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祭是大日子,秦芸早早就起了身,去侧房找林月暖。
她打开门瞧了一眼,林月暖抱着被子睡得正香,便笑着关上了房门。
“知书,你在这里盯着些,我去前厅准备。”
既然这次由她负责,秦芸自然得早早去,不然落在邵佩眼中,又会多嘴多舌。
知书应了,就守在了门口。
可秦芸还没走出映月居,林海就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夫人不必去前厅了,林烁都准备好了,都在府外了,林耀带着侍卫守着呢。”
他伸长脖子看了看秦芸身后。
“暖暖还没起吗?”
秦芸心头一暖,笑着指了指偏房道。
“还睡着呢,既然都准备好了,我去唤她。”
林海虽然心疼女儿,可今日不比寻常,便点了点头,又低声道。
“老太太今日也会去,不然早些晚些也无妨。”
秦芸明白夫君的意思,便快步进了屋子,将林月暖捞了起来。
昨夜回来太晚,林月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又缓缓的倒进了被褥中。
“暖暖好困,还想睡。”
秦芸忍笑接过念夏递过来的帕子,给林月暖醒神。
“唔!”
林月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秦芸这才拿过边上放着的新衣,一边替她穿一边哄道。
“暖暖乖,先起来,待会在马车上也能睡。”
林月暖打了个哈欠,想起今日的冬祭,困意便散的无影无踪,兴奋不已。
她还要大显身手呢!
秦芸系好了最后一根绸带,才满意的退后一步。
只见今日的林月暖,头上束着可爱的两个小揪揪,上面的绑绳还挂着精致的小金豆,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身上穿的是林烁昨日送来的红色小衣裙,远远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可若是凑近看,便知道用暗绣绣了好多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林月暖满意的扯了扯小衣裙,扑进了秦芸怀中。
“母亲,我们出发吧。”
“好。”
秦芸将最后一件披风给她披上,才抱着她出了屋子。
门口等着的林海见妻子和女儿出来,几步上前就接过了暖暖。
“出去玩高兴不高兴?”
林月暖高兴的揽住林海的脖子,兴奋的点了点头。
“暖暖高兴的。”
林海大笑着带着两人走出了映月居,直接朝着林府门口而去。
越走越近,门口便越发热闹。
林烁指挥着下人将林家的祭品装车,而林耀抱着剑,靠在边上的柱子上,目光若有若无的瞟着远处。
而林觅则忙前忙后,这里插一脚那里插一脚。
见父母和暖暖过来,林觅将手中的东西往边上下人手上一塞,兴奋的挥手。
“暖暖!”
“啪!”
林耀狠狠敲了他一个暴栗,然后恭敬的作揖道。
“父亲,母亲。”
林烁在不远处一收手中的扇子,同样作揖道。
“父亲母亲。”
林觅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无语,这两个哥哥刚刚还在这里怂恿他去映月居将暖暖抱来,怎么这么快就变了脸?
林月暖看着林觅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在父亲耳边道。
“我想去找三哥玩。”
林海便将她放到了地上,林月暖哒哒哒跑到了可怜兮兮的林觅边上,牵住了他的手,仰脸笑道。
“三哥,我要和你坐一辆马车。”
“唉!”
林觅热泪盈眶,比起他这两个哥哥,暖暖简直可爱又贴心!
“三哥还给你带了玩具呢,保证你不会无聊!”
林月暖笑眯眯的牵着他的手,好奇的回头看了看府内。
“怎么就我们?二婶婶二叔叔还有祖母呢?”
“嘿。”
林烁走到她身边,朝她眨了眨眼。
“二婶腿脚有些不便,就早早先出发了,至于祖母嘛,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也跟了一起去了。”
秦芸冷哼了一声。
“估计是怕我们准备不好,丢了她的脸,不如就早早进场。”
若是按照冬祭的流程,进庙也是个露脸的活儿,各个家族会同祭品一道入寺,林老太太怕是在邵佩的鼓动下,就先行去了。
林烁用手中扇子拍了拍手掌。
“祖母也太放心不下我了,我出手,还能差了?”
林月暖捂着嘴笑了。
林老太太定是听说主祭品到现在还没出来,她那么爱面子,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也好,她准备的东西,可不是给邵佩他们争风头的。
祖母也定会后悔今日和她一道先去了。
她牵着林觅的手就要上马车。
“既然祖母她们走了有一会了,我们也快些出发吧,要是误了时辰可就不好啦。”
林海也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声,所有人都上了马车。
林耀和林烁则分别跃上了各自的马,一甩手中鞭子,领着车队就出发了。
有林耀带着侍卫护佑,林烁也乐得轻松,时不时凑到林月暖所坐的马车边,逗着小暖暖。
所以近一个时辰的路程,林月暖还没回过神,便就到了。
而此时,雷音寺外,邵佩从轿子上下来,好悬又摔了一跤,幸好扶住了秋寒,才一瘸一拐的站稳了身子。
她身后林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讽刺道。
“你倒是比我这个老太太还不行了。”
邵佩不敢说什么,幸好老太太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迎接出来的林勇身上。
“勇儿,我们的座位在哪儿?”
冬祭一直由礼部官员承办,作为礼部侍郎的林勇自然是早早就来了雷音寺准备。
他抬头看了看老太太身后,除了下人之外,只有林嫣,并无他人,便先问道。
“大哥呢?”
林老太太皱着眉,有些不快道。
“我以为他们会好好准备,可听邵佩说,他们竟然让林月暖准备主祭品,我是丢不下这人,便和她一道先来了。”
林勇有些为难,指了指庙内前排位置道。
“这些都是给带了祭品的家族准备的,必须空出来,等到祭品入场的时候才能按照顺序落座。”
他咽了口口水,才指了指后排的简陋座位道。
“母亲来的如此之早,又没有到入场的时候,就只能坐在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