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皇家酒店里,封霄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帝都回斯加州。
大概,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帝都了……
这里有他喜欢的女孩儿,他放不下,舍不掉,他怕继续待在这里,会再一次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这几天,他一直睡不好。
他总是梦到虞尽眠,梦到他和她结婚了,还生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他曾经所想的,所期盼的事情,全在梦里实现了。
反反复复做这些梦,他的心理承受力已经达到了极限。
如果不远离她,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封霄走出酒店套房,刀疤男上来汇报:“少爷,席越去了雁阳湖。”
他大步走向电梯,问:“他去雁阳湖做什么?”
“池向北的婚礼就在雁阳湖。”
脚下一顿,封霄终于转眼看他,“他带了多少人过去?”
席越不可能去参加池向北的婚礼,去雁阳湖肯定有所图谋。
才问完,他忽然想到了虞尽眠,席越一直觊觎兰家的秘密情报基地,他此刻去雁阳湖,除了虞尽眠,还能是为了什么?
不等刀疤男回答,封霄进了电梯,“你带上那些兄弟,现在就去雁阳湖。”
“好的,少爷。”刀疤男又问,“少爷也过去?”
封霄冷冷看了他一眼,“废话!我不去你们去干嘛?”
说着,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告诉孟九云,但转念一想,算了,何必多此一举,说不定他已经知道席越来了雁阳湖。
确实如他所想,孟九云在看到余静的犯罪心理画像之后,正准备打电话时,看到了席越。
他大步过来,直接问:“余静在哪里?”
孟九云现在没空找他算账,快步走出了婚礼现场,一边打虞尽眠的电话,一边大步走向岸边的快艇。
铃声响了很久,她都没有接。
他脸色僵硬凝滞,打给阿秋,阿秋倒是很快接了。
孟九云冷声:“她人呢?”
“嫂子刚回到休息室……”
“把她带到婚礼现场,立刻!马上!”
他声音冷到了极致,犹如寒冬腊月的冰冻一般,阿秋觉出了事态严重,挂电话后,当下走到虞尽眠的面前。
“嫂子,头儿刚来电话——”
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儿巨响,休息室的门被人大力撞开!
……
孟九云上了快艇,席越跟着上来,看着他按下引擎,亲自驾驶开往湖的对岸。
“虞尽眠现在和她在对岸?”席越脸色凝重地问道。
孟九云听出他话里有话,浑身煞气全开,“她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应该能猜出来。”席越说,“抱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这些年来一直以沐悦的身份隐藏自己。”
“如果虞尽眠出一丁点差错,我让你们几个全部陪葬!”
他现在只能寄托一个希望,阿秋和那几个女保镖能保护好她,易臻他们也能及时发现不对劲儿。
孟九云加快速度,将快艇开成了火箭,十分钟后,提前到达目的地。
他跳下快艇,往雁阳厅的方向飞奔过去。
席越也加快脚步跟在他身后。
岸边离雁阳厅有几百米的距离,两人才跑了没几步,一道刺眼的光线几乎冲破了天际,让整个湖都摇摇欲坠了起来。
伴随着地震似的余震,雁阳厅那边是一阵阵剧烈了无数倍的轰炸声。
“不好,她居然埋了炸弹!”
席越的喊声儿,惊得孟九云浑身都是冷汗,脸色惨白。
“眠眠——!”
他狂声大喊,朝轰炸声的方向飞扑过去,却被人用力拉拽了一下。
席越对他大吼:“趴下!”
可孟九云现在根本顾不上自己,浑身的血液好似在逆流,痛得他太阳穴发疼。
想到虞尽眠,席越脸色也很不好看。
余静的狠戾和不顾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设想范围,他真的没有想到,余静会这么心狠手辣。
关键是一个人再怎么算计和谋划,也一定会保全自己的性命,就连兰烈都没有同归于尽的想法,可她一个女人,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谁能都想象得到?
一个思忖间,席越看到孟九云已经朝滚滚浓烟中,不要命地狂奔而去。
轰炸声一声接一声,整个雁阳湖好像是半空中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摇晃得十分厉害。
“孟叔叔!孟九云——!”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恐怖的爆炸声里,在几米之外大声传了过来,令孟九云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紧接着,她的声音,又被一阵强烈的爆炸声淹没了。
孟九云朝声音的方向奔过去,纪则修和易臻,包括莫展都在,他们几人浑身狼狈,满脸黑污。
再看到被阿秋护在地上的女孩儿时,他身体微微发颤,脸部肌肉都似乎在抽搐了。
阿秋看到他,当下让开。
孟九云张开手臂将虞尽眠抱起来,紧紧裹住了她的身体,一身的冷汗把他的衬衣都湿透了,他整个人僵硬得像一面石墙。
“眠眠,你有没有事?”
虞尽眠摇头,“我没事,肚子也没痛,我们的孩子还好好的。”
“谁问你孩子了?你最重要。”孟九云吻了吻她的额头,逆流的血液好似终于正常。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有些害怕,“孟叔叔,沐悦是余晚的妹妹,她疯了,她在这里埋了好多炸弹,我不知道她到底埋了多少……”
“有我在,不慌。”
在一阵强似一阵的爆炸声里,他紧紧抱住她,迅速朝岸边快速狂奔。
有了他这个主心骨,虞尽眠的心安定了不少,双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头窝在他的怀里。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自信,哪怕到了这种危急时刻,他也能气定闲神地安慰她,保护她,身上的锐气和霸道始终不减。
虞尽眠静静俯在孟九云的怀里,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孟叔叔,我很高兴。”
“这种时候高兴什么?”孟九云呵斥他,一向镇定的他,满脑门全是冷汗。
他不怕死,但前提是只死他自己。
可现在,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全被困在不知名的危险里,他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紧张。
孟九云抱着她,很快上了快艇,纪则修几个也跟着上来。
不过一分钟,快艇已经开出了几百米,他们的身后,爆炸声越来越烈。
整一片湖都在晃动,空气里全是硝烟味和臭焦味。席越看向纪则修,“余静没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