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先自我介绍一下,老头子梁介林,是这宅子上一任的主人,不过现在老了,也就做些养养花看看院子的勾当,只因我儿因事缠身,不能接访二位,还望海涵了。”
老者跟我打完招呼之后,这才莫名其妙的做起了自我介绍,其实刚刚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明白,他就是请郑大师过来的那个有钱人的老子。
“原来是梁老爷子,失敬失敬。”郑大师微微一笑,朝着老者微微拱手,一副原来你才是这院子的主人的模样。
我不动声色的撇撇嘴,真是麻烦,哪有这么多的虚礼,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事情多好,早点结束早点回家,说不定还能碰到一些别的事情。
眼下,功德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就是浪费师父复活的时间。
“既然都已经来了,就先请里面坐吧,喝点茶,老头子再跟你们说说详细的情况。”嘴上这么说着,但这老头却是没有动弹的意思,只是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似的。
“那就请梁老爷子头前带路吧。”
随着郑大师的话语落下,老头子才缓缓的转过身,在那两名年轻女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朝着那宅子慢步走去。
郑大师依旧没有动,只是目送那老头子慢慢往前挪动。
我悄然拽了拽郑大师的衣服,随即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怎么这么麻烦?还不如开门见山的直接把事情说明白了。”
“呵呵,李英兄弟,这你就不懂了,越是这种老顽固,越是不能掉以轻心,你以为这有钱人的钱就好赚啊?实话跟你说了吧,恐怕事主故意把这老头子给喊过来,想要刁难你我的。”
“刁难?请你过来还刁难?是不是脑袋被门给夹了?大不了一走了之,理他干什么?”听了郑大师的话,我不禁有些纳闷起来,虽说这有钱人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不属于一个世界,但也不可能出现这种变态吧。
“既然我敢过来,自然不怕刁难,相反,这也是我让你过来的其中一个目的,虽说你师父对你的教导不错,但看的出来,你还是有些浮躁,借此机会,正好对你磨炼一番。
不过你说的问题就很好解释了,这件事情估计非常的棘手,如果连普通的刁难都受不了,那么这件事情也就作罢了。
到时候,我的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了。哦,对了,这种情况也是万中无一,属于另类,你也不用往心里去。
等到里面之后,你看我眼色行事就好,对付这种老顽固,我有的是办法。”
郑大师说了那么一通,归根结底能够总结出来的只有两个字,名声。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说道,“那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不着急,等那老头快走到房子的时候再过去也不迟,凭借你我寻常走路的速度,想要过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于是,我跟郑大师双双将视线盯在那老者的身上,直到他快走到了房子门口,我们这才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
当我们走到那边的时候,前前后后距离那老者也就四五步的样子。
“二位,里面请吧。”老者利索的转过身子,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他的样子,跟之前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难道刚才那颤颤巍巍的模样真的是这老头装出来的?这城府也忒深了一点吧。
当老者走进房屋的大门之后,随手挥退了那两名搀扶这他的年轻女子,随即迈开步子,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那速度,纵然是跟我相比,也慢不了多少了。
我很诧异,郑大师的脸上也同样显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不过,他脸上的诧异几乎在出现的同时就已经完美的隐藏起来。
我跟在郑大师的身边,踏入了那房屋的大门。
就在踏入房间的一瞬间,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短短的一瞬间,我仿佛直接从夏天进入了寒风呼啸的深秋之中。下意识扯了扯衣服,这才让我稍稍好受一些。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我就觉得这房子有问题,但问题具体出在什么地方,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我却是完全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屋内的凉意并非是来自空调等外界的因素。
反观郑大师,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房内的情况不太正常。
他似乎担心我会说些什么,几乎在眉头皱起的一瞬间,就已经将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同时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嘴边。
