宁若水既害怕又生气的大喊声传入殿内,楚云京又是尴尬的朝秦昀笑笑。
夫妻俩来探病都被拿剑对着,难免是她家不懂礼数了些。
“我家娘娘在病中,怕是不能来见,王妃若没什么事请回吧!”
“你!!”宁若水又要发火。
司妤赔罪的声音传来:“参见怀王妃娘娘,还请您消消气,我家娘娘有请。”
肃华当即收剑让出路来,宁若水带着怒意白了他一眼,随后拂袖闷哼入殿。
本就是自己闯进来的,宁若水不好在发脾气,只能忍了这口气,明明就是来找茬的,还那么理直气壮。
楚云京当即眉开眼笑:“呀!嫂嫂来了,真是稀客,方才多有得罪,嫂嫂别跟他计较。”
宁若水丝毫不搭理她,装出贤惠的模样,看见贵妃露出惊讶的神情,假惺惺的说道:“贵妃娘娘竟也在弟妹府里,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参见王爷,臣妾想着王爷来探望弟妹,于礼妾身理应跟着来的,不料贵妃娘娘也在这,还望娘娘别怪妾身礼数不周到。”
“怎么会呢,本宫呆了不短时该回宫了,你们且聊着,少坐一会,早些让祁王家的歇息,她还是个病身子呢。”张贵妃看出宁若水的意思,如今这不尴不尬的境地,她只能离开。
楚云京看着这几个人干着急,二人之间又没什么,左右中间还夹着一个她,张贵妃何至于乱了分寸,索性拿出贵妃的气场,在这优柔寡断的说一些不痛不痒的扯皮,那怎么能让宁若水不多想。
她是不相信张贵妃对秦昀有什么情谊的,只不过是秦昀一厢情愿罢了,可是张贵妃怯懦,对那些规矩害怕过了头,才做出心虚的模样。
三人将张贵妃送出府,张贵妃此行很低调,只带了三个侍女和两个侍卫,这两个侍卫估计是高手,张贵妃才敢这么出门。
目送贵妃的马车愈行愈远,秦昀冷静的开口:“别装了!”
这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二人都以为是说宁若水的,斥责她故意装模做样的跟在秦昀屁股后面捉奸,楚云京还在窃喜要看这两口子在她家门口吵架了?提溜着大眼睛左右看看。
宁若水愣住,哑然失声:“啊?”
秦昀转过身,不温不怒的将眸子转向楚云京:“本王说你呢,别装了!”
她瞬间吃惊,还是被戳破了,秦昀广袖压着背过去的双手,压迫感十足,她倒吸凉气,隔了四五步都能感觉到秦昀的杀气,她虽面子上不显依旧呆愣不解的看着秦昀,但内心早就翻云覆雨,怕得要死。
宁若水松一口气,转而得意洋洋的瞧着她。
片刻,她强装镇定,言语间颤抖:“啊?王爷....说什么?臣妾还真是......”
话未说完,她一个白眼朝后倒去,生生砸的自个后脑勺疼。
“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快来人!”
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灵机一动晕了过去,一时间祁王府齐刷刷跑出十几号下人来抬她,肃华将她一个横抱,怒视秦昀夫妻,随后闷哼将楚云京抱进去。
宁若水今日两次被这个侍卫威胁,碍于秦昀尚未发作,她嗔目朝身后的侍女使眼色,那贴身侍女扬声:“你个侍卫竟敢对王爷不敬,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街上百姓听见叫喊都来瞧热闹,宁若水就是要让百姓知道她楚云京多不懂礼数,那侍女又喊:“各位可都看见了,她家王妃晕倒是自个身子没好利索,强撑着出来受了风,与我们可没干系。”
她惯会这么小打小闹,秦昀不想搭理她,向宁若水投去一个狠厉的目光,她们主仆瞬间怂了,随后跟上秦昀的步伐上了马车。
秦昀无论如何见了一眼张妙禾心满意足的离去,对楚云京说的话不过是为了吓一吓她,他并不想真的拿楚云京开刀,毕竟她也未妨碍到他的大事,无非和宁若水一样是些女人家的小打小闹,再者楚云京是他五弟的妻子,他母后和张妙禾都很喜欢,没必要动了她徒增麻烦。
倒是宁若水,怨气十足,无论她家王爷和张妙禾有没有私情,今日她都是要去的,谁承想居然又落了楚云京那小贱人的下风,她一想到楚云京就窝火,攒一肚子的怨恨无处发泄。
偏她家王爷,上了车一言不发,闭目养神,竟将在祁王府吃了亏全吞下去?她气鼓鼓的坐着。
一大早闹个不清净,得了两夫妻在她府里搭的戏台子,她此刻又回去补了觉。
转眼半个月过去,补药日日灌着,放出信儿去,祁王府身子大好,只是消瘦了一大圈,得一场大病掉些重量很正常。
海产店面也开了张,她提名品鲜居,一经开业生意十分火爆,中原开一家新鲜的海物店,百姓都要去尝鲜,王侯贵族也在品鲜居进购,亦有酒楼客栈来谈生意的,好在她家排场够大,每日运往的鲜物够多,之前还担心新鲜的一日卖不出去,如今倒成了提前拿号预定,否则排不上。
她想着在等半个月看看生意的苗头,如若还是如此火爆,那就加大门面和运输链,月入数万两不在话下。
学子书馆近日要挤破一般,马上要到秋闱,进京赶考的学子约莫上万不止,大部分都朝学子书馆去温习,学子书馆晚上一般不关业,每每都有学子彻夜读书,更是有人提前几日拿了名牌去挂号,若有了位置再由伙计亲自去住处请。
每日都有千数的考生留恋于学子书馆,进了店铺都不约而同的噤声默读,都是高雅人士,在里面无论是贵族还是寒门都是平等的,十分懂礼数,学习环境良好,天下读书人无不夸赞学子书馆,做成这样确实跟她之前筹谋的无差。
书馆虽然做着赔本的买卖,但楚云京家底厚,能顶得住,外加品鲜居赚的钱贴补过去,她这一套买卖做的很划算。
在府里养了大半月的病,也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去赴自己母家的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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