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随着一阵阵悠远的钟声响起,站在试炼广场上的艮院弟子纷纷举目望向东面高台,他们无一不想成为那里的一员。站在高台之上的数名亲传弟子望着阶梯下涌动的脑袋,面无表情的开始整理队伍,杂乱的人群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混在试炼广场中的亲传弟子才渐渐回到高台,此时的广场中已经排起了十几条整齐的长龙。胡力整合了各方数据后便作揖向季长青汇报:“季长老,弟子们已经集合完毕,此次共有一百三十三名弟子参加大比,还请季长老确认。”
站在高台上的季长青一眼就将低矮的弟子收入眼底,他凝目一行行地筛选过去,直到确认完十三条队列后,季长老才看了看孤零零的三个弟子,“很好,你们先去准备场地吧。”季长老小声对着身后的胡力等人吩咐道。人影闪动间,季长老快速调了调气息,他带着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大声宣布:“及时已到!尔等现在可以选择倾心的考试项目,散!”这个散字不停在山间回荡,似乎要穿透云际才肯甘休。看着高台上的季长老离开,广场的一众弟子才慢慢恢复喧闹,他们都在互相讨论新的比试规则。
“各位师兄弟们,这次的大比不同往日,规则也十分新颖,你们都是怎么选的?”一名猴面弟子不安地问道,他们昨日才被告知大比改了规则,现在心里都没有底。
“在下自然选力门!你看我这腰板,像是那种轻功高强的样子吗?”同一列队的一名粗壮青年高声回应,随便还向众人展示了下自己强健的肌肉。
“高师兄,大家都知道你以气力闻名,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啊?向我们这种毫无特长的家伙,岂不是又给你们当垫脚石?”闻声赶来的一名绿衣女弟子嗔怪道,若是按照以往的规则,她根本不用参加月中大比,可昨天颁布的规则却命令所有弟子必须参加月中大比,他们需要在力、灵、定、功四个方向选择适合自己的比试,各场的前八才能进行擂台赛,而是是打乱顺序地一对一比试。
“哈哈哈!那我可不管!这次我只要打败两人就可以进入八强,掌门真是英明,我先走了!”说着粗壮青年便大步迈向力试场地,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力试将会遇见的对手,双拳也握的更紧。
随着高大青年的离去,几名举棋不定的弟子也随即散去,他们心中都抱着试水的想法,反正还有下个月的大比。随着时间的推移,试炼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绿意女子和猴面弟子都还留在场中,可他们脸上的焦急之色越来越明显。好不容易等到有人从试场出来,猴面弟子马上奔到那人面前,热切地问:“官同,考的怎么样?你选的什么试场?”
官同无奈地看了看面前的猴面弟子和尾随而来的绿意女子,他苦笑道:“唉,刘明,估计这次我又没戏了,早知道我就不选力试了!初试就要参赛者抱起两百斤的巨石,寻常人怎么可能搬起?选择力试场地的人八成都过不了初试,你可以先去其他试场看看再报名,长老们并没有禁止弟子观看,我也就知道这么多,祝你好运。”
听到骇人的两百斤后,绿意女子紧张地拉拉猴面弟子的衣袖说:“他说的可是真的?”
刘明虽然与绿衣女子不熟,但他还是理睬道:“放心吧,刚才那人是我的好友,他肯定不会骗我,看来这次掌门的改革之心异常坚决,相信其他几个试场也是如此,你我还是想办法过了初试吧,告辞。”不难看出,确立了这样的筛选制度后,普通弟子中也会产生不同的阶级,那些没有通过初试的肯定会是最底层,这让刘明非常不安,他决定进去一观,再这样等下去只会越来越焦躁。
刘明离开以后,广场上只剩下寥寥几人,绿衣女子叹了口气,胡乱选了一间试场便走了进去,对于她来说,能在衍天派吃吃喝喝就已经很满足了,到时只要嫁于一名亲传弟子,自己的生活依旧平稳,何必去争亲传弟子的虚位呢?
绿衣女子也离开后,场中就只剩下四人,周灵便在其中。同处在场中的一名高壮青年见周灵还不进场,他不耐烦地走到周灵跟前说:“喂!你怎么还不选试场?是害怕了吗?”此人正是胡力弟子阵营中的柴夫严。
“莫名其妙!我不选试场和你有何关系?”周灵还以颜色道。
眼看催促无果,柴夫严阴阳怪气地说:“哼!有些人就是矫情,还带陪考!我们走!”说着柴夫严便和一名亲近弟子进入了力试场地。
“周师弟!切莫动气!他在激你!”金相杰一把抓住已经迈出步子的周灵,他深知这种情绪不利于参加大比。
周灵粗暴地甩开金相杰的手说:“三哥!我究竟要等到几时?”若不是金相杰拉着他,周灵早就想进去一探究竟,总比待在外面什么都不知道来的好。
金相杰不急不躁地解释道:“周师弟,这是关于你名誉的一场比试,千万别掉以轻心!刚才我已经统计过了,力试场地大约走进五十余名弟子,灵试场地三十余名,定试场地四十余名,只有功试场地最少,不足十名!你懂了吧?”