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没走多远,周围便豁然开朗,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就好像是走到了三四十年代那种地主的家里面。
正对着大门方向的墙壁下面,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两边各摆着一把太师椅。
太师椅上已经斑驳不已,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尽管如此,上面却黑明发亮,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打磨。
这种打磨也并非是那种刻意的打磨,而是平时坐下之后,衣服的摩擦造就的。
两把太师椅正对着的方向两侧,各摆着四把木椅,而没两把木椅中间,又摆放着一个精巧的茶几。
与那两把太师椅相仿,两侧的木椅同样斑驳不已,黑明发亮。
依我看,墙壁上就差挂上一张关公的画像,然后在往墙壁上挂上一个聚义厅三个字的牌子了。
仅仅从外观看,还真是像极了电视剧里面土匪窝的模样。
只是相对豪华了许多。
老者走到太师椅上,毫不客气的坐下身来,这才朝着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也坐下。
看老者的意思是打算让郑大师坐在他侧面的那把太师椅上,不过却被郑大师拒绝,他随即拉着我,坐在了左侧的那一排木椅上。
“来人,上茶!”待我们坐定身形,老者忽然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声音洪亮之极,若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跟个老头画上等号。
不对劲儿,这房子绝对不对劲儿。
不大会功夫,之前的一名年轻女子便端了三杯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先是端给老者一杯,接着又将剩余的两杯端到了我们跟前。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茶叶,茶香四溢,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将之吞入腹中。
见郑大师没有动,我也就没有去触碰那茶水。
老者不以为然,顾自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不用客气,请用茶。”说着,还拿着手中的杯盖朝着我们跟前茶几上的茶碗指了指。
“老爷子,茶就算了,依我看,还是先办正事儿要紧。”郑大师依旧没有去碰那茶碗,而是不卑不亢开门见山的把事情扯到了今天过来的目的上面。
“唉,你们这些后生,都是这么浮躁,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是,就连你这个鼎鼎大名的郑先生也是如此。”老者深深叹了口气,这才顺势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供桌上面。
“老爷子,毕竟时代在进步,如果年轻人各个老成,没有了浮躁跟冲动,怕这社会不久就要彻底瘫痪掉了。”
“嗯,此话在理。既然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想必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已经跟你说了大致的情况了吧。不知郑先生如何看待呢?”
老者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说着。
说实在话,看着那老头慢条斯理的样子,我真的急的不行,可以说,这是我成为茅山弟子以来,不,或者说是我从小到大以来,最觉得憋屈的一次了。
甚至我都有一种直接站起来走人的冲动。
“老爷子,令郎只是大概说了一下,具体的情况我这边还不太清楚,这样说吧,令郎只是说有贼偷东西,然后死在了家中,仅此而已。”
“唉,你说这孩子,都那么大个人了,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也罢,就容老头子我详细的说明一下情况好了。”
趁着郑大师跟那老者在说话的空档,我再次细细的扫视起房间里的布置来,一来二去之后,我的视线便锁定在了供桌上面。
供桌上的香炉后面,盖着一块很大的红布,也不知道供奉的是哪路神灵。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供奉了神灵,为什么还要用红布盖起来,要知道,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是开了光的神灵,也不能保佑家宅平安了。
简单来说,把人眼睛蒙起来了,人家什么都看不到,还怎么保家宅平安呢?
正当我好奇不已的时候,一阵没由来的风忽然刮起,那块红布好像忽然又轻如鸿毛,直接被掀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看清了那红布下面供奉的神像,只是,我一时之间还真就想不起来这供奉的究竟是哪路神灵。
神像高约莫一米左右,浑身漆黑如墨,四头,八臂,手中各持一件法器,四头之上,各个凶神恶煞,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就在我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到正对着我的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冒起了两点青光。
而那青光闪烁之处,正是那神像的双眼。
我顿时眉头紧皱,更加觉得这房子不对劲儿了。
“哎呀,这山上的风就是太大,外面只要起上一点风,里面的东西就会被刮的乱七八糟的。”说着,老者利索的跳到太师椅上,顺手将脱落的红布捡在手中,重新盖在了那神像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