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于在飞机上长时间睡觉,所以娉婷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一时半会还不能了解飞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现在突然间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又人高马大的男人,跟她说出来蹲着这样的指令,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整个身子还是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她以为她睡着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做得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才引致这个男人这么凶神恶煞地对她说话,还叫她站出来。
但她清楚这本来就是她的座位,叫她无端站起来做什么呢?
她伸手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轻声地嘀咕了一句。
“先生,请问你干嘛啊?”
那男人并没有耐心回答她的话,只是凶巴巴地重复了一句,“出来!”
听到这声音,娉婷不禁哆嗦了一下。
现在这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更加利索有力,好像她现在不做,下一刻就要吃掉她似的。
娉婷揉了揉眼睛,拨了拨凌乱的刘海,总算看清楚了面前的情况。
由于她就坐在第一排,前面没有人可看,便看向她旁边的男士,不看还好,一看却吓坏了她。
旁边的男士,本来都好好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倒坐在地上,而且他的头正在流着血。
看到汩汩流着的血,她一下子尖叫了起来,“啊!”
她双手捂着唇,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为什么她就睡了一觉,醒来就看见这么可怕的事情呢?
之前还殷勤问候她的男人,为什么现在就晕倒在地上了呢?而且他的额头满是血,是自己不小心撞倒了?还是给人家打了呢?
但如果按正常人的想法,也不会自己去撞脑袋撞得这么厉害的,分明给人家打的。
难道刚才的嘈杂声不是空姐派饭,也不是有人吵架,而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她正想往后去看的时候,前边高大的男人似乎等不了她这么墨迹的动作,一下子就把娉婷扯了出来。
娉婷毫无防备地给他拉了起来,一时间脚站不稳,便跌坐在地板上。
陌生男人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吼了一声,“站起来!”
但娉婷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陌生男人可能等得不耐烦了,便一巴掌甩了过去。
‘砰’地一声响,这样一甩,娉婷就更觉得头晕眼花了。
她感觉到自己脸上瞬间变得火辣辣,整个半边脸都麻了,脑袋不停地嗡嗡地响。
一会儿,嘴角还有一些液体流了出来,不用猜,一定是给这个粗鲁男人打出了血。
她脑袋晕乎乎地想,现在到底是什么回事?是有人暴乱呢?还是发生恐袭事件?
那陌生男人见她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强迫她,而是一下子把她推到了旁边去。
娉婷一个没留意,便滚到了晕倒的男人身旁。
她瘫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勉强坐了起来。
要说刚才还是迷糊状态,现在给那个男人这么一巴掌甩过来,脑袋晕乎过后倒是清醒了。
她睁大美眸,看着机舱里边的一切。
所有人都蹲在走道上,双手放在脑袋后边做投降状,然后有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走来走去,手里还拿着枪。
娉婷脑袋嗡地一声响,一下子意识到这是恐袭吗?
她心里不禁哀叹一声,为什么这么不走运,她就回去一趟而已,都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呢?
其实一路从S市到N国,再到F国,这三个国家还是挺安全的,并不是什么时常暴乱的国家,怎么偏偏就遇上了这些事情呢?
正在凝神想的时候,她的手突然间被人抓住了,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是旁边的男子抓着了她的手。
他刚才晕过去了,现在有些清醒,嘴里喃喃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娉婷见状,便凑了过去,问他,“先生,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了事情?”
旁边的男子喃喃地说,“有……有人……劫……劫机了……”
“劫机了……”娉婷默默重复着这三个字。
深刻意识到劫机背后的结果之后,她不禁一下子冒了一身冷汗。
现在在万里长空之上,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必死无疑的。
不知道机长有没有发出求救的信号来,但就算发出去了,多半也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难道她现在就要这样死去吗?但她还不想死啊。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S市,找回最亲的亲人,好不容易才与自己的儿子见面。
小航还那么小,那么可爱,她还曾经答应过他,往后要好好陪着他。
现在都没陪他很多时间呢,上天就要来收回她的性命吗?
不!她不想那么快死去!
突然间,娉婷感觉到自己手里多了一个冰凉的物体,她低头去看,原来是一个怀表。
她抬头看了眼,是旁边的男子塞给她的怀表。
那男人颤抖着手,用力地摁开怀表,娉婷看到里边有一张相片,是这个男人与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女人的合照,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三口。
那男人气若游丝地说,“这怀表给你,我看你人挺美的,心地应该也是善良的。如果等会你有命逃出去的话,请帮忙给我儿子带个口讯,说爸爸不能飞回去陪他过生日了,往后也不能了,因为爸爸要去天上陪他妈妈了。”
娉婷听着这话,不禁眼眶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你不要乱说,你也肯定可以逃出去的,你肯定能陪你儿子去过生日的,往后的日子也能!”
那男子沧桑一笑,“呵,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现在我脑袋和心口都中了枪,能清醒说点话算是不错了,肯定是是活不久了,所以如果等会你有逃生的可能,务必帮我传一下话。谢……谢谢你……陌生而美丽的女孩……”
娉婷听到这男人这么说,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倾身去看他脑袋和心口,果然都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汩汩地流着血。
可能因为这男生本来就穿着深色衣服,所以她刚才居然看不到,只以为他只是脑袋撞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