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去寒洗被单并不快,但夏天日子长,她把被单全都晾晒好太阳也还高高挂在空中,估摸着离下工吃饭的时候还早。
她想了想,到房间里把一瓶酒和一包烟放到篮子里,又把那剩下的大半包红糖重新包装好一起放到篮子里,然后拿着一块布盖在上面。提着篮子就去大队长家里。
这两天她虽然都一直在弄家里的杂事,但也一直在想办法,如果要她一个小小的农村妇女在这种灾难养活一个生产大队的人,那几乎不可能。
想来想去,还得是得从大队上有权做决定的人身上入手。
姜去寒想到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他们二小队的队长,他种了大半辈子的田地,对种庄稼最为了解,这种年景应该种什么问他肯定没错。
还有一个是大队长,他虽然好大喜功不是很靠谱,但是他现在权利最大,他的父亲又是老族长,虽然现在不当了,但是他在张家村生产大队还是很有威望的长辈,他的话多半都很管用。
姜去寒觉得她应该对症下药,把他们都给利用起来,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微小的,她要把大家都团结起来往正确的道路上引。
姜去寒本来想着等下工以后大家都回家了,她再一家一家的跑,但下工吃完饭回家天也差不多要黑了,她还要去说打桌椅板凳的事。现在正好有时间,小队长估计还在田里上工,但大队长家里的族长可不上工的。
姜去寒想到哪就做到哪,她到大队长家里,老族长果然在家里。
老族长家的屋子是大队上数一数二的了,他家的屋子不是用土砖做的,而是大青砖,院子也不像王婆子家的那个矮小的篱笆院,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老族长家的院子也是用青砖垒起来的,院墙上面还装上了不少碎玻璃渣子,以防有歹人翻墙而进。
现在是白天,家里又有人,大门是大开的,姜去寒一进院子,就看到老族长正坐在廊下抽着烟袋锅子,脚边还放着竹片和编织一半的箩筐。
姜去寒按原身李玉兰的记忆,叫了声族长叔。
老族长看到姜去寒,吸了两口快要燃烬的烟袋锅子,问:“青山媳妇啊?你咋来了啊?今天没上工啊?”
“我今天请假去了一趟镇上,给您带了点烟酒送过来,顺便想请教您一点事。”姜去寒说着,便把篮子递了过去。
老族长并没有接,反而有些严厉的说:“你这娃子,有什么事你直接来找你族长叔,知道的还能不告诉你,都是共一个老祖宗的。你婆婆一个寡妇这么些年也不容易。这几年青山当上兵了,家里光景刚好一点,你这是做啥?又是烟又是酒的?日子不过了?”
一段话把姜去寒说得有点懵,她提着篮子僵在那里有点尴尬,这反应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姜去寒尴尬的摸摸鼻子,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孝敬一下族长叔,平日里也帮助我们不少。”
老族长语重心长:“娃是年轻勒,不知道过日子的艰难,你别看现在大食堂办得红火不愁吃喝,可再这么吃下去,指不定啥时候就得饿肚子了,你看看今年这天,收成能好吗?你还不知道算计节省,以后的日子咋过?快去把这些东西都退了去。”
姜去寒真是有些受教了,本以为他儿子糊涂,支持他儿子当大队长的他也强不到哪里去。看来还是她太狭隘了。人家能当一个族的族长,总是有些见地和本事的。
她又有点高兴,老族长是个明白的,那她要办的事,应该也简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