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咆哮着朝自己扑过来的苏雁玉,阮清吓得缩了缩脖子。
可她还没靠近阮清,同谢熠储擦身而过的瞬间,谢熠储手一伸,拽住她的胳膊狠狠地往地上一扔,苏雁玉重心失调猛地摔在地上。
她顿时泣不成声,哭的梨花带雨,抬眸看向谢熠储时,却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得哽咽起来,连一句“为什么”都久久说不出口。
谢熠储却是一点也不怜惜,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苏雁玉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像极了前来抓奸的正牌反被丈夫教训的怨妇。
这时,门外的崔玉快步进来,跪在跟前,头埋的很低,她道:“殿下息怒,是属下看守不力。”
谢熠储皱着眉头,眼神淡漠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苏雁玉,只道:“拖出去。”
说着,崔玉起身,招呼着几个嬷嬷进来,架起苏雁玉就往门外拖,奈何她挣扎的厉害,几个发力就甩掉了两个嬷嬷,不要命似得往阮清的放心冲。
谢熠储一把将她拽住,大掌捏住她的脸,虎口抵住下巴,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下颚骨生生捏碎似得,苏雁玉疼的不敢挣扎。
苏雁玉眼神绝望的看着他,任由眼泪滑落,也丝毫激不起谢熠储半点怜爱之心。
谢熠储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她,冷声道:“你给本王适可而止!”
说罢,他再次将人狠狠地扔在地上,一旁的嬷嬷赶忙上前将人架走。
崔玉拿上披风给谢熠储披上,主仆两人便出了房间。
床前,玉殊陪在阮清身边,唯恐她被吓着,阮清却只是裹着被子,面无表情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阮清自幼在宫中长大,见多了这些手段和戏码,甚至能明白谢熠储为什么不宠幸苏雁玉。
因为爱阮清吗?才怪,苏家是皇帝的人,苏雁玉自然也是,若是宠幸了苏雁玉,按照苏雁玉的脾性,为了坐稳这个位置,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躲掉避子汤。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她的位置是稳了,谢熠储就该慌了,按照苏家在朝中的地位,如果苏雁玉顺利诞下男婴,大概率是会直接被抬为正妃的,这不就给了苏家牵制摄政王府的理由吗?
要知道,背靠苏家和皇帝的苏雁玉远没有落魄无依的阮清好控制,加上苏雁玉那嚣张跋扈、恃宠而骄的性子,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疼。
为了省去麻烦,谢熠储自然不会宠幸她,可为了不被世人诟病,他只能去苏雁玉的院子待上几天,这样一来,既堵住了悠悠众口,又稳住了苏家和谢瑾瑜,可谓是一箭双雕。
说来,也真是可怜又可悲,偏偏她自己看不清局势,非要往刀口上撞,谢熠储可不会惯着她。
“姑娘,”玉殊坐在一旁,看着阮清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心疼,她道:“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让厨房的人将晚膳送来房里就行了。”
阮清垂着眸,思量片刻,道:“不用了,把我的衣服拿来吧。”
实在不是阮清不想睡,只是经过苏雁玉这么一闹腾,她总是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玉殊只好将衣服拿来,仔细的帮阮清穿戴好,阮清走出房门的时候,苏雁玉还跌坐在院子的地上,天色已暗,院子内点起了一盏盏灯笼,夕颜守在她身旁。
见阮清出来,苏雁玉摸了一把眼泪,扶着夕颜站起身来,身形都有些不稳,但还是强撑着,目光凶狠的瞪着阮清。
想着她刚才不顾一切拼命冲进来的样子,玉殊还心有余悸一般,下意识将阮清护在身后。
苏雁玉没再有其他动作,她知道,四周有谢熠储安插在阮清身边保护她的人,她现在想再对阮清做什么,是断然不可能的了。
她瞪着阮清,狠戾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悲凉和不甘,沉寂了片刻,她突然苦笑了一声,咬牙道:“阮清,我倒要看看你能如此到几时,妖妃这个名头,你坐定了!”
说罢,夕颜扶着她,主仆两人愤愤离去。
阮清看着大开的院门,心头并没有泛起多大的波澜,甚至觉得想笑。
妖妃这个名头,可不是谁都能坐的,虽不是什么好名声,可祸国殃民四个字,与阮清而言,还差了点意思,她好像也还没到那个地步,最多也就祸一祸谢熠储。
反观一旁的玉殊就没那么淡定了,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如果对方不是侧妃,她恐怕恨不得撸起袖子冲上去跟人家干一架。
阮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在屋内闷了一天,出去花园走走吧。”
这个点,推测谢熠储要么在书房要么就在寝殿,大概率是不会出现在花园的。
加上这几天他好像都挺忙,苏雁玉肯定是没心情赏花了,她这个时候去,不是正好吗,清静。
这个时节还在开且开的好的,想来也只有梅花了,听玉殊说,王府花园里的几株红梅都是当年宝太妃还在皇城的时候亲手种下的,谢熠储爱惜的不得了。
阮清也只站在凉亭内远远的看上几眼就好,这些梅花每天都有指定的人打理,本就抗寒的东西经过这般特殊的呵护,倒确实比外头的开的好很多。
今天没有下雪,不被厚雪积压,枝头的梅花就完全绽开了,大概十来株,瞧着红彤彤的一片,很是喜人。
阮清大概坐乐一盏茶的功夫,天空突然飘起了雪,算算日子,离除夕越发近了,天气也有些多变,白天还是艳阳高照,晚上就开始下起了雪。
雪花翩翩落下,压在一朵朵娇艳鲜红的梅花上,红白相见,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玉殊站在一旁,替阮清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轻声道:“姑娘,下雪了,我们回吧,待会儿风雪大了,就走不了了。”
阮清微微点头,幸好出门前,为防止下雪,玉殊特意带了伞……
此时,云松阁的阳台上。
谢熠储负手而立与栏杆前,云松阁本就比一般的阁楼要高一些,这个地方看过去,正好能看见梅园。
雪花纷飞之间,玉殊撑着伞同阮清离开了梅园。
屋内传来敲门声,谢熠储没有应答,默了片刻,就见崔玉从屋内出来,她拱手道:“王爷,百里公子求见。”
谢熠储收回目光,思量片刻回答:“让他进来。”
说着,他也跟着转身进了屋。
百里青进来屋内的时候,谢熠储正坐在桌前等着,他微微颔首见了礼便坐到谢熠储对面。
他直接开门见山道:“王爷可听说过双溪城战神帝擎苍?”
谢熠储表情一滞,百里青不说他倒是都忘记了这个人。
帝擎苍是周帝帝允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情谊很是深厚,只是听说帝允登基之后,对帝擎苍起了戒心,将他调离了皇城,且无召不得入京。
后来周城被攻破,帝擎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出兵,只是将双溪城封锁起来,手握重兵,自封为王,拒绝了一切劝降,也从不主动出征,倒是安静本分,再没掀起过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