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在记日记,今天是他来到灵兽世界第11天。
凡纳王室在他这个精灵世界的内应帮助下,成功把神奥本土势力一方大部队给剿灭,只有部分在逃。
然而,危险还没有完消除。
今天在王宫的议事厅,忙碌了多天的重职大臣们,再次来到议事厅。
大皇子莱尼率先汇报情况,道:“异大陆的入侵者们,已经被我们杀死了大部分主力,只剩下少余成员仍然在逃窜,他们依仗着一种我们不熟悉的力量,正在各个村镇间制造一些麻烦。”
讨论时候用的用词变化,是一件非常微妙的细节。
从异界到异大陆,从恶魔到入侵者和成员,有心人甚至可以从他们的讨论内容中,就推理出整件事情的事态大致发展顺序与节点要素。
“那就暂时不必理会,既然祭坛已经夺回,那么他们短时间内就不可能再产生威胁,增加对他们的通缉赏金,当成一批比较强大的流浪盗匪。”凡纳国王手支在宽大的王座扶手,撑着脑袋,大拇指按在太阳穴上,这些天思虑过度,大脑隐隐作疼,此时依然强撑精神,继续吩咐道:“曼宁,麦俾,关于阵亡士兵们的家庭抚恤工作要做好,莱尼你拟个公告出去,注意用词,尽快让国人民放心安定下来,然后……”
凡纳国王顿了一下,喝了口用料珍贵的提神药水,才继续道:“罗奇,那位异人有新联系吗?”
总管王室大小杂务的王室总管罗奇微微弯腰,恭敬道:“陛下,这次送来的依然是一封信。”
“拿来。”凡纳国王沉声说道,接过信,快速看了一遍,默然了十几秒,突然长长叹息一声。
“父皇,您怎么了?”大皇子莱尼奇怪的问。
“这个异人,了不起啊。”凡纳国王突然有些心灰意懒,道:“十一天,从他的世界降临到我们这里,才十一天,他的字迹比最开始要漂亮许多,用词结构也完善了,这样的学习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你们看看吧。”
众人轮流递转,各自快速看了一遍,同样脸色都是不同程度发生惊讶的弯。
现在到过去几天,异人的信件一共有三封。
这一封信,去对比王室总管罗奇拿出来的另外两封信上的内容,所有人沉默不语。
“这个异人……也许只是个例。”大皇子莱尼笑容有点儿勉强。
“如果这样的异人在那个世界,并不是少数呢?”军事总长麦俾抓了抓花白头发,他的职责不允许他轻视。
“不!不管是少数还是多数,既然被我们发现了威胁,那就要一定排除!”政务大臣曼宁把手刀在脖子一割,几乎是通用手势。
众人各有说法,凡纳国王已经悄悄闭上眼睛,几秒后,慢慢睁开,下了定论,道:“异人的处置,先停停,大家说说看,关于信上的内容,莱尼。”
“是,父皇。”大皇子莱尼点头,从曼宁手中拿回信,一边看,一边说道:“第一点,异人建议我们重新组建圣殿,继续异界探索,但最好是能够更换一个新的位置,一定要避免其他异界入侵者发现;第二点,他提供了几样看起来似乎很可行的技术建议,如果成功实施,会对我们很有帮助,这是诚意;第三点,请求我们考虑和他合作的可能性,愿意帮助我们探索另一个世界。”
凡纳国王看向众人,沉默不语。
一群人也陷入思索,一时厅内寂静无声。
过了一会儿,政务大臣曼宁先开口道:“陛下,圣殿短时间内不宜再考虑重组,前些日子围剿异界入侵者,士兵死亡者众多,仅仅是一批不足百人的异界入侵者,我们就牺牲了数百人的精锐士兵,恐怕也引起了其它国家的注意,近期最好的动作,应该是休息生养。”
军事总长麦俾瞧了他一眼,马上接口说道:“恰恰相反,陛下,此事恐怕瞒不住才是真,与其等其他国家反应过来不断试探和逼迫我等,不如迅速借助我们已经对异世界更加了解的先机,进一步扩大战果,把已经牺牲掉的损失,做到最好的利用,获取更大的利益。”
两人针锋相对,大皇子莱尼和王室总管都不表态,只随口含糊不清的说了些话。
曼宁终于被老对头发力,这时候也不怂,淡定道:“那么麦俾将军的意思,就是我们应该和异人合作?我可不认为那些异界入侵者会是真的好心好意帮助我们,说不定他们的牺牲都有可能只是演一场戏,博取我们信任。”
麦俾重重哼了一声,看向凡纳国王,大声道:“妥协?妥协了那些豺狼就会放过我们吗!不可能的,路罗菲大陆上的上百个国家,哪个不是在各种厮杀和阴谋中存活下来的,圣殿山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公告了的异大陆,这些信息他们的探子肯定也都汇报回去了,我们现在退缩,不仅仅是把之前的牺牲就白白牺牲,以后还会被附近几个敌对国家试探,要牺牲更多!”
如果说之前曼宁的话,让大家都觉得异界入侵者强大可怕,最好是闭关锁国永远不再接触最安,那么麦俾现在说的这番话,又调动起了人们恐惧中的另一面担忧。
曼宁和麦俾的理由,都是调动和引发大家的恐惧,却走上不同道路。
一方认为要退避恐惧,另一方认为要直面甚至迎击恐惧。
此时,大皇子莱尼想到了不久前的一次私下接触……他猛地开口道:“父皇!千百年来,路罗菲大陆上战乱不断,大大小小国家灭亡与新建的不计其数,这次我们成功沟通异界,虽然不久前确实是一个大危机,可说不定也是一次巨大的机遇,我们需要更认真的对待。”
这一番话,没有明面认同麦俾,可是其他人都听出了味道。
曼宁脸色阴沉下来。
王室总管罗奇也皱眉,他认为大皇子同为王室一员,不该这么快的明确倾向表态。
凡纳国王依然没说话,只是手指不断在扶手上轻敲,发出的声响没停,众人也就保持沉默,不敢开口。
好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问道:“你们觉得,那个异人,怎么样?”
