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寒的声音冷吗平静,许知意却有种莫名的直觉,他像是生气了。
而且,似乎与她的不安有关。
却被不敢再多想,许知意出声,道:“我姑姑的安危于我而言重过一切,包括许氏的利益。”
越凌寒挑起眉,还没说话,便只听许知意接着开了口。
“只要越总可以援手,我愿意以许家接任人的身份,宣布许家退出N国商界,将所有的商业合作和人脉,全部移交给越家。”
“移交给越家?”
越凌寒饶有兴致的开口,眸光幽幽。
若是他的小助理在,一定知道他此时的神色意味着什么。
他和许知意在这件事上,倒是默契十足。
越凌寒在被徐泽渊摆了一道后,张口就要挖了许家在整个N国的根基;而现在,为了救许家的家主,许知意提出来的筹码也是,主动奉送许家在N国的所有人脉和资源。
这两者一个主动一个被动,既看出了许知意的诚意,又显得两人极有默契。
越凌寒的神色未变,身上散发的那种冷气,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消散了许多。
看出他面色的缓解,许知意以为他已经意动了。
她的眸子里浮现出了几分希望,又上前一步,接着道:“如果越总能够帮助我姑姑平安归来,除了N国的势力以外,我们许氏还能给出更多。
比如——我们许氏在华国的所有生意,都会优先选择和您越家合作,并且将低于市场最低价,与您交易。”
华国人口众多,市场极广,资源丰富,发展潜力也极大;故而,远在K国的越凌寒才会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来到华国,企图开展华国的市场。
而许氏,却是华国根深蒂固的老牌世家。
越家在华国的生意,如果有许氏的帮衬与引路,相信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进驻华国市场。
这条件提出来,饶是越凌寒,都带了几分心动。
“却是不错。”
他点头赞许。
这两点,都戳中了他的心思。
越家现在需要的,也是这些。
“那您......”许知意忐忑问道。
“可是。”
越凌寒的话锋突然一转,道,“这是越家需要的,不是我越凌寒个人需要的。”
“什么?”
许知意的眸子里带了几分不解。
“越家需要的,我都能拿到。”
越凌寒一步步走向她,站定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他道,“现在你给出的所有条件,是要针对我越凌寒。”
他的话,已非常清楚。
许知意给出的条件,都属于商业范畴;而他要的,是他的私人范畴。
许知意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内心那种愤怒、失望与难堪,让她无处适从。
好在,早有被颠覆的经历,能够让她此刻稳住心态,面上保持着平静的神色。
她抬头看他,他离得极近,压迫感十足,她却没有退,而是冷冷的盯着他,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越总口中所谓的,要针对您来提的条件,指的是什么?”
越凌寒与她目光相接,清晰地看着她眸子里情绪的变化。
她的语气冷漠得仿佛他只是一个路人。
不,连路人都不如,至少她不会对路人用这样的口吻。
越凌寒挑起唇,嘴角带了几分邪肆,抬手捏起了许知意的下巴。
“你觉得,我想要的是什么?”
“......”许知意挣扎了两下,挣不脱,冰冷的眸子里终于有了神色。
那是怒意。
越凌寒嘴角的弧度微不可见的弯了下,接着紧逼她,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许知意眸中的神色险些在这一瞬间破裂。
越凌寒却没有放过她,接着道,“如果我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成为越夫人,成为这华国最至尊无上的人呢?
如果我让你抛弃顾西洲,犯捅他一刀,再让他亲眼看着,你转投我的怀抱呢?”
“......”许知意都惊呆了,以一副完全不认识越凌寒的目光,看着他。
他还在说,捏着她的下巴说。
“你说,你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猜猜,刚刚我说的这些,是不是我想要的?
猜猜看?”
许知意浑身颤抖不停,像是难以接受自己心中如清风朗月般的人物,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无法想象,他是对自己说的。
她费尽气力推开她的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摇头看着他。
“越凌寒,是我看错了你!”
“看错了我?”
越凌寒嘴角的邪肆更甚,像是多了几分恶作剧般的趣味性。
他直接跨步上前,搂住了还有些站不稳的她,推着她后退几步,将她逼倒在沙发上。
居高临下,他望着她,如同在蔑视一只已钻入自己的牢笼之中、无法反抗的蝼蚁。
“告诉我,你曾经怎么看我?
现在,又如何看我?”
身上的重量如山,他的手臂紧紧钳制着她,让她无法动弹;他的胸膛更是烫如烈火,灼烧着她的肌肤。
许知意心底隐忍着的愤怒、失落、憋屈,以及所有的酸楚,都在这一刻爆发。
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将心底所有的不平,都在这一瞬间发泄出来。
“怎么看你?
曾经我视你为友,视你为知己,视你为天上朗朗朔月!”
“而如今,你就是那肮脏的驱虫,和徐泽渊那样的人抱团;你没了尊严,没了骄傲,连骨子里的热血都没了!”
“越凌寒,你让我失望,你更是让我恶心!”
“恶心。”
越凌寒点点头。
“很好,恶心。”
他嘴角的邪肆、眸中恶作剧的趣味性都消失了。
那双湛蓝色的眸中,夹着令人心惊的寒意,深深密密,让人窒息。
逼出她曾经对他的看法,这让他愉悦;逼出她现在对他的看法,这可不是一件可以令他开心的事了。
“这是你所有的想法了?”
越凌寒的脸色沉了下来。
许知意这时候反倒不怕了,有些无所畏惧。
既然是她瞎了眼,看错了人,那么如今他和徐泽渊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自然不可能反水来帮她。
就算他肯帮她,那么她付出的那些代价,也绝对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既然如此,自然不需再和他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