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礼物,虞蒙当真无话可驳。
见他又要低头吻下来,虞蒙赶忙偏开脸,抬手挡住:“还来?该用晚饭了,你不饿吗?”
“我这不正要吃么?”话落,捉住她的手移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虞蒙又好笑又无奈,挣扎着要起身:“我要去吃饭。”
荀起笑着放开她,语气暧昧:“等你吃完让我吃。”
“等我吃完再说。”虞蒙抿着唇忍着笑,一骨碌爬起来下了床,好似虎口脱险般仓皇逃到一旁去更衣。
荀起见状,仰躺在榻上,意犹未尽地叹息了一声。
次日,岑婧从馆驿客房出来,正欲下楼去吃早茶,走了几步看见展渡倚在栏杆处目光朝自己这边望来。
“你怎么在这里?”她大步上前,“昨晚你也住这了?”
“我刚到。”展渡惜字如金。
岑婧早已熟悉他的性情,没再细问,只道:“你来得正好,一会儿带我去找他。”
展渡自然明白她想找的是谁:“大都督一早便去营地了。”
“那我也去。”岑婧抬腿欲走。
“不可。”展渡跨步闪到她跟前拦住,“大都督让在下转告姑娘,既然来了,可在此好好游玩一番,若不愿游玩,在下即刻送姑娘回去,免得令叔父在家挂念。”
“我才刚来,又回去做什么?”岑婧秀眉深蹙,“他明知道我是为了他才跟来的,干什么总躲着我?”
“大都督并没有躲着姑娘,只是军务繁忙。”
“军务繁忙干嘛不在营地待着,为何又特地跑回来?”
展渡话到嘴边,迟疑了片刻,改口道:“姑娘又何必明知故问?”
岑婧面色一顿,两片桃瓣似的粉唇抿了一抿,瞪了展渡一眼,绕过他“噔噔噔”下楼去了。
展渡紧随在后。
岑婧一面叫了早茶吃,一面暗自寻思:他不带我去,那我便自己去!
打定主意后,匆匆吃了几口,趁展渡不注意,便溜出了大门,转去马厩牵马。
可孰料刚一到马厩,却发现自己的马被展渡牢牢牵在了手中:“你不是在吃早茶吗?牵我的马做什么?”
她冲上前去夺他手里的缰绳:“放手!”
展渡紧握缰绳往旁边一闪:“姑娘若想出去游玩可以骑我的马。”
岑婧轻哼了一声:“别人的马我骑不惯。”
骑他的马?他的马只听他的,一个呼哨便跟着他走了,能带自己去军营么?
见抢夺不过他,岑婧只好放弃,转身去向馆驿租马车。
“姑娘还是别白费心思了。”展渡毫不留情地一语道破,“你即便去了营地也进不去。大都督是不会见你的。”
岑婧心存的一丝侥幸的火苗被他一盆冷水当头浇灭,气恼得满脸涨红:“不用你说!”
语罢气冲冲地跑回了客房。
展渡不紧不慢地将岑婧的马重新关进马厩里,在楼下大堂内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饮茶。
他原以为岑婧生气了,今日多半会就此罢休,老实待在客房不出门了,不料没过一刻钟,她又大步下了楼,而且还换成了一身男装打扮。
见她径直往门外走,展渡放下茶杯,快步跟上。
岑婧回眸望着他,神色从容道:“你不必拦我,我要去灵枢阁旁边的茶楼喝茶,你带我去吧。”
展渡有点惊讶,喝个茶而已,用得着女扮男装?
不知她心里盘算着什么,他也没多问,自去叫馆驿的人套了车,和她一同去了茶楼。
到了茶楼门口,岑婧一脸严肃地对展渡道:“我要找人打听一些事,你别离我太近,不然就打听不出来了。
“我去楼上,你就待在楼下吧。”
说罢不管展渡答不答应,兀自先往二楼去了。
展渡默然走到靠近大门处的一张桌案旁坐下。
岑婧落座后,伙计迎上来笑问:“公子想喝点什么茶?”
“来一壶你们这里最好的茶。”岑婧一面说一面四下环顾,“再来两盘上好的糕点。不论什么,只要味道好。”
“是是,公子稍候。”伙计转身欲走。
“等一下。”
“公子还有何吩咐?”
岑婧稍稍压低了声音:“你们这里有没有谁消息灵通的?我想打听一个人,若打听来的消息属实,我自有重赏。”
伙计闻言,眼冒精光:“公子想打听谁?”
“隔壁灵枢阁的郎中。”
“她啊,那您问小的便是。”伙计扬着胸脯保证,“小的一直在这里做工,那荀夫人来隔壁开店之后的一切大事小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你说说她是什么来头?为人品性如何?”岑婧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
伙计坐下来,左右瞧了瞧,低声道:“她夫家姓荀,是当朝荀大都督的夫人。
“她闺名叫做虞蒙,她虞家当年也是咱们湘陵的名门望族,不过到她这一代就大不如以前了,当然家业还是有不少的,比起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医术也高,听说以前还救过皇后娘娘,在都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你别看她这药铺刚开不到一年,但生意要比别家好得多,很多大户人家的女眷都专门找她去看病,比如东门家,就经常请她去的。”
岑婧一听都是些夸赞虞蒙的话,心下有点不舒坦:“她既在都城那么有名,为何还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开店?
“荀家也同意?大都督也能放心?”
伙计笑道:“这小的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大都督不得忙着军营里的事么,哪有工夫总陪着她?她独守空房的日子恐怕不少哩,你说她在哪儿待着不一样?
“这两日听闻南边军营里募兵,大都督亲自过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放心了。”
岑婧听出弦外之音,顿时竖起了耳朵,但面上却好似不相信:“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她还能做出什么对不住大都督的事?”
伙计哈着腰凑近她,声音更低了几分:“有人说她和东门家的家主有些不清不楚。”
岑婧怔了一怔,双眸瞪得老大:“谁说的?确切吗?”
“小的也是听几个和东门家素有往来的人说的,他们来这喝茶闲聊,小人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