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月暖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念夏,念夏……”
她唤了几句,可平日里反应极快的念夏竟然没有回应,反而呆呆地坐在门口,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念夏?”
林月暖又叫了一声,念夏才猛然回过神来,急匆匆地进房给林月暖穿衣服。
“小姐,你醒了。”
“等下。”
林月暖按住了她的手背。
“你刚刚在看什么呀?”
念夏低着头,将袖中的灰色碎片露了出来。
“我刚刚喂奶糖的时候,从它的窝里翻出了这碎片。”
“噢。”
林月暖一看便知道了。
“昨天奶糖跟我出去,这些灰衣人都是跟在顾临身后的,大概是它不小心带回来的吧。”
念夏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衣服,就是当初抓我的杀手组织的。”
原本心不在焉的林月暖立刻抬起头道。
“能够肯定?”
“绝对不会有错。”
念夏紧紧捏着那个碎片。
“我就是变成恶鬼,也不会忘记,也不会认错!就是穿着这衣服的人折磨的我。”
林月暖托着小下巴。
“那按照你的说法,那杀手组织现在就在京城中。”
念夏一咬牙,跪在林月暖面前狠狠的磕了几个头。
“小姐,我离开林府吧,如果将你们都牵扯进去,我就罪该万死了,那些人只要知道我在这里,必定会不择手段击杀我。”
林月暖无奈的叹息道。
“我说了多少遍,我会保护你,再说了,这个什么杀手组织,昨夜可是被冷空杀了个片甲不留。”
念夏将信将疑道。
“小姐,你真的没有骗我?”
“当然。”
林月暖示意念夏替她穿衣裳。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知道孟家究竟是被谁屠门的了。”
如果顾临用着杀手组织,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伪装好孟家的惨案。
林月暖穿好衣裙,洗漱完毕,她一蹦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急匆匆地就往外面跑。
“念夏,你跟着我。”
原本舒服躺着的奶糖一个轱辘就爬了起来,也想跟着去。
“你别去哦。”
林月暖按住它的大脑袋。
“我要去街上,带着你可不方便。”
奶糖万般委屈,可也只能趴在门框上,痴痴地看着林月暖两人出门。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念夏糊里糊涂地跟着林月暖跑出来,直到两人在大街上站定,她还不知道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林月暖狡黠一笑。
“顾临住在宫中,那些人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呆,那便是……”
“刘家!”
她的小小手指打了个转,指向了边上的一个小茶楼,和边上气派的建筑相比,这个小茶楼古朴又不怎么显眼,最适合盯梢了。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念夏,能不能看出什么猫腻,就只能靠你喽。”
林月暖美滋滋的就冲进了茶楼。
可令她惊讶的是,原本以为没有什么客人的茶楼大厅,竟然坐的满满的。
她正在犹豫该不该要一个雅间的时候,就看见掌柜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
“暖小姐,请跟我来。”
“唉?”
林月暖不明所以的侧了侧脑袋,她还特意伪装了下,这么一会儿就被看出来了?
“你怎么认得我呀?”
掌柜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林月暖腰上的老虎玉坠。
“暖小姐,这茶楼就是林二少爷的呀,少爷早就吩咐过了,只要看见您,或者看见这玉坠,都要好好服侍。”
正在琢磨是不是哪儿暴露了的林月暖这才反应过来,可还是大为震惊。
“二哥竟然把茶楼开到了刘家门口?”
“嘘。”
掌柜轻声道。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幕后老板是谁,暖小姐,这最顶层的雅座就是专门为您留下的。”
“噢!”
林月暖赶紧捂住了小嘴,跟着掌柜往楼上走。
这一路上去,林月暖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家二哥惊人的经商天赋。
这一块都是大家大宅,零星的几个酒楼装修的富丽堂皇,甚至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有这个茶楼两倍之大。
可是,偏偏只有这个貌不惊人的茶楼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皆是穿着华贵的人。
林月暖摸了摸脸上的薄纱,庆幸刚刚在马车上,她嫌晒的慌,随手扯了一块遮住脸,不然的话,她想要盯梢的计划,可就化为乌有了。
“请。”
掌柜热情的打开厢房的门,请她们进去。
“我这就去准备茶水水果,如果有其他的吩咐,直接说一声就好。”
林月暖端庄地点了点头,带着念夏走了进去。
等掌柜贴心的关上了房门,林月暖总算能够将脸上的薄纱扯下来。
“哇,好舒服。”
只见屋内摆着一个巨大的鼎,中间放了许多冰块,凉爽至极,林月暖浑身的热气被一扫而空。
她幸福的在塌上滚来滚去。
“这也太舒服了吧,怪不得二哥这里生意这么好。”
“小姐,你看。”
念夏将窗子打开了一个缝,招呼林月暖过来看。
林月暖连忙跑了过去,这窗子也是特制的,比寻常要矮上不少,她甚至不用踮脚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
只是这一眼,她便明白林烁的良苦用心。
她们所在的位置极为巧妙,虽然和刘府隔了一条街,可因为所在很高,竟然能将刘府后院一览无余。
“哇。刘家知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监视点?”
敲门进来的掌柜恰好听见了林月暖的疑问,便笑着解释道。
“这三楼,除了少爷之外,没有一个人上来过,而且从外面看,是看不见这个窗子的,确切的说,连这个房间,都是没有人知道的。。”
他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
“暖小姐,是否要通知二少爷一声?”
“现在不用告诉他,他还正在忙呢。”
林月暖愉快地甩了甩小鞋子。
“等晚上的时候,你在和他说一声,让他来接我吧。”
掌柜立刻就明白了,转身就出去准备。
林月暖一边啃着水果,一边看着刘家人进进出出,好不自在。
“唉?”
她遥遥一点。
“那不是刘夫人吗?”
念夏边剥葡萄,边仔细的看了看。
“还真的是。”
她毕竟有武艺在身,比林月暖的视力还要好上不少。
“她身后那些下人怎么再搬那么多人?”
林月暖也坐直了身体,仔细地瞧了又瞧,便如同灵光一闪一般明白了。
“哈,湛哥哥原来是这么处理尸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