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死里逃生，半天缓不过神来。
还是皇后不好意思的挣扎了几下，圣上才如梦初醒般的松开了她。
“湛儿，幸好你来得及时。”
顾湛下了高台，站在了林月暖边上。
“一时情急，没有禀报便直接入内，儿臣有错。”
“若不是你冲进来，朕必定要受重伤！”
圣上哪儿还能说他不好，满口称赞道。
“事有轻重缓急，你做得很好。”
皇后娘娘坐直身体。
“陛下，雪月公主为何突然要杀我？暖暖，你是发现了什么吗？不然怎么能提前示警？”
“娘娘，她可能早就疯了。”
林月暖指了指昏迷不醒的雪月公主。
“暖暖刚刚瞄到了一眼，她的里衣都是血。”
皇后微皱着眉头，摆手命含巧上前查看一番。
含巧半跪在雪月公主面前，翻开外面的红裙看了几眼，便连忙回来跪在圣上面前。
“陛下，娘娘，郡主看的不错，公主殿下里衣上面都是血，奴婢仔细看了，应当不是公主的血，而是……而是外人的血！”
这下就连圣上也变了脸色。
“哪儿来的这么多血？”
老太监极有眼力见的接过了圣上的冷茶，一盏茶直接倒在了雪月公主的脸上。
被冷水一激，雪月公主缓缓的清醒了过来，眼睛里的血红也都退散一空。
“我……”
雪月公主捂着胸口，只觉得前胸到后背都剧痛无比。
“你究竟做了什么事！”
圣上沉声道。
“为何要行刺皇后！还有你这一身血又是怎么回事？！”
“血？”
雪月公主怔怔的低头看向微微敞开的外衣，里面斑驳的血迹瞬间唤醒了她想要遗忘的记忆！
“不！不！”
她恐惧的靠在墙上，抱着脑袋拼命的摇晃着。
“不，不可能是我，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她来来去去念叨的都是这么几句话，不管圣上皇后，哪怕林月暖几次问话，她都没有其他的反应。
“她疯了。”
顾湛淡漠的下了决断。
“神智已失。”
林月暖不忍心的别开了脸。
“那她身上的血……”
林觅拱手向圣上请示。
“雪月公主昨日还有今日早上应当都在孟府，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孟府的人应当更为了解，不如就召他们来一问。”
圣上疲惫的摆了摆手道。
“来人，去请孟府的人来！”
顾湛低垂着睫毛，淡淡道。
“请不来了。”
就连提议的林觅，不可置信的回头道。
“殿下的意思是……”
“是。”
林月暖声音微微颤抖。
“孟府怕是已经……”
她说不下去了，孟府如果真的出了事情，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她的罪孽？
毕竟如果不是她的刻意安排，孟鹰也无法参与在内。
顾湛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林月暖怔怔的抬起头，落进了他柔和的双目中，那双眼睛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会盛满温柔。
“别怕，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他笃定的话，抚平了林月暖的惊慌。
是啊，她并没有做什么，最多不过是拦住了雪月公主的自杀罢了。
圣上疲惫的往后一靠。
“你们先出宫吧，此事……此事朕会好好查探。”
于公于私，对于皇室来说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丑闻，圣上并不想外人知晓太多。
林月暖和林觅心知肚明，便恭敬的退走了。
顾湛被留了下来，林月暖遗憾的回头看了又看，嘀咕道。
“不知道湛哥哥知道不知道我今天过生辰呀。”
越想她越觉得委屈，如果雪月公主没有闹出这档子事，她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去找顾湛呢。
可瞧着变得气氛紧张的皇宫，林月暖只能垂着小脑袋回了林家。
林海得知御书房发生的事情之后，沉吟片刻。
“你们出宫也有一会儿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出来，想必陛下是打算将此事掩盖下去了。”
林月暖兴致不是很高，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林觅便开口道。
“孟鹰毕竟是驸马，孟家多少也是个尚书府，真的能完全掩盖下去，连一丝风声都透不出来吗？”
“呵。”
林海冷呵了一声。
“只要陛下想这么做，这朝廷上下，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多嘴多舌。而且……”
他看了看面前的儿女。
“幸好你们在陛下面前也都是有几分脸面的，不然敲打的人早就来了。”
林月暖恹恹道。
“在皇权面前，就算是权臣，也不过是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林海意外的瞟了眼女儿，叹息道。
“莫急，陛下也不是什么昏君，会给孟家一个交代的。”
林月暖努力打起精神。
“暖暖当然相信陛下，可担心的是，后面有人故意为之，若是真的按照陛下的想法去做，会不会正好就中了他的诡计？毕竟……”
她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
“毕竟雪月公主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又怎么能一夜之间，杀了那么多人呢。”
林海听了进去，脸色迅速地变得难看。
“暖暖你说的有道理，此事不能一刀切的隐瞒，我这就进宫，和陛下商讨！”
等父亲离开，林月暖和林觅分开，才又耷拉着小脑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念夏在院子里等着她，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担心的问道。
“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林月暖心中憋闷，不知道是因为雪月公主的事情，还是因为顾湛对她的生辰只字不提的事，最后小小叹息了一口气道。
“没事，只是闹腾了一天有些累了。念夏，我先去睡一会。”
念夏很是担忧，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只能送她进了卧房。
林月暖连衣服都没脱，就一头栽进了被褥中，含糊不清的吩咐道。
“念夏，先别管我了，你先出去吧。”
念夏无法，只能关上房门守在了不远处。
林月暖窝在被褥中，时而迷糊，时而清醒，恍惚中再度清醒过来，月亮高悬在空中，已然是深夜。
她噘着嘴。
“湛哥哥真的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