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出了雁阳厅的套房,乘坐画舫船去了举办订婚宴的雁阳湖另一端湖岸边。
画舫船穿梭在湖面上,阳光明媚,湖面璀璨,像无数闪耀的星星落在湖面上一样。
景色如此美,虞尽眠却一点儿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很显然,他们是有计划地掳她,反抗这种心思还是歇一歇算了。
所以,她到了船上,也没想着跳湖游其他岸上去,更没有大声呼救,只是安安静静地任由他们摆布。
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虞尽眠目光瞄向了正在谈话的席越和兰席凌,又看一眼左侧的兰大和木槿,本身有些晕船的她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木槿见她看过来,推着轮椅过来了,停在她身边。
“虞尽眠,其实曾经真的是你的忠实粉丝。”她的语气十分诚挚,甚至还有几分感慨,“是不是很惊讶?”
虞尽眠确实很吃惊,毕竟木槿恨她恨得要死,那态度恨不得剥她的皮抽她的筋。
木槿看着湛蓝的天空,湛蓝的湖面,表情缥缈,好似在回忆什么。“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那时候我第一眼在选秀节目上看到戴着面具的你,一瞬间震惊又感慨,甚至自卑,因为我没有跳舞天分,却热爱跳舞。当时我在想,你到底有几岁?我对你充满了好奇心,开
始关注你所有的商演和表演……”
“直到后来,我终于看到了你的样子,我当时就想,能跳出这么完美,这么有灵性舞蹈的人,果然长得很漂亮,自卑的同时,我更加崇拜你。”
“在你被虞宁菲泼脏水污蔑的时候,我也曾经彻夜不眠地在微博替你骂战,像个脑残粉一样维护你。你参加联赛,我一天24小时不关机替你拉票,替你宣传,替你加油打气。”“我和那些脑残粉一样,无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无条件地喜欢你维护你,我喜欢你的盛世美颜,喜欢你的舞蹈,更喜欢你在舞台上张扬耀眼的样子,同样热爱跳舞的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成为你这样的
人。”
“那时候,我把你当成我的人生目标,当成我的偶像,甚至,我把你想象成了另一个我。”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说到这里,木槿面色忽然狰狞起来,“可你为什么偏偏要和我抢孟九云?你知道我喜欢他多久了吗?我喜欢他整整八年!”
“我以为他这种高高傲冷漠,不近人情的男人,永远不会喜欢女人,可却偏偏喜欢上了你。你知道我那时候的感受吗?我一直默默爱着的男人喜欢的女人居然是我的偶像……”
“我无法接受,我很痛苦,我开始变得嫉妒你,憎恨你,觉得你为什么要长得那么好看?是不是就因为你长得漂亮,所以他才会喜欢你?”
“后来媒体报道你居然死了,我既庆幸又难过,庆幸的是,你死了,我终于有机会了。难过的是,你居然就这么死了,毕竟我曾经那么脑残地粉过你……”
虞尽眠安静地听着她的诉说,终于将视线落在她脸上,“既然喜欢他八年,那你为什么不向他表白?”
这也能怪她,关她什么事?木槿握了握手指,深吸一口气,“我生下来就是兔唇,哪怕做了完美的手术,我骨子里依旧自卑,我长得普通,所以我一直努力,努力成为能配得上他的人,这也是我一直把你当成人生目标的原因,但是…
…”
“但是你却没想到,你还没成为我这样的人,就被我捷足先登了是吗?”虞尽眠直截了当地戳破了她的心思,“所以,你就认为是我抢了你的男人,是我抢了属于你的东西?”
“难道不是吗!”木槿用憎恨的目光盯住她,“如果不是你,我和他就是一对儿,我和他会结婚生孩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她越说越偏执,已经到了一种疯魔的臆想状态。
“但孟叔叔不是你的私有物,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你这个人,你觉得他是属于你的男人,那他当时知道你吗?喜欢你吗?”
虞尽眠语气淡淡的,直接戳中了她的痛处。“孟叔叔从来都没喜欢过你,是你的自卑让你的感情变得畏手畏脚,就算你向他表白了,他也未必会接受。他喜欢谁爱谁,那是他的权利,你把这种爱而不得的仇恨转嫁到我的身上,不仅仅是你的无能,更
是因为你不敢面对现实。”
木槿在她的话里,脸色越来越阴沉,心底被滋养壮大的恨意一瞬间喷涌而出。
“虞尽眠,你怎么不去死——!”
趁她一个不注意,木槿伸手狠狠将她一推!
虞尽眠穿着拖地的礼服,又穿着高跟鞋,还晕船,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船外掀翻出去!
“眠眠!”觉察到这边动静的兰席凌疾步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
席越也往这边奔过来,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两人把虞尽眠从船外面拉上来。
虞尽眠惊魂未定,看向木槿,看到了她眼睛里像火一样烧起的痛恨和疯狂。
兰大也往这边过来了,看到兰席凌那阴狠如狼的脸色,连忙护住木槿。
但到底没有兰席凌的动作快,他一脚掀起,朝木槿那条残废的腿上狠狠踹下去!
在她凄厉的痛呼中,他一把掐住了她的咽喉,手下越来越用力,“想死就早说。”
“你疯了!”兰大恼羞成怒地拉扯他的手,“兰席凌,快给我松手!”
席越脸色也很难看,紧蹙着眉头,但到底还是说了一句,“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别窝里横。”
兰席凌冷哼了一声,总算松开手,目色依旧狠得嗜血,警告她,“离她远点儿。”
兰大将脸色苍白,一直剧烈咳嗽的木槿护在怀里,目光冷冷看向兰席凌,“小七的腿要是有什么事,大家都别想好过!”
兰席凌没理他,走到虞尽眠身侧,态度关切地问:“怎么样了?”
“我没事。”虞尽眠语气里情绪不多,疏离感十足。
兰席凌抿了抿唇,索性伸手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要是不舒服,就到里面去休息。”
虞尽眠从他怀里挣脱开来,脚步虚浮地走进了船房。
她头晕目眩,晕船晕得厉害,再加上刚才那么一吓,反而更加难受。
她捂住喉咙,忍下那种恶心感,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了沙发上。
可是,更让虞尽眠没有想到的是,她不过是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居然迷迷糊糊的,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闭眼之前,模模糊糊的视线里,虞尽眠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从内室走出来,来到她面前微微弯下腰。她感觉被人腾空抱起,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