莯茶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脖子，茫然了几秒，猛地想起昨晚颜笙似乎对她的脖子格外感兴趣，在她打电话时，啃来啃去的，八成留了印子。
“……”莯茶尴尬极了，很想把耳机对面的颜笙扒出来踹两脚。
蓝牙耳机里响着颁奖现场的嘈杂声，罪魁祸首正坐在前排，和她安静地通着话。
脑中各种纷乱的思绪涌过，莯茶镇定地道：“哦，蚊子咬的。”
临妈，借你的谎话一用。
可惜莯玫不是屁事不懂的小孩儿，盯着那几枚红痕，崩溃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心中纯洁得好比天山雪的姐姐！
她姐不是天仙吗！
看揭不过去了，莯茶叹了口气，语气尽量温和：“玫玫，我想和你说件事。”
莯玫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我……交了个男朋友。”莯茶慢慢道，“已经见过家长，以后都会在一起。”
电光火石之间，莯玫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颤抖着声音：“颜……颜笙？”
见莯茶颔首，莯玫的眼泪腾地吓回去了，猛然一拍桌子站起来：“他留下的？？？”
莯茶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哪会怕小姑娘这点气势，再次点头，平静地道：“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莯玫：“………………”
莯玫觉得自己像是给雷劈了。
上午才骂过臆测莯茶和颜笙拍拖的人，中午就在亲姐这儿得到两人奸情属实的消息，爱姐姐的小玫瑰一时接触不良，反应不过来。
要说生气失望难过倒也没有，只有无限的震惊和茫然。
莯玫喉间堵着，好半晌，才艰涩地吐出一句话：“那他……对你好吗？”
她其实不在意莯茶给她找的是谁。
上天应该给她从小吃了无数苦头的姐姐一个完美又温柔的爱人，一心一意地宠着她从来没当过孩子的姐姐。
莯茶没想到莯玫的第一反应会是这个，见小姑娘吸着鼻子，眼眶已经完全红了，蓄满泪水，他心里微颤，凑过去擦了擦她的眼泪，温声道：“他对我很好。”
一直很好。
即便是关系不好时，看她身体不适，颜笙也会递给她一块糖，将休息的地方让她。
颜笙向来温柔，体现在细微处。
莯茶这么一说，莯玫反而开始啪嗒啪嗒掉泪：“他不是老欺负你吗？”
“没有的事，都是我欺负他。”
“他不是公开diss你吗？”
“那是别人故意截断上下文，断章取义说的。”
莯玫更难过了，边掉泪边数落颜笙的缺点，莯茶一脸好笑，全部答了，直到莯玫又说：“他，他不是不行吗……”
耳机里传来颜笙低低一声咳嗽：“岁岁，这个我需要向你澄清一下，今晚可以验验货。”
莯茶黑着脸摘下耳机，反手弹了下小丫头的额头：“你都从哪儿听来的？”
莯玫擦擦眼泪，没敢说自己曾是一员莯茶粉丝大军的先锋大将。
莯茶道：“我和他在一起很好，没有比和他在一起更好的时候了。这份礼物是他让我带给你的，玫玫，可以不讨厌姐姐喜欢的人吗？”
莯茶的眼睛颜色浅，乍一看清冷，细细看来又似乎很温柔，莯玫对上这双眼，瘪了瘪嘴。
她讨厌颜笙，只是因为老看到颜笙欺负莯茶的消息。
如果一切真如莯茶所说，好像也没有讨厌的必要。
莯玫犹豫着，慢慢点了点头：“姐，徐叔也知道吗？他不是不喜欢颜笙吗？”
莯茶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他其实不反对我的选择，只是过不了自己心头的那道坎。”
莯玫似懂非懂，拧着眉盯着莯茶。莯茶被照顾得很好，气色红润，看不出半分勉强，说起颜笙时，眸中总会亮起柔和的色彩。
她微微放了心，刚想再问点其他的，忽然记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嘴角抽了一下，心虚地问：“那个，姐，颜笙知道我……”曾是他的黑吗。
莯茶看着小心翼翼的小姑娘，还以为她想说“知道我骂过他吗”，昧着良心道：“不知道。”
莯玫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那串问题，尴尬地道：“我们今天说的话也不要告诉他哦。”
莯茶看了眼蓝牙耳机，干咳一声：“……好。”
桌上的蓝牙耳机无声地亮起了一道微光。
莯玫显然是接触不良了，吃饭时也愣愣的，神游天外，往嘴里塞了不少平时不吃的。
莯茶瞧着，颇为满意——他家玫玫就是乖，不像她，挑食，毛病多。
陪飘飘忽忽的莯玫吃完饭，莯茶反思自己陪妹妹的时间太少，关心不足，主动提出陪她去逛街，谁知向来黏糊成的莯玫却拒绝服务，迎着莯茶的目光，讪讪道：“下午还有课。”
莯茶挑了挑眉，也不计较她之前说谎，开车送她回去。
这家私房菜离学校近，十来分钟就到了B大后门，莯玫憋了一路，见快到了，连珠炮似的说起话来：“姐，我会保守住这个秘密的！”
莯茶停下车，托着下颔歪过头，看着莯玫笑着点点头。
莯玫握起小拳头：“以后他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莯茶温和地道：“好，谢谢玫玫。”
莯玫又噎了会儿，讪讪道：“以后我也是瘟……颜笙的粉了！”
莯茶哑然失笑：“这就不用了。”
颜笙在耳机里抗议：“我觉得很有必要。”
莯茶无视他的挣扎，将礼物递给莯玫，看她跳下车，一步三回头地冲自己挥手，心里暖暖的。
看着那辆熟悉的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莯玫惆怅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上了微博小号。
从莯茶和颜笙传出不和、频频爆料说颜笙欺负莯茶那天起，莯玫就是一个愤怒的颜笙黑了。
这个小号里继承了几年的回忆，还有不少同黑关注着她。
所以当颜笙黑刷到老朋友的微博时，都是一脸问号。
-颜笙今天秃了没：脱黑转粉了，再见。
？？？
谁他妈还兴脱黑转粉啊！
莯玫毫不在意，发完微博，果断注销了这个微博号，随即转回大号。
-爱姐姐的小玫瑰：从今天开始，我是姐姐和颜笙的双担了！
又是一片：？？？
莯茶对妹妹的决心和作为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