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拒绝,阮清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老实的坐着,虽然记忆中谢熠储是教过她骑马的,但不是常常骑。
阮清只当是谢熠储怕她技术不熟练,耽误了行程,所以才不同意她自己骑的。
他拉了拉缰绳,轻声道:“要是累了,就告诉我,我们就休息一会儿再走。”
阮清点点头:“没关系,我不要紧的。”
不多时,队伍离开了霜城,缓缓的朝着月国皇城的方向过去。
萧锦安和微醺已经提前一天去皇城查探情况了,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一路上,谢熠储带着阮清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
乌兰木云瞥了眼跟她并肩而行的君不生,道:“喂,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去跟她讲话?”
君不生默了默,不以为然,只优哉游哉的道:“你去问了也没用啊,她现在又不记得你。”
闻言,乌兰木云皱了皱眉:“她是不记得我,但没准儿记得皓兰啊,皓兰可是她徒弟。”
君不生转头瞥了她一眼,道:“不可能的,她要是记得的话,也不会这么温顺了。”
十三的事情距离那个时候的她太远了,如果她真的记得十三,这几天就不会老老实实的什么都不问了。
遥记得在摄政王府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股子戾气简直不比谢熠储少半分,再看看如今的阮清,显然是只记得在那之前的事情了。
从霜城到月国皇城,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大概也就五六天的时间,算不上太长。
众人选在了皇城外最近的一座城池停留,先观察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起兵。
入夜。
进了军营,阮清被安排在营帐内休息,按照往常的惯例,睡觉之前君不生会来给她请脉,有时候是今红来。
可自从在皇宫的时候,阮清在今红来给她请脉时企图套她的话,被正好过来的谢熠储撞了个正着之后,他就不允许今红来了。
她本来马上就要只要点什么了,奈何谢熠储来的太是时候,正巧就打断了他们的话。
今红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拿着药箱就走了,谢熠储虽然知道,但奇怪的是,他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阮清虽然奇怪,但也并不问什么。
到了军营来之后,君不生时不时的会走不开,也只能由今红来帮她请脉,但谢熠储倒是长了个心眼儿,叫青莲陪着,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让阮清套出什么话来。
夜深人静。
方才听崔玉来传话,说是谢熠储忙着同几人研究战事,今夜可能就不过来了,让阮清先歇下。
这样倒也挺好,阮清没什么怨气,反倒是觉得轻松。
站在空荡的营帐外,阮清抬头看了看天,圆月高挂,繁星点点,是一望无际的晴空。
她们扎营的地方是一片略微荒凉的空地,她看着皇城的方向,心想,是不是等进了皇城,她就能知道玉娘的下落了。
花满楼……
可是,已经七年了,她真的还在花满楼吗?
“姑娘?”身后传来青莲的声音,阮清才猛地回过神来,转眼间,就见青莲站在营帐外看着她:“天色很晚了,咱们该休息了。”
阮清笑着点点头,乖乖的跟着她进了营帐,洗漱之后,就躺下了。
谢熠储将起兵的日子定在了第二天一早,大军压下,城中守卫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珞秦站在城墙上,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死伤惨重,月军被打的节节败退,以至于已经被逼到了城门下。
天启的军队已经企图将城门撞开,谢熠储骑在战马上,甚至没有人敢出来与之迎战。
“将军!!大事不好!城门处,快要守不住了,咱们撤吧!”
胜负重伤的小兵跪倒在珞秦脚下。
珞秦皱了皱眉,却似乎不太意外,他垂了垂眸,看着城门下,黑压压不断进攻的天启军队,微微叹了口气,道:“雪笙,开城门。”
暮雪笙愣了愣,眼神间显然是有些诧异的,可珞秦却并不多做解释,只转头离开。
师傅有令,暮雪笙也不敢违抗,只得转头去传令,大门被打开,天启军队如愿进城。
同诸多战役相比,此战,不算惨烈。
珞秦带着一众士兵下了城墙,跪服在地上,俯首称臣,直到城墙上高悬的旗帜被摘下来,换上天启的旗帜。
谢熠储让百里青和萧锦安留下来设置防线,自己则带人直接攻入皇宫,他知道,进来了还并不算完,得先了结了谢瑾瑜,这个皇城才算是真正归他了。
皇宫内。
伴随着一阵阵惨烈的厮杀声,谢熠储持刀踹开大殿的门,抬眸间,满眼皆狠色。
“皇兄,该退位了。”
冷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着,却发现,本应该在那宝座上的人却并消失不见了。
他脸色一沉,随便抓了个宫人到跟前,揪着他的衣领,俯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问:“谢瑾瑜呢?”
那宫人显然是吓傻了,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谢熠储也不同他废话,手起刀落直接将人一刀封喉。
那人倒在地上的时候,还被划开的脖子还在不断地冒着鲜血,整个人都不停地抽搐着,不多时,鲜血染红了地面,那人才断了气。
一旁的宫人跪在地上吓得大气不敢出,豆大的汗水打湿了衣襟和头发,谢熠储又随手拖出来一个宫女:“谢瑾瑜呢?”
宫女同样哆哆嗦嗦的说着:“在……在、在静林……”
谢熠储松开那宫女的衣领,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静林,那是只有月城历代皇帝才能进出的地方。
谢瑾瑜知道他会来,所以,这是刻意去那里等他的?
谢熠储没有多想,提着刀转头往静林的方向去了,那个地方,他可太熟悉了。
穿过皇宫的长廊,攻入皇宫的士兵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洗劫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了,到处都是宫人尖叫和喊声,他们四处逃窜,却仍旧逃不过死在士兵剑下的命运。
可对于这一切,谢熠储都视若无睹,如今的他只有一个目的,杀了谢瑾瑜,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他如罗刹在世,所到之处无人敢接近。
静林外。
他毫不犹豫的迈步走进去,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萦绕在耳边,穿梭在竹林间,竹叶落下,刀上的鲜血滴落在铺满枯叶的路上。
远远望去,不远处的凉亭中,就见两个身影相对而坐,一个是谢瑾瑜,坐在谢瑾瑜对面的,是张太傅。
谢熠储在凉亭外站定,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冷声道:“皇兄,你真是让我好找。”
谢瑾瑜垂着眸,看着面前的棋盘,神色平静,他伸手端起手边的茶杯,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才道:“能攻到这里,皇弟真是好手段。”
谢熠储没有搭话,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手上的伤横刀。
就在他准备下手时,坐在谢瑾瑜对面的张太傅突然轻咳了两声。
谢熠储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张太傅。
默了片刻,张太傅才将视线从棋盘上挪到谢熠储身上,师徒俩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