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越凌寒的问题,许知意没有立马回答。
她白了他一眼后,先从地上捡起手机。
她和西洲在打电话,这么突然的挂断,他那边一定担心。
手机这么一摔,已经关机了,她重启了多次,还是黑屏。
许知意的眉头皱了起来。
“坏了?”
越凌寒出声问道,那冰冷低醇的声音,夹着温柔,宠溺得不像话。
许知意莫名打了个哆嗦。
这根本不像他平时的风格,反而显得刻意至极。
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许知意将手机放进了包里,打起了精神,抬头看向他,冷冷道:“越总找我来,总不是为了谈论我个人的私事吧?”
“嗯,也是。”
越凌寒的眸中仍旧带了几分笑意,将平常那几分冰雪给遮掩了,反而显得格外柔和。
“进去坐吧,久等了。”
他道。
许知意稍微停顿了下,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
顾西洲让她不去见越凌寒,但是现在越凌寒已经来了,很明显她临时走是走不掉了,反而有可能惹出其他事端。
故而,她只能够硬着头皮跟上去。
进入包厢时,越凌寒已经点了咖啡,坐上了座位。
看着许知意似乎有些出神的样子,他挑了下眉,道:“不过来?”
许知意闻言,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坐到了他对面。
“越总说由我姑姑的消息要告知,不知是什么消息?”
许知意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丝毫不拖沓。
“自然是跟许家主的下落有关。”
越凌寒道。
“什么意思?”
许知意即便是做好了心里准备,此刻也仍旧带了几分难掩的焦躁,道,“难道我姑姑不在徐泽渊那边?”
不然,越凌寒如何会提到“下落”两个字?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敏感。”
越凌寒道,“她确实不在徐泽渊手中,她在费城时便逃了。”
“逃了?”
许知意蓦然起身,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与震惊。
姑姑逃了?
所以姑姑她根本就不在徐泽渊手中?
所以姑姑现在很有可能是安全的、自由的?
!但是一想到费城那个地方,许知意心底冒出来的那么一丝丝侥幸,又在一瞬间消失干净。
费城,现在已经沦为了徐泽渊的控制之地,姑姑即便逃了,只怕也很难逃出他的手掌心!这应该也是姑姑迟迟没有给她发送任何信息的原因!想到这些,许知意的心又沉了下来,她颓然坐回座位,苍白着脸色,定定看向越凌寒:“越总是否真的知道我姑姑的下落?”
这是她来赴约原因,她必须问清楚。
“是的。”
越凌寒道。
“那现在,是您的我,还是徐泽渊和您一起找的我?”
她这话的意思基本就是在问,是越凌寒要和她单独交易,还是说徐泽渊也在一同算计。
这样一来,她便可以推测出,姑姑的行踪是否已经再次落入徐泽渊的掌控之中。
“徐泽渊知道我找了你。”
越凌寒答道,像是看出了许知意神色的不好,他接着开口,补充道,“不过,他不知道,你姑姑的事。”
“什么?
!”
许知意蓦地抬头。
所以,姑姑的下落徐泽渊还不知道,只有越凌寒这边清楚?
“越总,您有话不妨直说。”
许知意坐直了身体,咬紧牙根,下颔绷得紧紧的。
越凌寒和徐泽渊是联盟,但是私下却瞒住了她姑姑的事,这证明越凌寒一定是另有打算。
故而,她直接问了出来,等待着他的回答。
越凌寒看了她一眼,却是低低哂笑了一下,将咖啡推到她面前:“不必紧张,放轻松再谈。”
许知意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尝尝?
我从K国特地带回来的蓝山,试试味道。”
他重复了两遍,许知意不好推辞,只得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道:“确实不错。”
越凌寒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道,“你以前......”话到这里,又戛然而止,他垂下了眸,遮住了眼底的复杂神色,道,“你若是喜欢,下次再给你带一些来。”
“谢谢。”
许知意的心思却很明显不在咖啡上,看着越凌寒淡定的脸,她的眸子里浮现出了几分焦躁。
“越总,我姑姑的事......”“嘘。”
越凌寒却是突然竖起了食指,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许知意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他的目光望向了门外。
她跟着看过去,却是脸色骤然一变,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气质儒雅,面容温和,只是眼底藏着几分算计的精光,将他的心思显露出几分。
这个人许知意非常熟悉,在过去的几年中,她一度将他视若亲父。
而现在,他是她的敌人,更是她的仇人!“徐、泽、渊!”
一字一顿将这个名字念出来,许知意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内气血翻涌不休,连喉间都带了几分腥味。
她和姑姑视他为至亲,他却布下了所有的局,将她们死死算计!前一世所有的惨剧与鲜血,都是因为他!她重生一世,却还是将他当做亲人,一想到这里,许知意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懊悔难当。
如果这一辈子能够早点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他们如今又何至于陷入如此地步?
她死死瞪着徐泽渊,眸子里皆是恨意。
而徐泽渊也在看她,尤其是在看到她的恨时,他嘴角的笑意愈甚。
“小意啊。”
他不紧不慢的迈步至她身前,笑道,“看到姑父,怎么能直呼姓名?
这么没规矩,别人会怪我没有教好你的。”
“徐先生说笑了!”
许知意冷笑道,“教我的人是我父母,他们如今在天上,你要去问候一下吗?”
“啧......”徐泽渊摇摇头,“还是这么牙尖嘴利!越总,以后你可得好好管管。”
越凌寒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许知意看着徐泽渊的脸,几乎是费尽了全力,才压下心中的恨意。
她转身朝着越凌寒道:“越总既然约了人,那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