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得知婚期提前后就整天闷闷不乐,人也日渐消瘦下去,周灵和小钰看着眼里,急在心里,可是他们也毫无办法,连欧阳元烨都说帮不了卓雅,这就是她的命运。
周灵见卓雅郁郁寡欢,心中不忍之余他决定见见齐宣,说不定齐宣能解决问题。于是周灵趁着晨光未散,一个人偷偷来到齐宣的寝宫,他定睛一看,齐宣果然和往常一样在院中面东而坐。他没等齐宣收功就兴冲冲地跑过去说:“齐殿下,在下周灵,我有点事情找你。”可是齐宣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淡淡地说:“来人,把他撵出去。”不一会儿就走出两个守卫逼近周灵,周灵看着守卫凶神恶煞地冲自己走来,赶紧笑着说:“两位大哥,有话好说。喂,别动手啊,我真有重要的事情。”眼看周灵就要退出院子,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齐殿下,我想让你晚点带公主走!求你了!”
出乎守卫的预料,齐宣竟然命令他们放开周灵:“带他过来,我有话和他说。”周灵赶紧挣开两个守卫,一溜烟地来到齐宣面前,他满怀希望地说:“殿下,你能不能晚点再和公主成婚?她最近很不开心,”提前成婚正是齐宣的意思,他又怎么会答应周灵?不过因为上次东郊的事,他决定戏弄周灵一番。齐宣缓缓睁开眼睛,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精气在齐宣瞳中缓缓流转,那股精气随着齐宣开口说话才涣散开来:“虽然我父皇决定提前婚期,但是这毕竟是我的婚事,所以只要我写封信回去,他应该会改变主意。不过我为何要写这封信?早日成婚对我又没有坏处。”
周灵忧虑地说:“殿下,您有所不知,这几天您是没见到公主的模样!她现在一天只吃一顿饭,人都快饿变形了,请您赶紧写信,周灵求您了!”齐宣提高声调说:“公主变成这样我也很痛心,我等下就去写信。不过你这样轻飘飘的求人方式我实在不习惯,到时候传出去,别人都以为我齐宣是个好说话的人,那我岂不是会平添很多烦恼,人善被人欺,你懂吗?”
周灵觉得齐宣的话不无道理,他信誓旦旦地说:“殿下有话直说,凡是我周灵有的,我都给您,只要您能让公主好起来。”
齐宣故作深思地想了会儿,好久才看着周灵说:“你觉得我像是缺东西的人吗?不如你就给我磕十个响头!我这也不算为难你吧?礼成我就去写信!”
周灵啧啧嘴,为难道:“这恐怕不行,我曾发誓绝不轻易下跪,还请殿下换个条件。”其实齐宣不过随口说说,但他见周灵如此在意后,刁难道:“你口口声声为了公主,可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我又怎么能答应你?况且做我的王妃岂不是比当平安公主更有面子?相信用不了几天卓雅就能习惯,既然你不肯磕头,还是走吧。”齐宣说着就背身离去,两个守卫同时也再次逼近周灵。
在这瞬息之间,周灵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一时的荣辱算不了什么,何况齐宣也算得上杰出。没等齐宣走出几步,周灵就开口说:“且慢,我磕!”带着悲愤的心情,周灵缓缓弯下膝盖,弱小的身子蜷在地上,他闭着眼狠狠地用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周灵磕头的时候,齐宣继续挖苦道:“做样子也认真点,我可没逼你,用力啊!”周灵已经重重地磕了三四下,此时头脑已经有些发昏,听完齐宣的话后他生怕齐宣反悔,于是赶紧加快磕头的频率,力度也随之加大。
齐宣看着地上的周灵不禁开口大笑,他享受着操控周灵的感觉,这也更加坚定了他提前婚期的决心,因为如果自己成为了东瀚王,岂不是可以操控成千上万的人!刺耳的笑声进一步摧毁了周灵的心理防线,他只是不停地磕头,连数目都没有计算,直到额前的地面浸出血迹他才反应过来。周灵吃力地抬起头看着得意的齐宣,举着苍白的脸恳求道:“殿下,够了吗?快去写信吧。”齐宣看着周灵的惨淡模样心中没有一点怜悯,反而说:“那是之前的条件,可是你拒绝了,现在我要你从这里爬过去!反正你只要动动身子就能完成,很容易的。”说着他张开自己的双腿。
或许是登门槛效应在作祟,周灵没有拒绝,他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将头深深埋进地里,齐宣趾高气扬地催促道:“快点,等下我又改主意了!”周灵心中一紧,既然都到这一步了,豁出去了!他手中狠狠抓着地砖,忍着血和泪从齐宣的胯下挪过,之后他脸贴着地说:“殿下,够了吗?”齐宣洋洋得意地拍着手说:“你可真是条忠心的狗!卓雅有你这样的下人也是种福分,你放心,我和卓雅大婚后会把你带到东瀚去,我可不舍得丢了这样的好狗。”或许是玩够了,齐宣说完就转身离开,但他的话深深刺痛了周灵,我是狗?
