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东阳过后,懊悔说出为梁玉珍去偷水晶鞋的话。
这时梁玉珍忙着在地面寻找属于她的衣服。
其实地面全部都是邵东阳的衣服,只是难以分辨以前和现在的。
从前的邵东阳和现在的邵东阳没多大区别。
在床上压着梁玉珍时,他一再强调,他还是很棒,只是有点胖。
邵东阳不得已从床上爬起来,他腰板子有点酸痛,或许太久没有锻炼的缘故。
他想不到刚才有如此大的力量,抱起梁玉珍扔到床上。
幸好梁玉珍并没做过的反抗。
邵东阳努力帮她分辨出哪些是她的衣服,自己也找到自己的穿上。
“记得给我一双水晶鞋。”梁玉珍面无表情地说。
邵东阳却只顾拿出一根烟,茫然点上。
“提起裤子不认人是吗?”梁玉珍激动地问。
“瞎说什么?我的记性没那么差,要忘记也得过两三天。”邵东阳说。
水晶鞋谁也没见过,它一直存在童话故事里,这是令邵东阳头疼的事。
童话有时是骗人的,但多数人选择相信。
梁玉珍弓着背,认真地穿邵东阳的裤子,秀发垂到脚后跟,十分美丽。
“如果水晶鞋存放在百货铺,知道个地方,喝两口烧酒,摸黑爬进去,也能偷到。”邵东阳自言自语地说。
“我不管,你只要拿给我就行。”梁玉珍说着已把裤子穿好。
“要不换一双回力鞋?”邵东阳想降低一些要求。
“不行,回力鞋属于军伟的功劳。我不愿意别人窃取。何况这样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如果知道又是一双回力鞋,我拼死也不要你抱我到床上。”梁玉珍说。
邵东阳自觉惹祸上身,顿感有压力。他建议先帮梁玉珍解决回力鞋的事情。
到百货铺求店老板的原谅,偷一赔十的惩罚,看能不能降低到偷一赔一。
梁玉珍说她穿着男性衣服去谈判,不太适合。
邵东阳说没关系的,衣服只要干净就好。
邵东阳和梁玉珍走出宿舍,孙维站在楼下,望着他们。
“走,去百货铺。”邵东阳装作轻松跟孙维说。
“你俩在屋里那么久干什么?”孙维大声责问。
“孤男寡女在一起,还能干些什么。”梁玉珍满不在乎说。
“别听她乱说,她衣服湿了,换下来顺便洗了挂起来而已。”邵东阳极力掩护。
孙维握紧拳头,一时说不出什么话。
邵东阳去办公室拿那双回力鞋,准备到百货铺交涉。
三人一前一后排着队到了百货铺。百货铺的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
她指着梁玉珍问:“是你偷了我的鞋。”
梁玉珍缩在邵东阳背后,假装害怕的样子。孙维把她推出去,劝她不用装。
梁玉珍白了孙维一眼,说他多事。那中年妇女上前就想给梁玉珍一巴掌,但被邵东阳挡住。
“这货不给她点教训,以后还得了。小时偷针,大时偷黄金。”
“姐算了,她不是小孩,要偷黄金早去了。”孙维说。
“这鞋看上去新的一样,还可以继续放在柜台上面卖,你何必激动呢,好像把你棺材本偷没不成。”梁玉珍说。
邵东阳看了梁玉珍一眼,嗔怪她不会说话。
梁玉珍却得意洋洋,有两个大男人在护着她,她一点也不害怕。
“要不付了这双鞋钱,当她买回去。”邵东阳说。
“呸,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她给你什么好处。看她的骚样,是睡他身子?”店老板说。
“你胡说什么?”梁玉珍指着店老板说。
“哼,胡不胡说你们自己心中有数。”
孙维打量他俩,觉得店老板说得没错,但他目前不敢乱站队,得跟自己同事站一起。
“污蔑人的话别乱说,分分钟告你诽谤。”孙维说。
“别用法律恐吓我,她偷我的鞋,她该当何罪。只简单付钱了事,太便宜她。下次她再偷呢。”店家说。
“只是忘记付钱,别老是说偷。”梁玉珍狡辩。
“你不如说等鞋子穿烂才想起付钱。”店家说。
“也不是,或许有钱时就想起。”梁玉珍说。
“鬼知道你什么时候有钱,打不定你穷一辈子呢。那不用管我的鞋了?”店家说。
店家是个高高大大的女人,她说话是身体一颤一颤的。
孙维年轻,看到她气势汹汹模样直想笑。
“你没听过这句话吗,人可能穷一阵子,但不可能穷一辈子,山水有相逢,不要要把人看低了。
人生充满无限可能,三更穷五更富也时常发生。”梁玉珍说得振振有词。
“鬼听你的风言风语,不是汉子睡多了,都说不出你这样的话。”
“你能好好说话吗?”邵东阳生气了。
“是你们气到我说不出好话。我是受害者呢,现在反过来她像是受害者多一点。”
“你想怎么处理嘛?”孙维也不想再磨叽。
“偷一赔十!铺面墙壁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店家说。
“你还不如看哪家银行近点,去抢劫算了。”梁玉珍十分不满意。
“你这个只是片面的规定,并不受法律保护。
她拿你的鞋,按价赔偿即可。其他的处罚交给我们。”邵东阳说。
“我都说不是偷了,只是忘记付钱。”梁玉珍还想狡辩,被邵东阳掩住她的嘴。
孙维看到邵东阳这样的举动瞬间不高兴了。
他也学着拉开梁玉珍,双手却摸到她胸部。
“干脆我也不要她赔,让她脖子挂着这双鞋游街算了。”店老板说。
“怎能这样,这是脚踏人的尊严。”孙维说。
“她还有尊严,就不该去偷。端端正正做人。”店老板说。
“挂在脖子游街就可以?”梁玉珍睁大眼睛问。
“是的,游完还把这双鞋送给你。”店家说。
“这倒没什么,只是我想把自己形象弄好一点再去游街。”梁玉珍说。
“你知不知羞的,这种丢脸的事你也做。”邵东阳责骂梁玉珍。
“轮不到你教训我,你不知道命如草芥的痛苦。
你们不是说我是破鞋吗,人人可以脚踏,我豁出去了。
今天镇上人并不多。不如等赶集那天再挂脖子游行可以吗?”梁玉珍问。
店家老板倒吃一惊,见过脸皮厚的,但从未见过如此厚的。
“那说好了。”梁玉珍说完转身离开。
邵东阳和孙维紧跟她后面。邵东阳还想责怪梁玉珍太任性,以后怎么抬起头做人。
梁玉珍说她不在乎什么了,只要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告诉他们,她想穿一件红裙子,烫一头大波浪,嘴唇还得涂地红红的。
“你想出名?”孙维问。
“对,我要臭名远扬。”梁玉珍说。
孙维好想马上按住她然后拥有她,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女人,可惜有邵东阳这个人存在。
实在不是人间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