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不太柔和，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吓到少年了，可能觉得王熙河已经可以跟石头对练了也就没什么需要让着的地方了，又或者是不满由于王熙河导致喻景怀变得忙碌起来。待王熙河准备好了段望就出了招，凌厉而毫不放水，王熙河一时间有点不适应，因为现在的段望跟平时的段望根本不同，而王熙河已经习惯平时那个段望的出招节奏了，所以便一时间防守不及。
王熙河一直都知道他这位教官平时在对练的时候都是让着他的，但是今天这个状态就显得有些苛刻了，挥出的拳头明显更有力道了，王熙河被人一个侧踢直接踢出场外以后再是不敢把疑惑摆在脸上，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甩了甩手臂，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又压了压唇，终于开始认真应对这场高标准的对练了。
只是王熙河一直不清楚这是不是段望的全部实力，不过经过观察还是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很多时候王熙河在攻击的时候段望明明可以反击，但段望没有，如果是正确的招式段望就防守，如果王熙河的招式里有漏洞的话，段望就会乘着漏洞攻击，这种纠错的方式十分明显，王熙河在自己的第一个漏洞中就发现了。
段望对他换了教学模式。
这让王熙河也稍稍有些惊讶，虽说他现在知道了因材施教的道理，但是段望在没有教过别的学生的前提下能对他这么用心，这让王熙河也十分感动。
这种对练不像平时那样“段望发挥多少多少实力王熙河能打得过就算赢”的模式，这种没有提前说好的对练就只能一直打，打到王熙河一直精疲力尽被打趴下就算结束。
王熙河也的确没了力气，到后面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发现自己的拳风消失了，而段望依旧锲而不舍地防守，好像在刻意给王熙河营造出一种他还有力气的错觉。
“行了。”段望以手掌将王熙河的肩膀朝后推了一把为结束，轻声说了一句。
王熙河本来还能站得住的，听到段望出声以后他连站都懒得站了，整个人都往后摔去，然后直直躺向软垫上。
“总体还可以，但是以王熙河你的体力数据来说，这么快就失力了你觉得正常吗，这不是你体力的问题，而是你心理作用，你潜意识里觉得你虽然比以前厉害了许多，但是还不够厉害。特别是刚刚我们打的这场更会让你觉得你在手底下就只能撑这么长时间，我昨天晚上估算了一下你的数据，你各方面的数据就快追得上明睿了，而明睿如果用全力跟我打的时候几乎可以跟我不差上下。但是你今天发挥不好，我用了八成的力道，跟你打了二十分钟你的体力就下降了，外界因素的话，你没吃东西这姑且算一个，你昨天体能消耗过度这也算一个，剩下的原因占百分之七十都是你的心里因素，所以你自己学会调节。”段望站在王熙河身旁两步处慢慢说道。
王熙河的确是觉得身心俱疲，甚至心跳都有一种无力感。但是看着段望略带鼓励目光的时候王熙河忽然觉得他的心跳恢复了正常值的水平，连肌肉酸疼的症状都开始慢慢消失。
这个成年人虽然经常都是冷冷的模样，有时候还是因为要维护师兄就来挤兑王熙河，可是在教育王熙河的时候却从来都是耐心的，王熙河在训练室训练段望几乎一整天都陪在身边的，除了期间回去看一眼顾明睿或者午间给顾明睿打一份饭，而且在王熙河受伤的时候也默默带着王熙河回宿舍处理。王熙河躺在地上发呆，听着段望给他指出一些细节性问题，脑子里全部都是这位存在感并不高的教官。
“听懂了没?”段望踢了踢王熙河的胯，看人走神有些不满地问道。
“听懂了。”王熙河起身站好，一边复述段望给他说的细节处一边在动作上做修改演示给段望看。
段望很满意，他一直觉得王熙河是个聪明小孩，无论是失忆还是复忆，以前记忆还没有找回来的时候王熙河整天趴在桌子上学习，段望隐在暗处的时候就会观察进入学习状态的王熙河，专注又漂亮的小孩儿，只是经历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现在找回记忆以后王熙河半点没飘，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努力，只是在有些事情上像一只小老虎一样倔强，即便被师兄训斥过了也几乎是不服气。
“嗯，脑子里演练几次以后你的身体就会形成下意识的习惯。”段望淡淡评价一句，也不夸奖：“你先做体能训练，然后你可以约不同的人跟你打，只能你能约得来，江北教官都能陪你练习。我先回去看看师兄，这个时间该是起来了。”
“段望哥…”王熙河看人准备离开，忽然喊道。
“嗯。”段望回头。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您。”王熙河笑了笑，走到段望身边：“两分钟。”
“你问。”段望走到旁边休息用的椅边，坐下来认真看王熙河。
“我想问的是有关于游历的问题。”王熙河轻声说了一句，没有找到什么切入点，顿了顿。
段望明显能知道王熙河的心思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你去问大东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舍得打击你?”
“啊?”王熙河愣了一下，点点头：“是这样的，他们只跟我说分班以后大家都会有这个课程，但是文理还是把他的游历路线给我看过了，我也看过了自己的游历路线。”
“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游历过了，你应该也是，不过从虚拟舱体出来以后你们的数据就都应该被清除掉了，以前的数据是要依靠一个储存器来储存的，地球毁灭的时候时间很紧的。我可以这么跟你说，你现在看到的路线图都是他们从虚拟舱体里被接出来以后的路线图。据我了解，文理从虚拟舱体里被接出来的时间可要比大东和江南晚一些，所以你看到的那个路线图可能是最少的路线图。得空时候你可以去看看明媛的数据，她的路线图跟顾明睿的路线图应该是最丰富的，顾家当年在离开地球的时候并没有跟随大部队在宇宙飞船上，而他们顾家可以说是比较早就开始转移了，一开始只是在别的小行星上种植难以存活的中草药，但其实他们早就已经做好的转移的准备，当初你父亲也是如此，在地球上根本没人能找得到你父亲，说不定他早就转移到其他星球上了，那个时候人类已经可以到其他星球上去做实验了，遨游太空基本不是难事，你们小时候就都体验过了。”段望说到这儿的时候目光里带着一些疑惑：“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