周灵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心中自嘲道,谁说不是呢?但他不甘心被齐宣戏弄,对方摆明不会写信,于是他决定破罐破摔,怎么也要让齐宣付出代价。周灵趴在地上左右观察守卫的举动,他趁守卫分心时突然爬起来冲向齐宣,还真像一条咬人的野狗!当守卫们察觉到周灵的举动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他,正当他们以为齐宣要被周灵袭击时,反而是周灵被齐宣一手扼住喉咙,他们这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齐宣是古秀派的精英。
周灵的这一举动正中齐宣下怀,他料想周灵不会忍气吞声,所以故意露出破绽,不然他怎么名正言顺的教训周灵?只见他右手将周灵扼住喉咙举离地面,狠狠地说:“怎么?气不过?你这是以下犯上,就算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说半句不是!”周灵并没有被齐宣的狠劲吓到,反而竭力从喉咙逼出几个字:“如果你不杀我,我一定会取你狗命!”
“哦?有意思,我有点不舍得杀你了。不过犯了错总要留点纪念,不然狗不长记性!”齐宣说着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左手快速起势,猛然戳向周灵的胸口。周灵顿时感觉一股浊气堵在胸前,令他的呼吸难上加难,齐宣却不满意这一指,按理说周灵起码会吐血晕厥,于是他粗暴地扯开周灵的胸口,一块墨绿的玉佩瞬间暴露在空气中。齐宣好奇地摘下周灵胸前的玉,然后将玉握在左手细细把玩,随后他粗暴地把玉径直一摔,讥讽道:“玄武?就你也妄想得到八兽玉?这种假玉江湖上到处都是!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只有我这种人才能集齐它们!”
周灵才不管自己的玉是不是八兽玉,他只知道那是爹娘的遗物,尽管被齐宣扼住要害,他还是竭力伸手想要捡起地上的玉。齐宣见周灵如此渴望捡起地上的玉,不禁加大手上的力气,周灵只能眼睁睁看着玉离自己越来越远。齐宣将自己的手举到不能再举的时候才说:“想要吗?”周灵此时已经完全说不了话,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呃”、“噎”、“呕”的声音,当他还是竭力向下伸着手臂,指头也不停在空中划拉。
“哼,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吗?你不想要了?”齐宣明知故问道,接着他右脚踩住玉佩,然后左右扭动脚踝,周灵听见地上不停传来的“嘎吱”声,心如刀割,比自己被齐宣羞辱还难过,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从齐宣手中挣脱。趁着周灵喘气的功夫,齐宣赶紧一脚将玉佩踢开,转而踩住周灵的右手说:“当日你是不是用这只手背起公主的?以后你给我记住了!卓雅是我的人!今天只是小惩小戒罢了。”站在一旁的守卫不禁感到阵阵寒意,或许正是东瀚残酷的皇室竞争才将这个少年的心性扭曲。
周灵不在乎齐宣说什么,他扭着脸,咬着牙,额头的血与汗混在一起,拼命往回收手,可是齐宣的脚好像大山一般坚实,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天。齐宣见周灵不喊不叫,顿时兴趣大减,继续折磨了会就一脚踢开周灵,还不忘警告道:“回去别乱说话!不然我马上带卓雅走!”周灵看着齐宣背手离去的背影,惨淡一笑,然后就赶紧起身去找自己的玉。一旁的守卫也没有阻止,因为他们也觉得周灵已经够可怜了,没必要落井下石。
周灵沿着地面一路找来,可是都没有发现墨玉的下落,正当他心灰意冷之时,一股淡淡的绿光从墙角传来,周灵知道察觉到这熟悉的绿光后,心中一振,这正是墨玉发出的!于是他赶紧寻光而去,等他清晰地看见绿光后才发现墨玉已经深深地嵌入墙壁!周灵寻玉心切,他不顾伤势,直接用一双血手拼命拔出墨玉,等墨玉重新回到自己手中后,他才独自回到住处,只在墙上留下深深的切口。他没对卓雅和小钰说起这件事,那样不仅毫无用处还会激化矛盾。
周灵简单处理了伤口后就出门洗澡换衣,他并没有注意到桌上的墨玉正不断吸收玉面上的残血,因为他心中还在盘算如何解救卓雅,齐宣这样的人万万嫁不得!等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才准备擦拭墨玉,周灵拿起墨玉后不禁奇怪地说:“怎么回事?刚才可没这么干净!”抱着疑问,周灵重新戴起擦干净的墨玉就沉沉睡去,或许什么都不如睡一觉来的实在。
“不要!不要!不!”随着周灵的叫喊声,他从梦中惊坐起来,“原来只是一场梦,呼。。。”周灵回过神后还是忘不了梦中的场景,他看见卓雅穿着一袭红装,眼中带着诀别渐渐远去,而她身旁还站在狞笑的齐宣,周灵正是见到这一幕才梦中呓语,可见他对卓雅的重视。梦醒后周灵又无力地躺下,他不停地问自己,到底他要怎么做才能留住卓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