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珍想起这个关于红色绣花鞋的故事,浑身瑟瑟发抖。
村里老人时常提起,也为了告诫大家看到河里漂浮的绣花鞋,千万不要去捡。
特别是黑色的,那是老鬼穿的,整人更厉害。
梁玉珍的婆婆就时常穿黑色绣花鞋。
村里人没讲清楚那女孩大晚上怎么跑到河里去的。
只说她漂浮在河边的水草上,也如浮萍,溶溶荡荡。
梁玉珍担心野鬼趁她睡着时,也拖她到河边。
她看看自己的右脚,那些手印斑斑点点,一定是血迹。
她想要不去找军伟过来陪自己,但大半夜的,出门更令人害怕。
她禁不住骂起村里男人,需要他们时,不知去哪里,平常翻墙比翻身还勤快。
陆景川那个狗贼也一样德性,只问他要一座石磨,他觉得被人索取,明显冷落梁玉珍。
他还时常骄傲跟其他人说:“哪个女人跟我睡,是她的福气,让她快乐还要我倒贴,出力又伤财,没门!”
梁玉珍留意现在时间,才深夜两点,什么时候才天亮呢。
猫头鹰在外面咕咕咕地叫个不停。
她忍不住探个头看看床底,床底没什么,只有两块木板。
以前陆景川嫌弃床太小,怕不小心翻到床底,叫梁玉珍备着床板用。
终究没用过几次,净惹尘埃。
知道床底没什么东西,梁玉珍害怕减少一点。
她抬起脚敲几下床板,想吓跑野鬼。
尽量不去想绣花鞋的故事,村里也有人说那个女孩受不了婶婶偏心,才跳河死的。
她婶婶有一次在镇上买果子回家,堂弟堂妹每人都有,就那女孩没有。婶婶袋子里还剩几个呢。
她受不了这种偏心,每天勤快干活,没偷过懒,连个果子得不到。
再想想自己孤零零活在世上,心底难过也不知哭给谁看,不如去找爸爸妈妈。
因为道士已帮忙驱邪,邪魔不可能还会回来找她。
梁玉珍此刻虽然害怕,但不后悔去镇上找邵东阳,招惹绣花鞋野鬼。
昨晚害怕归害怕,可是邵东阳却连命也想给她。
跟邵东阳在一起,总能深入交流,直达灵魂深处。
邵东阳十分温柔体贴,细心到发现她腿间有颗红痣。
或许还发现其他的奥妙,只是她不问,邵东阳便不说。
在床上坐久,她又十分困,万一睡着当真被野鬼拖到河里可不好。等天亮人们发现已变成一具尸体。
梁玉珍想到自己穿着短裤背心,为安全起见,她起床穿上那条红色连衣裙。
即使真的死去,也不至于太难堪。
刚穿上这条连衣裙,梁玉珍又后悔,真的这样死去,那不就成为人们口中的红衣女鬼。
她想起村里一些男人说过,有时他们出外做事,夜宿别人家,晚上睡觉屋里也不安静,开灯又没发现什么。
他们除了抬起脚敲床板外,还掂个鞋子或者裤子在枕头下面,鬼怪就不敢靠近,能睡安稳觉。
梁玉珍想睡觉,她也决定在枕头下面掂个拖鞋,再等到三点鸡鸣时再躺下入睡。
屋里的灯突然熄灭,外面响起一些动静。
梁玉珍屏住呼吸,她干脆慢慢躺下来,用被子蒙住头,当作什么也听不见。
那动静咚咚响,是脚步声,又有磕碰声。
声音明显靠近她房间,很快听到她房门的响声,果然很轻易就把她的房门打开。
她房门本不牢固,陆景川和军伟常三更半夜撞进来,那道门形同虚设。
安装得太牢固,又怕他们不来。
今晚总算撞在道上了,蒙在被子里的梁玉珍大气不敢喘,听脚步声那个怪物正往她床上来。
要是以前她会问谁啊,知道是村里男人爬墙进来,心里没怕过。
那个怪物爬上床一手掀开她被子,一副巨大身形压到她身上。
有呼吸有温度,梁玉珍知道他不是鬼怪,是个男人。
便壮着胆子问是谁?眼前男人并不出声,恶狠狠撕烂她裙子。
梁玉珍认不出来是谁,试图反抗,但那个人在黑暗中扇她两巴掌。
她确定不是陆景川,陆景川手毛浓密,触碰在她身上,会伴随一阵轻轻的痒。
更不是军伟,军伟不可能那么粗鲁对待她,他每次临到门口就喊:“嫂子,嫂子。”
梁玉珍确定是男人,心里稳定许多。
她想起陆腾飞白天在芦苇荡窜出来吓唬她,
还被她踢中要害,会不会现在来报复,便壮着胆子问:
“是陆腾飞吗?”
啪的一声,男子又打她一巴掌。
“臭烂货,随口便能说出个男人名字。”
“孙维——”梁玉珍一脸不可置信。
“终于认出大爷来啦。”孙维并没停止撕烂她的裙子。
梁玉珍知道是孙维,她心里万分恼火,随即又委屈哭起来。
“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大半夜吓得我好惨。”
梁玉珍推开孙维,跳下床,摸黑往外面跑,可被孙维顺手拉住。
“骚货,今晚还能逃出我手掌心。”
“你干嘛要这样捉弄人。”
“怕了吗?昨晚你们做成一团不是挺快乐的吗,越吓你们越兴奋,简直是一对狗男女。”
“昨晚也是你搞的鬼?”
梁玉珍一脸不可置信,又恍然大悟。绣花鞋本就他入屋穿上的。
“你不得好死,打死你!”梁玉珍拳头落入孙维的胸膛。
孙维任她捶打,他把她搬到床上。
梁玉珍想到不是绣花鞋作怪,心里终于有底,不再害怕。
“怎么,怕啦,这是背叛我的下场。昨天太阳热辣辣去找邵东阳,怎么不去找我。”
孙维说着想按倒梁玉珍,可梁玉珍抱腿缩成一团。
“昨晚你就搞鬼,你这个杀千刀的。”梁玉珍骂。
“不行吗,我就在你们隔壁那间房,听着你们咿咿呀呀恩爱,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
我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上床。
不是,是大中午时,我就开始痛苦,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悄悄找别人幽会。
整个下午我难过得心里一疙一瘩的,而邵东阳呢,那个得意啊,
明明去捉贼,还吹着欢快口哨,还得意把中午迟到原因说给我听。
而我像个傻瓜,到了梁家村,还想去探望你,真的狼心狗肺!我哪里比不上邵东阳?他有的难道我会比他差。”
孙维边说边极力要掰开梁玉珍的双腿。
梁玉珍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或者是事实反转太大,
刚才她真以为自己活不到天亮,黑夜的无力感笼罩她一晚。
她抓到孙维的手狠狠咬一口。她除了咬人不知能干什么,发泄心头汹涌的情绪。
孙维可能也知道她吓坏了,不再强求她,反而揽她入怀里抱着。
等梁玉珍情绪稳定下来,孙维霸道地说:“你陪他一天,得陪我十天。”
“妄想!”梁玉珍愤怒地说。
“我睡你一次,他不是说要睡你十次吗?我也只不过按着他的算法去算而已。”孙维说。
“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是我心爱的女人,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
梁玉珍又想反抗,可孙维直接摁住她。
“你再不听话,我用针线把你缝起来,看你还招不招惹其他男人。”
孙维凶狠狠地威胁,听他语气是做得出来的。
梁玉珍默默垂泪,但心里还存在一点侥幸:眼前男人不是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