众人面面相觑,思索起来。
大皇子莱尼率先开口,轻声道:“看他一直以来的表现,这个异人很有诚意,不过藏头露尾也让人不能相信,我看可以利用,不能信任。”
曼宁呵呵一笑,说道:“这不是和没说一样,依我看,这个异人无论怎么样都是异世界的人,应该一起通缉抓起来关进黑狱,有什么秘密都瞒不过我们的典狱官。”
麦俾也在这个时候接话,道:“陛下,异世界的人,也是人,他们既然长相和我们差不多,那么肯定就有千差万别,不可能他们的世界就部人都统一团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如尝试拉拢一下他呢?”
凡纳国王听了各方意见,心里渐渐有了定数,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松开,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大声道:“好!这事关键我看依然是在圣殿,在祭坛,我可不信他们所谓掌握了时空坐标的说法,只要我们把控住祭坛通道,那么他们就是有求于我们,无论这个异人再怎么跳,也跳不出我们手掌心……莱尼,对方既然一直帮我们收拾了不少异界入侵者,为了表示我们诚意,暂时就由你来权负责和对方的交接,你先去试探一下他,看看他能给出多少诚意。”
未了,他又看了众人一眼,道:“记住,祭坛在我们手上。”
又谈了一些其他的细节和政事,众人陆续散去。
凡纳国王喊住了军事总长麦俾和王室总管罗奇,让俩人商量着抽出更多的精锐,把新圣殿的选址建立和守护工作都做好,务求铁桶泼不进水的程度。
麦俾喜色不掩,连连应是。
……
凡纳城外,西边十几公里外,一个小村子。
村长的石屋里,在那些凡纳军队士兵退走之后,竟然又出现了一批陌生人。
这六人说了一会儿话,各自两两一组的离开了这里。
其中两人,正是不久前被梧桐俘虏的两名超凡者。
一个是长得像女性,只有微微喉结突起的俊俏男子,另一个是位看上去面目表情又沉默寡言的棕发男子。
“吉伦,那个五木可真是胆大包天,才刚出事,竟然转头就让我们再回来躲在这里,我看没两天就可能会被发现异常,我可不想在这里等死,要不我们趁现在逃跑吧?”俊俏男子脸色有些苍白,此时喋喋不休的在说话,有点儿神经质的感觉,继续说道:“要逃跑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那个五木又跑回王城去,他再远也管不了我们,而且我也没有感觉自己被控制了,可是夫人……”
俊俏如女性的这个男子名叫卡尔,想起那月光下后期被撞击得尽显放纵如浪一面的百合夫人,曾经俯视的部长,却在他们这些手面前露出那种宛如母狗的媚荡模样,不由得心中一热,可是一想到在她背后撞击的那个黑发男人当时和身边同伴一样面无表情的模样,又不由得咬牙切齿,心中就是有着复杂的感觉。
被称为吉伦的棕发男子转头看同伴一眼,说是同伴不太合适,他是玉罗的手下,而卡尔是百合的手下。
“你怎么保证?”吉伦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还能怎么保证!”卡尔恨恨的回头看一眼村子,俩人这时候已经走出村子,那个五木给他们的任务,是先用光身上的精灵球,以这个村子为隐密据点,在附近尽快抓一些土着精灵,快速转变和融入当地土着的形象。
“计划。”吉伦言简意赅。
“你的……那个玉罗已经被五木弄成傻子了,变成只知道听命令的弱智打手,你肯定不会再当他的手下,而百合部长被那五木弄过以后,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找我们商量反抗的事情,估计真的被控制了,至于玉手洗和迪斯更不用说了,早就是那个五木的忠实走狗,现在只有我们俩个能相互信任了。”卡尔继续啰嗦一大堆,目光闪动,道:“你想想,我们就算回去精灵世界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给人当手下!可要是我们现在逃离这里,以我们来自精灵世界的知识和超能力,这个大陆还有着上百个国家,我们甚至可以找个小国家占领掉,自己当国王,岂不是回去依然给那些分部部长当手下要好得多?”
吉伦面皮微颤,也是被这最后几句话打动了心思。
能当小国国王,在自己一亩三分地,就是天老大自老二,有这样的机会,谁还愿意去给人当手下?
俩人动了心,这个念头就像扎了根然后疯狂生长的野草,根本无法控制。
走!
离开这里!
远离那个变态的五木!
找个小地方去当个小国王!
吉伦和卡尔心中火热,顿时放弃捕捉土着精灵的任务,往着他们知道的一条官道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十几分钟之后。
“咦?我在做什么?”
卡尔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一脸茫然,看向一边的吉伦。
面无表情又不喜欢说话的吉伦,也是此时一脸的茫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这里是……对了,我们是出来抓土着精灵的。”卡尔恍然大悟,很快想起来了。
吉伦也一样露出恍然明白的表情,他们是从村子里出来抓一些野外土着精灵的。
只是为什么,好像一路走了十几分钟,什么都没想?
俩人释放出各自的精灵,开始搜索附近的土着精灵,很快几分钟过去。
卡尔在脑海里组织好了说辞,突然转头看向吉伦,开始说道:“吉伦,那个五木可真是胆大包天,才刚出事,竟然转头就让我们再回来躲在这里……”
吉伦听着听着,神色偶尔会有些恍惚,莫名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只是仔细去想,又好像人在一片浓雾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