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玉咬着牙,一副想让谢熠储认错的样子,苏甚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就不明白了,这小丫头怎么就不开窍呢?谢熠储是他们能斗得过的?连城主就要礼让三分,他们跟人家对着干,要是被追究起来,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行了!”苏甚一拍桌子,心头也是烦躁的很,他道:“你愿你在家里带几天就待着吧,尽早回去,听你的意思,那阮清可不是吃素的,若是晚了,别说王爷的心了,王爷的人你都不一定能见得着!”
说着,他不愿意再同苏雁玉多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了。
“爹!”苏雁玉起身想拦住苏甚,却被一旁的苏母拦住,她叫段晴,原是段家员外的独女,后被苏甚看中接过门做了侧室,苏家主母死后,苏甚就扶正了她。
目送苏甚走出了大厅,苏雁玉愤懑的甩开段晴的手,气闷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复,她厉声道:“难道母亲也觉得是我的问题吗?”
段晴看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屏退了四周的奴仆。
她仪态端正,坐在苏雁玉身边的位置,轻声道:“不是你的问题,难道是我的问题?”
苏雁玉闻言,眉头一拧,抬眸狠狠地瞪着段晴,段晴却不以为然的翻了翻白眼,接着道:“为娘知道,你性子刚硬,可摄政王府不比别的地方,你真的以为你在王府里作威作福,王爷不知道?”
听着段晴的话,苏雁玉脸色变了变,段晴语气微顿,接着道:“那是你觉得,他不拆穿责罚你,也断不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那是看在城主的面子上,你们的婚事,是城主亲赐的,他就是再不满意,城主的面子是得给的。”
“这些事情,你爹不同你说,是他觉得,你应该懂的。”
“男人嘛,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投其所好就行了,他喜欢什么样的,你就扮做什么样的,他就是不喜欢你,看在你乖巧懂事的份儿上,也断不会甩你脸子,更别说宠妾灭妻了。”
苏雁玉咬了咬牙,对上段晴笃定的目光,她沉默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寒光,紧接着她有些不服的道:“娘的意思是,让我去学一个舞姬?!”
不满愤怒甚至是有些耻辱的,苏雁玉别过脸:“我才没那么下贱,我是苏家嫡女,岂可自降身份同那一介舞姬做比较?”
“住口!”段晴眸光一沉,眼神陡然变得狠厉,她道:“舞姬?她现在是舞姬,你莫要忘了,她以前的身份,不过两年而已,这朝中男人,哪个提起阮清不是一脸笑意?”
“这小妮子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不是我替她说话,你自个儿想想,你在她手上栽了几次?就这么巧合,回回王爷都被截胡去了她哪儿?你觉得她不争不抢?这种女人才是最可怖的,她若是动起真格的来,你怕是都来不及反应,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被段晴这么一提点,苏雁玉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每次都那么巧合,新婚之夜正好出现在宴会上,她要阮清来给她敬茶,刚到一半,谢熠储又刚好出现,甚至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了过来。
这么着急,大概率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阮清,她让人将阮清叫过去,阮清让那个叫玉殊的丫头去门口等着谢熠储下早朝回来。
如此简单的城府,当局者迷,她一时间竟没看透。
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的苏雁玉抬眸看向段晴,她着急忙慌的伸手握住段晴的手,道:“娘,你要帮帮我,我要把王爷抢过来!”
见自家女儿总算是开窍了,段晴满意的笑笑,反手握住苏雁玉的手,她轻轻拍了拍苏雁玉的手背,轻声道:“别着急,这几日,你安心在家里住着,花满楼的姑娘各个都是眉骨,我有几个相熟的姑娘,明日就邀她们过府一聚,你能学到的东西自然不在少数。”
花满楼,是整个月城最大的青楼,那里头的姑娘可不简单,可不是想睡就能睡的,有钱都未必能见上一面的。
里头最出名的,并非是陪客的窑姐儿,而是老鸨培养教导的瘦马,闻名千里,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矜贵,不少达官贵人愿意重金娶回。
怎么可能没点手段呢?
苏雁玉看着段晴,眼神坚定,她道:“不用明日,待会儿就可以!”
她已然迫不及待想回去王府将谢熠储从阮清手里抢过来了……
摄政王府。
梳妆好的阮清同玉殊一道往花园的方向过去,还未走进,远远的就见凉亭内,站着一位姑娘,她背对着阮清来的方向,看不真切她的样子。
阮清快步上前,听见凉亭外丫鬟行礼的声音,鸾儿转过身,阮清已经进了亭中。
“姑娘。”鸾儿微微颔首福身,阮清忙抬手扶了她一把,轻声道:“鸾儿姑娘不必多礼。”
阮清拉着鸾儿走到桌前坐下,玉殊坐在一旁替两人斟茶。
鸾儿坐在桌前,不知为何,就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犹豫了片刻,她道:“不知姑娘唤我来,是所谓何事?”
瞧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阮清只嫣然一笑,道:“鸾儿姑娘不必紧张,我只是一个人在王府太没劲儿了,那日在百凤楼见到鸾儿姑娘,想着你应当是会写琴技的,就想着找你过来说说话。”
听着阮清的话,鸾儿愣了愣,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阮清眸光微闪:“鸾儿姑娘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那也没关系,我这就让人送姑娘回去便是。”
“没有没有。”鸾儿忙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我只是有些紧张罢了,因为,花满楼比我琴技好的姐姐们有很多,可是姑娘却偏偏选中了我,有些受宠若惊罢了。并无不方便。”
阮清嫣然一笑:“那就再好不过了,多谢鸾儿姑娘愿意作陪。”
“姑娘客气了。”
说话间,阮清眼神示意玉殊将准备好的东西拿来,玉殊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递给阮清,阮清将东西放在桌上,推到鸾儿跟前,她道:“初见时,草率些,这个就当做见面礼吧,鸾儿姑娘别嫌弃才是。”
“这是……这怎么使得?”鸾儿看着眼前精致的小盒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她顿时显得有些无措。
阮清却笑道:“这红玉膏是王爷让人拿来给我的,我哪儿多着呢,都用不完,放着也是放着,鸾儿姑娘一定要收下,不然叫你白来陪我,我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阮清这般说辞,鸾儿也不好再推辞,虽然觉得受之有愧,但还是勉强收下了。
看着她仍旧有些不安,却似乎已经对阮清放下了戒备的样子,阮清温柔的笑着,觉得应该是时候了。
她突然道:“先前在百凤楼的宴会上,我见几位姐姐的琴弦似乎都是特质的,有些好奇,鸾儿姑娘可方便告知一二?”
先从琴弦下手,试探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愿意跟她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