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小美人,你去哪了?别躲了,快让我抓到你!”
“老爷,我在这里呢!呵呵!快来啊!”
院门外的家丁忍不住顺着声音看去,两道模糊的人影在房中不断晃动,热情、亲密的动作十分扎眼,惹得家丁一片嫉妒,他们不敢奢求马员外的锦衣玉食,但也希望能有个着落。房中的嬉闹声还在继续,年纪较大的家丁终于忍受不住了,他提议道:“东子,我们喝酒去吧。”
名叫东子的家丁为难地说:“算了吧,我可不敢,老爷还在房里!如果他知道我们出去喝酒,管家又要扣我们的月钱了!我还指望攒钱回家娶个娘子呢!”
可是那年长家丁依旧不依不饶,他鄙夷地说:“听我一句劝,你那些月钱根本办不了婚事,我们倒不如现在快活快活,难道你愿意看那老家伙快活?他可没空管我们!”说着他便拉着东子朝府门走去。东子脸上依旧带着难色,可他的脚步却不由朝外走去,加上房中的嬉笑声更盛,那刺耳的声音彻底让东子下了决心,他咬牙答应:“行了,我自己走!”
目送家丁走远后,隐藏在黑夜中的暗影也随之而动,他拨弄了下手中的匕首就来到了房顶,口中还轻语道:“这颗心应该很肥,滋溜!”
房中的两人还不知道杀神降临,丰腴的小妾还在挑逗肥胖的马员外,不堪入耳的房中笑语不断溢出高墙,好似一朵朵盛开的桃花。
一番云雨过后,马员外惬意地说:“呼!你真是个小狐狸精,老夫都快被你累死了!”马员外终究是上了年纪,他厚重的背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脸上的神采也暗淡了几分。娇美小妾识趣地蹲坐起来,她要为马员外按摩一番,以解疲乏。
马员外举着小妾的下巴说:“好好按,老爷就喜欢你的手艺。”说着马员外翻身趴下,轻微的鼾声很快就从马员外的口中响起,神仙也没有这般快活。几番揉捏下来,马员外体内的血液活泛起来,热流不断在其体内流淌,这使得马员外睡得更加香甜。
不知过了多久,起伏的鼾声终于停了下来,马员外刚一睁眼就看见一把绣花短匕浮在头顶,一双尖锐的眼睛死死盯住自己,马员外心中一骇,语无伦次地说:“你!你,莫非你是?心!”短短几字之内,马员外又出了一身细汗,他祈祷对方不是剜心者!
那双眼睛的主人咧嘴一笑,黑色的面罩发出低沉的喉音:“恭喜马老爷,我是来送你去祖坟的,但代价可是你的心,你愿意吗?”
马员外浑身僵硬地说:“大侠!求你别杀我!我给你钱!我有的是钱!实在不行,那个女人也给你!求你别杀我!”马员外的声音十分惨烈,好像一只待宰的肥猪。
剜心者眉眼一动,动心地说:“哦?所言非虚?”
马员外见对方有意答应,赶紧追述道:“大侠!我怎敢骗您?若是您不嫌弃,你现在就可以带她走!房中还有不少银钱,您可以都带走!我只求您留我一命!”
“多谢!”
剜心者眉眼一弯,马员外心中一喜,他只觉得心口一烫,一颗跳动的心就落在了剜心者手中。马员外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心,咒骂道:“你无耻!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剜心者擦干匕首,无辜地说:“我可没答应你什么,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说着他穿着一身黑衣隐入黑暗,马员外这才彻底断气!
目睹全程的小妾早已吓的不敢动弹,她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一道凄惨的女声才响彻马府:“啊!老爷死了!”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马员外的尸首已经被人运到了县衙,忙活了一晚的邢捕头正等着周灵到来,他已经没了抓捕欲望,只希望周灵等人能替他抓住骇人的剜心者。所幸周灵很快就到了衙门,他一边命西朗重新检查马员外的伤口一边与邢捕头交谈。
“邢捕头,这次的受害者又是谁?”
“镇南财主马务方,本地人,他也算是镇里的一号人物。据他的小妾交代,剜心者是直接闯入卧房行凶的,手法极其利落,只用了一刀就挖走了整颗心。”
“是吗?那小妾人呢?我想再问她一些问题!”
“她已经吓疯了,而且马府的人不会让你提审她的。”
“好吧,我去看看尸体的情况。”
简单的交谈后,周灵并没有得到太多信息,他只能转而从尸体下手。
一阵等待过后,西朗终于来到结束了尸检,他脸色凝重地对周灵说:“对方是个狠人,他只用了一刀就切走了马员外的心,这连我都做不到,那家伙有些门道,不好对付。”西朗说着又俯身检查起来,他准备用死人山部落特有的方式重新检查尸体。就在西朗忙活的时候,周灵选择默不作声地思考,他原以为剜心者只是行踪诡秘,没想到对方的功夫也如此了得,如果真如西朗所言,仅凭他们三人是无法完成这次悬赏的。周灵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若非他已经答应了邢捕头,他肯定会选择放弃。
就在周灵陷于两难之地的时候,西朗突然大叫一声:“有发现!周灵!”
