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家中年大姐的一番话,李达康却是没有办法了,他和翟老师一样同样没法反抗,被人老老实实安排坐上“第二把交椅”。
并且在开席之后,前期的话题都是围绕他来展开。对,就是中年大姐刚才提到的,李达康曾写过的一篇论述宗教和外交关系的“学习心得”。
那位总装的钟上校有点迷惑不解:
“宗教和外交,这两者也能联系上吗?”
还没等李达康开口,本家中年大姐抢先说道:
“达康那篇文章的核心意思,就是做外交工作,切忌以自度人,比如咱们国家,一直是信奉宗教自由的,并且一直都是比较彻底的世俗社会,远古时代不去说它,至少2000多年以来,就一直没出现什么****的情况吧?就算有人想这样做,基本也没有可能成功,这是我们的国情,也是我们的思维习惯,但是在搞外交工作的时候,就不能以这种思维以自度人了,以为别人都是和我们一样,这样就容易犯一下错误。”
“哦?”
见到这位年龄比李诚斌更小的上校似懂非懂,李达康决定说点他更容易理解的。
于是他笑着对那位钟上校说道:
“钟上校,您是在总装工作,在八十年代的时候,主要是哪个国家帮咱们提升了海空领域的核心技术?”
“这……除了当年的老毛子,那应该就是引进意呆利的技术最多了。”
李达康点点头:“那像什么陶瓷天线罩、聚丁二烯复合推进剂、以及星形贴壁浇铸这些技术呢?”
“啊?这些技术好像都是从意呆利引进的,难道咱们国家和意呆利的关系有这么好。”
李达康笑道:“关系好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就这些高科技技术,从意呆利更容易引进却是真的,而这一切,其实都要归结于他们的宗教信仰。”
“宗教信仰?”
李达康点点头道:“西方国家大多信奉基督教,然而在他们内部,却有不同的教义,不同的教义其实对他们影响很大,就拿意呆利来说,他们是罗马公教,也就是俗称的天主教,他们和日耳曼新教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最起码在这方面他们还是比较大方,不像日耳曼系的那些新教徒那样抠抠搜搜小肚鸡肠。”
李达康顿了顿:“大家都知道老毛子的斯拉夫人是信东正教的,而东正教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属于罗马公教这一派,当年老毛子帮我们建立了一百多个工业大项,我们从二毛那里拿到一艘航母,希腊还帮我们担保,还有我们的核电技术是从法国引进,这些国家为什么更大方?这就要从他们的原始教义上找文章。”
李达康举了这些例子,钟上校差不多理解他的意思了:
“对对对,我们想引进西方的一些技术,美英德这些新教国家最小器,法意西这些天主教国家更大方些,所以我们做外交工作,不要以自度人,认为西方国家都是一样,要了解他们这种宗教教义上的不同是吧?”
李达康含笑点点头,当时写那样一篇“学习心得”他也是一时兴起,他也从没想过要到外交战线去发展,所以这个话题聊到这里,他也认为足够了,他今天来的目的,可是为了酒厂那块地呢。
当然喽,像今天这种场合,当然是不可能直接说这种事,李达康的方法有点绕,他把翟青琳引进这个圈子,其实是想自己和翟青琳建立某种联系,希望能通过她,让自己和京城的地储中心搭上线。
在这之前,李达康对翟青琳的情况并不算了解,所以到底能不能通过她搭上线?李达康其实还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所以在这之前,李达康根本就没跟翟青琳提起地储中心这茬。
他这次的行为,其实有点像做一次风投,先给翟青琳卖个好,卖好的效果暂时未知。
于是在经过最初的这个风头之后,李达康开始打酱油了,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留意席上其他人的反应,尤其是翟青琳的反应。
总算还好,今天的主角毕竟是李诚斌,因此李达康的刻意低调还是颇有成效,从本家中年大姐举杯向李诚斌敬了一杯酒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像是都转移了,纷纷开始向李诚斌敬酒。
在杯筹交错之间,大伙开始聊体制内的话题了,在座个个见多识广,并且来自不同的领域,所以大家聊的话题范围极广,天南海北无所不包。
当然喽,在这样一种场合,有一个话题大家肯定是不聊的,那就是时事政治。
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些体制中人,平时开的大部分会议都和这个有关,现在好不容易出来聚一次会-------
那没人会那么傻,在这种场合干这种扫兴的事。
同样的道理,在这样一种场合,有一个话题却是大家必谈,那就是关于体制内的人事安排。
这当然同样非常正常。
想想老百姓在聊天的时候,都会有那么多的“民间组织部长”,体制内官员当然更不能免俗,这样的话题同样是他们最感兴趣。
更何况大家都在西山学校,更何况这次聚会的缘由,本来就是庆祝李诚斌高升,因此聊人事安排太正常了,不聊才是真正的奇怪。
满满的,当大伙聊到自己这批学员下一步人事安排的时候,有一个人的下一步动向引起李达康注意了。
那就是和他同班的老陈。
老陈名叫陈汝正,今年已经过了40,原先是在京城的房山区,不过等这次培训结束之后,他应该就会挪窝了,大家都说他会调到朝阳区去,并担任三把手还是四把手。
李达康当时就上心了,因为他清楚自己这帮“同学”的能量,他们既然都这样说,那老陈这事基本靠谱,基本不会有什么出入。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老陈就要多结交一下了,自己看中的那块地正在人家管辖的地盘,假如区委或者区政府有这样一位“同学”,那对自己拿地肯定会有所帮助。
不过李达康心里清楚,拿地的关键还是在地储中心那个地方。
因为那块地是在朝阳没错,不过朝阳区又没有地储中心,只有京城市才有这个衙门。
换种说法说,京城地区的土地审批大权,从来都没有下放到区一级,一直是被市里牢牢掌握,这也是京城地产行业比较特殊的地方。
“…….嗯,老陈可以当成助力,却并非拿地的关键,所以重点还是在翟老师那里,现在就看能不能借助她,打通地储中心的关系了…….”
李达康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翟青琳。
然而这一看又不对了。
翟老师这怎么……感觉是有点喝高了呢?
李达康当时就哭笑不得,同时也表示理解。
想想也是,翟老师今天可是坐在首席嘛,再加上她是老师,这样别人难免会敬她酒的。
偏偏她的级别只比李达康一个人更高。
偏偏她自己也非常想融入这个圈子。
因此她不仅来者不拒,很多时候还要回敬人家。
“唉~~!”
李达康心里长叹一声,心说你好好一个美女,你那么好强做什么?非要选择做一个政治动物。
现在好了,你这要是万一喝醉……
李达康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难办了,要知道翟青琳可是他领出来的,这要万一真的喝醉,不,不是万一,看翟青琳那发白的小脸,八成以上概率是已经过量,那到时候谁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