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劝动梁玉珍,或许只有铁牛,但是铁牛宁愿蹲大牢也不肯屈服。
晚上明叔明婶散去,金珠随便梳洗便上床睡觉。
铁牛熄灭灯,小心翼翼靠近金珠。
但金珠十分抗拒。
但铁牛也倔,不管金珠什么反应,仍紧紧抱住她。
“你跟珍嫂子服软吧。流氓罪可不是开玩笑的。”金珠难过地说。
“是我太冲动了,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今天我好不容易得来百来斤猪肉,又让我惹上牢狱之灾。”
“你今天怎么就对珍嫂子那样呢,人人看到你像一条公狗疯狂。”金珠说。
“今天自从镇上赤身挑猪肉回来,我便一直亢奋。珍嫂子用语言来挑逗我,还要扯我的裤子,我便发火了。”
“想不到珍嫂子是那样的人。开始见她是温柔礼貌,见之可怜。”
“她说她一直忘不了我,抱着其他男人试着把他们当做我,也无济于事。
你还不知那天我去山林打猎,他还提着酒进深山,想把我灌醉,欲强求我跟她复合。
我幸好还有点清醒才得以逃脱。”
“怪不得那天你回来满身酒气,连裤子都湿了,脸却滚烫热。”
“可能那天我拒绝她,她开始怀恨在心?伺机要报复我。”
“原来你们是老相好。”金珠说,“要不我离开你,让她给你。你们再续前缘。”
“你净说废话,我喜欢她怎么会娶你呢。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她又不仅我一个男人,或许她最后才认定是我。”铁牛说。
“那她被你征服了。女人就这样,最爱听身体的话了。如果身心舒畅,便会爱的死去活来。
有时作为女人真可怜,费尽心思去琢磨男人,去讨好他。而男人呢,都是贪新厌旧。”
“但我对你永远不变!”铁牛说。
金珠不知永远有多远,但她听到铁牛深情告白,即使是骗人的,听到心里也甜。
“明天镇上人来抓你了,那可怎么办。或许今晚就是我们最后一晚了。”金珠说。
“明天的事不先去想了,该怎样便怎样。”铁牛说。
“不如我们逃跑,反正我们这里也一无所有。我们一起逃到遥远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金珠说。
“但我舍不得现在抱着你的温暖,跟你结婚三个月,我都感觉在做梦般。
有时忍不住掐一下自己,感觉到疼,才确认不是做梦。”
“是不是因为做梦般,才感觉不真实,我们幸福不会很长久。
我有时也恍如隔世,心想怎么那么棒的男人被我遇到呢。
我不求好吃好穿,只要一个疼我的男人,现在我遇到了,又那么不真实。我感知我们就要分开了。”金珠说着说着小声哭泣。
“你原谅我今天的行为了?”铁牛说。
“我知道你的心在我身上便足够了。”金珠说着热烈亲吻铁牛。
两人说了许多衷肠话,缠绵悱恻。
正当他们缠缠绵绵时,有人急促拍门,听声音来者不善。
铁牛和金珠唬了一跳,铁牛冷静下来,想起床去开门。但金珠制止他。
她说:“你这一出去,我们便永别了,我舍不得。你紧紧抱住我,我们不管他们。我们好好珍惜今生最后的情缘。”
他们听了太多流氓罪没好下场。
金珠热烈亲吻铁牛。
门外拍门声越发粗鲁,还听到军伟和陆景川高声咒骂的声音。
铁牛心里一阵触动,他接住金珠的热吻,忘记世间纷纷扰扰,把毕生全部热情投注到金珠身上。
铁牛想起上学时念过的两句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此刻他明白这是歌颂生命的热情,而不仅是赞美某一个行业。
门外拍门声越响越急迫,屋里的爱如潮水,越汹越涌。
屋外的人等不及了,他们首先撞破院子的大门,接着又来撞房间的门。
门外除了军伟和陆景川,还有两个穿制服的。
当他们撞门进来时,铁牛刚好倾尽最后的热情。
穿制服拿着手电筒,往屋里照。看到铁牛和金珠紧紧相拥。
“臭流氓,敢不开门。”两个穿制服像两只老虎扑上来。
金珠早有准备,她在床头准备一盅石灰,像仙女撒花般,抓了一把撒出去,石灰刚好飞进两个穿制服的眼睛,两个人疼得顿时哇哇大叫。
军伟和陆景川又想扑来,金珠同样又抓了一把石灰撒向他们眼睛。
他们两个人又痛得哇哇大叫。
金珠叫铁牛用布塞住他们的嘴巴,她嫌弃刺耳。金珠不慌不忙穿好衣服。
四个大男人在地面打滚,嘴上塞着布,想叫却叫不出声。
金珠叫铁牛把他们俩俩面对面捆绑在一起。
铁牛家虽然穷,但最不缺绳子的。当真把他们两两捆绑在一起。
等他们捆绑结实后,金珠还是挺善良的,打了一桶水帮他们洗干净眼睛。
他们才停止痛苦挣扎,想叫又叫出声,他们看到自己捆绑成这样,还要跟一个男人贴烧饼,羞愧难当。
金珠问铁牛饿不饿,铁牛说有点。金珠说把晚上那锅猪肉热一热咱吃了好上路。
铁牛这时比白天赤身裸体挑回来一担猪肉更亢奋。赶忙重新烧火煮猪肉。
两个人面对面吃着猪肉和白米饭,情意在两人眼睛里流动。
四个人看着她两人大口吃肉,竟然吞口水。
“阿牛哥,新年快乐!”金珠用碗端了半碗酒。
“珠妹,新年快乐!”铁牛说。
两人仰头一干,把碗摔破。他们都知道今夜就开始要逃亡了。
金珠说两个穿制服的大衣不错,外面冷正好适合我们穿。他们俩就一人一件穿在身上。
铁牛环顾屋里,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可带走的。
金珠说天气冷,把他们四个都抬到床上。
他们本来冷得牙齿上下敲,听金珠那样说,求之不得。
竟非常主动配合到床上,可惜两个人捆绑在一起,想动都难。幸好铁牛力气大,一下子就把两捆搬到床上。
并帮他们盖好被子,四个男人在一张床上,虽然拥挤一点,但不会冷。
金珠把灯关了,把门也锁上,她抬头看看天空,雪停后,夜空竟晴朗起来,满天星星醒着,白茫茫的雪地,越显清冷。
“要不去辞一下明叔和明婶。”铁牛说。
“不行,不想让他们趟咱这趟浑水,去辞他们反而说他们包庇我们,不如我们悄悄地离开。
如果你想去揍顿梁玉珍,我十分支持。”金珠说。
“揍她干嘛呢,我们走吧。”铁牛说。
“揍她一顿,顺便把她捆绑过来,跟四个男人在一起,不也是挺好的吗。”金珠说。
“那我们不是罪加一等了。”铁牛说。
“都如此了,我们还顾那么多,咱有仇报仇,痛痛快快活一场。”金珠说。
铁牛看看天空,想到珍嫂子也曾给他无尽温柔,再说把她捆绑过来,反而便宜了四个大男人。
便说了句:“还是算了,咱走吧。”
金珠笑着挽起铁牛的手,顺便拿了电筒,走在白茫茫雪地上。
明叔明婶早就听到动静,他们静静听着一切。
看着自己的侄儿和侄媳妇大过年要逃亡。
两夫妻静静在黑暗处目送他们,眼泪忍不住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