周灵这才恍然大悟,他如何也猜不到金相杰在统计试场人数,这可需要平稳的情绪和冷静的头脑才能想到。周灵反问道:“莫非三哥是要让我参加功试?可你是知道我的水平的。”
金相杰笑了笑,自信满满地说:“你放心,普通弟子的水平根本过不了功试!这功试根本就是为亲传弟子所设,既然都过不了,你肯定能进前八,到时候我们再准备擂台赛。”这也是古岩暗中透露给金相杰的消息,所以金相杰才敢肯定功试无人可过。
“好吧,三哥,就听你的。”周灵无奈地说,得知真相的他反而高兴不起来,这种不光彩的方法有违他的初心,但是他又指不出金相杰的过错,毕竟这没有违反大比规则。
周灵很快便和金相杰来到功试场地,正如金相杰所言,加上监考的亲传弟子,这里总共也就十几人。主考的胡力万万没想到周灵赶来功试,他欣喜若狂地对着金相杰说:“金师弟,你确定要让周灵参加功试?”
金相杰微微一笑,确认道:“不错,胡师兄,劳烦您登记一下。”
就在金相杰盯着登记的时候,胡力悄悄命人在试场中寻找柴夫严等人的身影,同时他也故意放慢登记的速度。等急匆匆赶来的柴夫严等人来到功试场地后,胡力才面露微笑,他故意高声朝着门口喊道:“你们怎么才来?快点登记!马上就要结束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人,周灵不按地拉拉金相杰,金相杰会意后,沉稳地安慰道:“别怕!既然来了,你就再无退路,先看看再说。”稳住周灵后,金相杰凑到胡力跟前说:“胡师兄,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怕师父怪罪吗?”
胡力轻蔑一笑,他早已看透古岩的为人,既然自己败于逐浪,那古岩肯定看轻自己,所以他更不能让周灵上位。“金师弟,有什么话大比之后再说,现在我是考官!”严声劝退后,胡力带着周灵几人来到功试场中央。他指着一缸清水说:“诸位,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比试的道具。”等周灵等人看了几息后,胡力接着说:“比试规则也很简单,你们只需要站在此圈之内用手贴住缸壁,然后激出缸中之水便可。我会依照你们激出的水量给你们成绩,懂了吗?”
众人看了看厚实的缸壁后又瞄了瞄狭小的同心圆,全都露出不肯相信的表情,这分明是让他们用内力逼出缸中之水,简直强人所难。周灵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场边的金相杰,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做到这点,察觉到周灵的焦虑后,金相杰不顾规则地走上前,拉过周灵嘱咐道:“周师弟!相信自己!你是星象所指之人,肯定能过此关!知长老不会看错人的!”
“说什么呢?金师弟,你这可坏了规矩!”没等金相杰多说什么,胡力就一把分开两人,周灵只好再次回到水缸之前,但他心中确实多了几分自信,星象所指,那应该很厉害了。
“排到后面去!谁让你离开场地的?”排在前方的柴夫严毫不客气地推搡着周灵,他可不想被周灵浪费时间,反正周灵肯定激不出缸中之水。
此时胡力也帮腔道:“周师弟,柴师侄所说有理,你不妨先去后面看看,反正很快就会轮到你的。”
周灵瞪了瞪得意的柴夫严便走到队伍后面,他也正想见识下其他弟子的水平。
柴夫严见周灵乖乖退去后,他自然而然地挤到第一个,就在他接近水缸的瞬间,胡力悄声嘱咐道:“左边,那里比较薄弱!”会意之后,柴夫严故意绕着水缸走了一圈才渐渐止步于水缸左侧。稳定下盘之后,他暴起青筋的双手从丹田快速运起又缓缓压下,接着他憋得通红的脸皮也微微颤动,眉毛间全是凝重的样子。“喝!”随着雷音炸起,柴夫严快速扶住缸壁,“砰!”的一声,缸中之水泉涌喷而出,水花斜飞起来后重重落下,地上顿时湿了一片。柴夫严退出同心圆后,一旁的另一名考官拿出长尺测量后宣布道:“半寸!”接着又将水缸倒满清水。柴夫严得知自己的成绩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接着他脸上便扬起得意之色,看着周灵的眼神也更加鄙夷。“好!”看到这个成绩,胡力内心暗暗叫好,看来柴夫严等人都在刻苦修炼,已经初具内力。果不其然,胡力手下的几名弟子都有所成绩,最差的也能激起一片水花,但是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比如浑水摸鱼的刘明,他根本撼动不了缸中之水。
等倒数第二的弟子退出同心圆后,胡力不怀好意地对周灵说:“周师弟,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