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莫要这样说姐姐了,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这些年过得应该不容易吧。”
于婉蓉这个时候出声,她语气悲伤,看起来一副很心疼于云夕的模样。
“蓉儿,你何必替这下作的狐媚子说话?同样是相府的女儿,你给相府争了多少面子,她就有多连累相府。”周氏语气越来越厌恶。
屋子内,其余的庶女姨娘,绝大部分都在看戏。
能让老太太这么厌恶她,这大小姐还真是“有本事”啊。
于云夕无视这些眼神,她缓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杯热茶。
距离她比较近的六小姐和七小姐脸色骤变,都赶紧往旁侧躲了躲,很显然是害怕她又像方才那样用热茶泼她们的脸。
察觉到她们的恐惧,于云夕挑了挑眉,她慢慢地喝了一口茶。
“祖母既然这么厌恶我,那往后我不来请安便是了。”她幽幽道。
“果真是没有规矩的,给长辈请安又怎么能省掉呢。”高姨娘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好了,”周氏嫌耳边被吵得厉害,她转过头来,板着脸对于云夕下令,“既然决定回于家了,那你以后就得和摄政王关系两清了。”
和摄政王关系两清了?
于云夕揉了揉耳朵,再次挑了挑眉。
“祖母这是何意呢?”她似笑非笑地反问。
“你当年毒害摄政王,本应该殉葬的,结果你却逃跑了,这更是死罪!这些年来所有人都当你是死了,给足你体面,可你现在却非要冒出来。这件事要是扯到皇上面前,不但你得死,还会连累于家。”周氏语气不善地开口。
于云夕把茶杯给放下,故作好奇地问:“那依照祖母的意思,孙女该如何做呢?”
“很简单,只要你不再是摄政王妃了,那过往的事情皇上应该不会计较了。你找个时间去摄政王府,让摄政王把你休了吧。”
周氏昂起下巴,命令道。
听到周氏的话,于云夕没忍住,直接嗤笑出声来。
原来,这才是周氏今日让她来“请安”的真正原因啊。
她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一点了?
不过周氏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也不意外,毕竟她是婢女出身,后成了通房,熬死了几个正夫人,又生下了长子,祖父是念旧之人,所以把她给抬到今日这个位置。
她自己的出身都糟糕极了,大字都不识几个,当年竟嫌弃娘亲的出身。
每每想起这个,于云夕就觉得既讽刺又好笑。
“祖母,摄政王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哪里有资格说服他办事?”于云夕脸色沉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出身卑微,行为粗鄙,当年还贪生怕死逃走了,想必他厌极你了,肯定很愿意休了你。”周氏拍了拍桌子,冷声呵斥。
贪生怕死逃走了?
于云夕眼眸里闪过几分冷意。原来,京城里的人都是这样看她的?
她离开的真相,于婉蓉最清楚不过了吧。
她冰冷的眼神扫过于婉蓉,对方身体一僵,但很快就恢复淡然。
她心想当年的杀手都死了,算是死无对证了。于云夕想解释应该也是百口莫辩。
“祖母既然把事情说得那么轻巧,那就劳烦您去和摄政王提起此事,他若愿意休了我,我没有意见。”于云夕冷冷出声。
“你……”
周氏有些恼怒了,她就是因为自己无法和摄政王开口,这才逼迫她去的。
“还有,祖母您事情说完了吗?您说完的话,那现在该我来说了。”于云夕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她缓缓站了起来。
她要说什么?
其余人皱眉盯着她。
于云夕则是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册子,“当年,我娘从江南带来的嫁妆可谓是轰动一时。黄金十万两,买下的京城铺子十八间,名贵珍宝共三十箱,分别是琉璃盏,青玉瓷,冰蚕丝,金步摇……”
在于云夕细数着当年的嫁妆的时候,周氏等人眼皮狠跳。
“好好的,你提起这些作甚?”周氏语气不善地开口。
“当然是打算要回这些东西了。自古以来,母亲的嫁妆,不都是留给女儿的吗?之前我不在于家,所以劳烦诸位替我保管,现在我回来了,这些东西该由我来保管吧。”
于云夕不慌不忙地开口。
但对面的那些人神情就很不自然了。
周氏赶紧把自己的衣衫袖子给折了折,她身上的衣裳就是冰蚕丝做的。
还有头上所戴的,就是金步摇。
旁边,陈氏、于婉蓉和几个姨娘都神色不自然地把自己的手给放到身后,因为她们现在所佩戴的首饰都是于云夕口中的嫁妆。
“那些东西都放在于家这么久了,我们看着便是了,你不必再提起了。”周氏皱眉,冷声呵斥,就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于云夕自然是已经把她们的小动作给看得一清二楚了,她不慌不忙地反问:“祖母这么慌干什么?莫非那些东西都不在库房里了?可天夏国的例律上不是明确说了吗,夫家不得贪图妻妾的嫁妆。”
“荒唐,我们又怎么会惦记你娘的那点嫁妆!”陈氏也开始呵斥出声了。
“既然没有惦记,那便把库房钥匙给我,我去清点。”于云夕语气略显犀利。
陈氏的神情僵了一下。
库房?库房哪里还有东西!
于府上下皆奢靡,相爷的那点俸禄肯定不够她们用,所以她们早早就把那个贱人的东西瓜分了。
黄金被她们用得差不多了……
珍宝首饰那些除了她们自己佩戴外,还被她们拿去讨好其余的贵妇人,其中还包括宫里的皇后妃嫔。
至于铺子更不要说了,年年亏损,都要开不下去了。
这个小贱人还挺精明的,居然一回来就找她们要嫁妆。
陈氏清了一下嗓子,开始呵斥道:“库房钥匙只有掌家的人才能动。你才刚回来就开始惦记库房,成何体统?”
“所以说,我是看不了我娘的嫁妆了?”于云夕脸色逐渐变冷。
“那是肯定的了,你和你娘都是于家的人,放在于家库房管着是应该的。”高姨娘扯着嗓子叫喊着。
她的情绪也很激动,毕竟她自己也偷拿了不少东西。
其他人也是这样的神情,她们笃定只要她们不把库房的钥匙给拿出来,于云夕就没有办法奈何得了她们。
呵,无权无势的庶女,竟还想把嫁妆要回去?做梦!
“大小姐,今日你可能要失望了,人家吃掉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吐出来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子扭着腰肢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浓郁的胭脂水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