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川离开后,菊花认为大嫂尝试的她也尝试过,心中了却遗憾,心情自然舒畅。
赶紧扛起农具去地里忙活,路过黎招娣的地头时,看到只有黎招娣一人干活。
便问怎么只有她一人下地,她家婆婆该不会又寻死去。
黎招娣说她有那个血性,河水都为她干涸。
菊花问难道去又钻芦苇荡了吗。
黎招娣反问现在几点了,不早不晚不是公公婆婆钻芦苇荡时候,他俩喜欢大清早去钻,芦苇带点露水,迎着朝阳生机勃勃。
黎招娣说今天母猪可能要生猪仔,婆婆在家祈祷菩萨保佑母猪能多生几个,而公公见婆婆不下地,他也懒得下。
菊花问她婆婆头发烫成什么样了,好几天没看到她,几次听邻居讲老了十几岁。
说婆婆烫头发老了十几岁,是黎招娣放出的风,她嫉妒婆婆烫头发故意说的。
本来三婶觉得挺好看的,顶着一头爆炸头到处去炫耀,但许多人说了老了十岁,有些甚至说老二十岁,她自觉不好意思,去哪里都带着一顶帽子。
黎招娣看着菊花今天心情愉悦,脸颊却像是哭过,便问眼睛怎么肿,刚才听你大嫂说你在家哭泣。
菊花脸上讪讪,说早上起床顿觉心口闷闷的,坐着床头哭了一会,让眼泪流淌流淌。
黎招娣羡慕菊花想哭就哭,她心里也时常难过,但哭不出来,也不敢贸然哭泣,怕惊扰隔壁邻居。
菊花说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邻居听到你大哭才开心,以为你家日子无法过下去,穷到没米下锅,他们心里才平衡。
听到你天天哈哈大笑,才惊扰到他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唯独你家笑着念出来,他们可嫉妒了。
黎招娣笑着点点头,怪不得你大嫂刚才兴高采烈从我家地头经过,还哼着小调,怕是因为听到你哭泣而开心。
菊花表示司马昭之心,摆明的事,但看谁笑到最后。
菊花想起陆景川刚才抱她上床,对她进行一番调停,对大嫂有什么仇恨都算已报复,
并且她家的麻绳都落在她手里,算是便宜占尽。
陆景川嘴里不停喊:“死泼妇,死泼妇,给点颜色你尝尝。”
菊花喜欢粗鲁凶狠的男人,没半点人性。
那会她越想挣脱麻绳的束缚,麻绳却套得越牢,明知束手就擒,仍表现出害怕挣扎,妄想死里逃生。
陆景川似乎很享受这一套,时不时给她一巴掌教她安分,菊花挣扎得更厉害。
黎招娣看着菊花脸色红润,眼睛有光,羡慕不已,时常听人讲眼泪流多了,眼睛自然明亮。
她也想找个无人地方哭泣一场。想想一家人谁都能找到理由偷懒,就她找不到。
一个人干活,全家人吃饭,忽然悲从中来,蹲在地上掩脸而哭。
菊花说了句你慢慢哭吧,便开心走开。
陈绣花听到黎招娣哭泣,惊奇问菊花跟她说什么了,好端端哭泣。
菊花不解地问难道哭还要挑日子,一个人可以仰天大笑,不可以坐地而哭?