突如其来的吼叫一下子将整个义庄的注意力全都涌向西朗,那些经验丰富的仵作纷纷朝西朗投去希翼的目光,因为他们一直没有从尸体上得到有效的线索。等到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西朗才开始讲述自己的发现:“你们看,这是什么?”说着西朗用铁丝钩开模糊的血肉,红色的血液见混杂着不少绿色的汁液,汁液间还不断有气泡在上升。
义庄的仵作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昨晚尸检的时候还不曾见过这些汁液,莫非西朗真能查出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年纪最长的刘仵作虚心地向西朗请教道:“这是何物?老夫干了三十多年仵作也没见过它,还请小哥赐教。”
西朗颇为得意地昂起头颅,他环顾一周才回答老者道:“这绿色汁液是我族部落特有的东西,你们不知道也属正常,但这并不是我要展示东西。”接着西朗又朝着马员外的尸体滴入几滴绿色液体。随着绿色汁液浸入马员外的尸体,那外翻的血肉竟然开始冒泡,一个个血红的气泡不断炸裂上腾,好似沸腾一般。
仵作们面面相觑地呆在一旁,他们还是不懂西朗在干什么,所以没人敢胡乱说话,生怕暴露自己的无知与愚蠢,这一刻的义庄好像静止一般,所有人都在等西朗的解释。
“是梨花。”
没等西朗发声,周灵便道破了其中奥妙。
“梨花?现已入秋,这个季节何来梨花?”刘仵作不解地看了看西朗,他觉得周灵是在胡乱猜测,所以他想从西朗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西朗先是摇了摇头,后来才鼓掌说道:“厉害,还是你厉害,这确实是梨花的香味。诸位,你们仔细闻一下,周围是否有微弱的梨花香?”
周灵微微一笑,自从他眼盲以来,身体的其他感官就提升了不少,所以他才能嗅出这细微的梨花香。可是其他人却没有这份嗅觉,就算他们努力地吸着鼻子,周围还是没有一点香味。急性子的戴刀很快就气馁地说:“哪有什么梨花香?你们说清楚点啊!”
西朗对着戴刀笑着说:“这花香可不是所有人都能闻到的,你就算了吧,悟性不够。”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更加卖力地抽着鼻子,很快就有人说自己也闻到了梨花香。有一便有二,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个义庄的人都说闻到了梨花香,只有戴刀坚持说没有花香。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西朗才继续说:“好!既然大家都能闻到梨花香,那我就详细解释一下。这些梨花香正是源于马员外的尸体,这肯定是凶手兵刃上的气味,加上现在是秋天,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凶手。”
邢捕头可不关心所谓的梨花香,他根本没有闻到那微弱的香味,不过他还是急切地问西朗:“此话当真?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人去找梨花!”
周灵却拦住邢捕头说:“不可,此乃反季,根本没有梨花开放,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地寻找梨花,肯定会惊扰剜心者,所以我建议暗访。”
邢捕头点头称是,他像一股风一样冲出义庄,此时的邢捕头已经不管他人的推断是否正确,他只是不想闲着,不然只会受到更多责罚。邢捕头离开后,周灵也对西朗和戴刀说:“事不宜迟,我们也出发吧,邢捕头的捕快身份太过显眼,他们不易得手。”西朗附和道:“不错,那些捕快都是老面孔,剜心者肯定能认出他们,我们还是自己去找吧,戴刀,跟上。”
三人很快就走出义庄,只留下一片呆滞的仵作,他们此时才私下讨论西朗口中的梨花香。
“你真的闻到了梨花香?”
“怎么?你没闻到吗?看来你缺乏悟性!”
“哪有的事情!我就是随口问问!”
听着后辈的妄语,刘仵作觉得十分可悲,可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也谎称闻到了梨花香,又有何颜面指责他人?羞愤之下,刘仵作厉骂道:“吵什么吵!还不去干活!要是你们有西朗少侠一半的本事,剜心者早就落网了!”接着刘仵作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义庄,他要出去喝几两小酒,以解心中郁闷。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邢捕头正带着几名兄弟在街上巡逻,他的那双鹰眼不断落在行人身上,吓的百姓不敢靠近。巡完一条街后,邢捕头看了眼天色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一行人就摇摇晃晃地回了衙门,早已等在那里的探子见到邢捕头归来,马上小跑过去密语两句。听完探子的汇报后,邢捕头脸上的阴郁之色更加凝重,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说:“没事,你让兄弟们继续盯着,我就不信了,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诺,这些钱拿去打点,一定要给我找到梨花!”
暗探小心地接过银两,打着包票说:“请邢老大放心,小的一定完成任务,先走了。”送走暗探后,邢捕头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他身心俱疲地看着天上的太阳,心里咒骂道:“好你个剜心者,就算你杀的都是该死的人,但你能不能换个地方,要是再拿不住你,我老邢就只能回家种田了。”
邢捕头的心声自然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可周灵的声音却响彻了整个青楼:“老妈子,给我找几个小妞来!大爷要和姑娘们把酒言欢!”
老鸨颜姐闻声而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人中午逛青楼,等她看清门口的周灵后,颜姐露出了一副轻蔑地表情,她用尖细的声音说:“哟,这位大爷,您可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如果您是来寻开心的,还请出门右拐。”说着颜姐就扭身离去,晃动的腰肢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
周灵忍不住问西朗:“出门右拐是什么地方?”
西朗憋着笑意说:“茶楼,那好像有个说书人。”
周灵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朝着虚空喊道:“姐姐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眼盲不方便,可我这两个兄弟不喜欢听书,还请姐姐找几个妹妹来,我们有钱!”
颜姐转身回看周灵,她不知道这个落魄的小瞎子哪里来的勇气,这里的一顿花酒足以让这个瞎子倾家荡产。出于江湖礼仪,颜姐还是远远地回应道:“客官,我这的酒水可不便宜,一般人可不敢多吃,我劝你带着兄弟离开吧。”
周灵也不多说,他直接拔出自己的烈阳剑,轻灵的剑身一下子就抓住了颜姐的眼球。混迹江湖多年的颜姐一眼就看出周灵的佩剑不同凡响,她艰难地改口道:“客官,里面请,姑娘们马上就来。”
周灵满意地收起佩剑,招呼道:“走!喝花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