人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开心时开怀大笑,难过时伤心欲绝,
想爱时去做得淋漓尽致,要恨时恨到骨子里。
人出生本是哭着来的,后来却要学着笑,强颜欢笑, 笑里藏刀,笑得五花八门。
而哭只有一个理由,那必定是难过,猫哭耗子除外。
陈绣花听到这套歪理,生气地叫菊花每日哭一场,让别人知道你眼泪比西湖水还多。
但仔细观察菊花,气色却比以往好多了,以前绷紧脸十足死了老公守寡,今天哭过后一副欢天喜地样子。
再看她的脖后跟,隐隐约约有鞭痕。
这种鞭痕陈绣花再熟悉不过,陆景川时不时让她挨两鞭,还哄骗她有活络血液作用。
陈绣花觉得疼痛难忍时,陆景川做尽丈夫的责任,一点一寸帮她涂药膏。
陈绣花每次说他装作好人,先打她一顿,又帮她疗伤
陆景川说这是先苦后甜,不这样你都不肯乖乖听话,每次打完后他们更恩爱了。
陈绣花看着菊花身上的鞭痕问是谁打的。
“上火了,刮痧呢。”菊花有些许心虚。
“我不信,给我瞧瞧。”
“干嘛给你瞧,你不信就算。我可没你好福气,嫁个好老公,天天用鞭子伺候你。”菊花嘲讽地说。
陈绣花涨红脸,一时语塞,觉得吵下去也无益,便不跟菊花说一句话。
菊花见大嫂不吭一声,知道大嫂又生气,怕她回家又向陆景川告状。
菊花担心陆景川听多谗言厌恶她,从此不理她,那生活有什么意思。
时不时让他趴在身上,好比盼过年过节,使得平凡日子有盼头。
她现在抓着陆景川有浓密手毛的大手掌,便觉得无比激动。
她怪道同样是男人,有的寸毛不生,而他毛发如此旺盛。
菊花曾天真幻想,希望有一天大嫂被山上的野兽叼走,陆景川伤心不已。
而菊花做起当家主母,天天过去安慰大哥,为他安顿一日三餐。
陆景川伤心后每日借酒消愁,喝醉后菊花为他擦身,扶他上床,帮他脱鞋脱衣服。
陆景川拉住她的手不肯松手,菊花万分挣扎也没挣脱,她心不甘情不愿陪陆景川睡一晚。
菊花在玉米地时经常无聊瞎想,但她有时会清醒。
如果她跟陆景川过夜,那陆明泉怎么办。开始她想象陆明泉为了照顾羊群,日夜在羊圈里操劳。
后来想着想着她干脆幻想陆明泉死掉,她成了没男人的寡妇,就像梁玉珍那样,每晚都有人爬墙进她家。
菊花不需要其他男人,她只需要陆景川。
她守寡后,陆景川怕她伤心时不时过来安慰她。
她故意说要改嫁,陆景川便跪地求她,不让她走,他此后要做菊花的男人。
菊花便一心一意跟他生活。
菊花时常如此幻想,但这个幻想很快被现实打破,陆明泉去庙里上香时,和尚给他算一卦,说他可以活到九十九岁。
菊花很失望,知道幻想陆明泉死掉行不通,便幻想他去坐牢,而且无期徒刑。至于因为什么要去坐牢,菊花还没想到。
陆景川跟她和好一次,她可以很长一段时间睡好觉。她的要求并不是很高,但是如果被大嫂知道他俩的事,恐怕一点要求都没有。
菊花决定跟大嫂和好,开始主动搭讪陈绣花
“大嫂,你生气了。我实在羡慕你,结婚那么多年,大哥还肯在你身上花心思。
我们不过是结婚个把星期有点新鲜感,过后像扔一件破衣服扔到角落了。”
陈绣花还是不肯跟她说话。菊花继续说:
“昨晚确实见到你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要不要我发誓。”
“你能发个毒誓最好,让我安心。”陈绣花抬头表示赞许。
“不如我诅咒我家母猪没种猪肯跟它配种吧。”
“这算什么毒誓,必须要应该你身上的。”
“那咒我中年丧夫。”
“你想找头驴过日子,悄悄暗地里去找好了,何必咒明泉死呢,他多老实多本分多善良。”
“我也觉得他是个好人,唯独做老公不行呢。”菊花难过地说。
“怎么不行呢,难道他多什么,或者缺了啥。”
“他有得多就好了,看看还有什么新功能等着开发;他也不缺什么,就是不好用而已。”
“都这把年纪了,将就一下吧,女人四十豆腐渣呢。”
“大嫂你说得容易,还不是丈着大哥疼你。
什么女人四十豆腐渣,还不如女人四十是头狼。
年轻时觉得随便找个男人就好,只要不是太监日子都能过去下。
现在才不发现不理女人的男人跟太监没区别。”
陈绣花惊讶菊花把陆明泉比作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