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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蒙不太相信她是真心想询问驻颜之法,不过也没有直言回绝:“法子倒是有,只是妾身应皇命进宫,得时时照看皇后娘娘,不敢擅自离开太久,可否改日再与娘娘细说?”

“我就在此随口问几句,耽误不了多久。”聂淑妃脸上的笑容骤然不见踪影,“你莫不是不愿意告诉我吧?”

吴霜从旁听见,怕虞蒙因此得罪了淑妃,淑妃又心胸狭隘,万一挟私报复可不好,便对虞蒙道:“我去里面看着,你陪淑妃娘娘多聊一聊,有事我让人来唤你。”

说罢让宫人扶着她回了正房。

虞蒙见状,想着只要聂淑妃不进去打扰皇后,自己陪她说说话也未为不可。于是两人一同去了前院,以便离正房远一些。

聂淑妃把虞蒙带至一个僻静的角落,使了个眼色给红蕖,让她在近旁守着,以免有人靠近。

聂淑妃轻轻笑了一笑:“荀夫人在外开药铺坐诊,想必很辛劳吧?”

虞蒙愈发疑惑:“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聂淑妃直直望着虞蒙双眼,语气倏然冷了几分:“皇后的病连那些太医都说治不好了,你又何必要来逞能?”

虞蒙心下震了一震,一时有些错愕。

聂淑妃压低了声音:“侥幸治好了是你的功劳,若没治好,难保不会有人说你借机报复。”

虞蒙回过神来,淡淡反问:“我报复皇后娘娘?”

“当然,宫里宫外都知道,皇后娘娘曾想让大都督娶临川郡主为侧室,而临川郡主曾找人散布谣言,害得你闺名狼藉,你难道没有理由报复吗?”聂淑妃轻嗤,“哼,圣上那么钟爱皇后娘娘,你说他若知道了会如何处置你?

“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世事无绝对。万一皇后在服药过程中有了什么差池,那可全是你的责任。”

虞蒙有些不耐:“娘娘这话,恕妾身愚钝,听不明白。”

“呵……”聂淑妃轻蔑一笑,“真不明白?那我便说清楚点儿:你,赶紧找个理由停了皇后的药,任其自生自灭,休要挡我的道。

“这么说,该明白了?”

虞蒙心里震惊过后,便是一团愠怒:依她的意思,皇后娘娘服药期间是必定会出什么意外了?恐怕到时不是意外,而是有意为之了。

“娘娘如此说,不怕隔墙有耳?让圣上知道,降下罪来?”

“红蕖是我的人,圣上若知道了,也定是你告发的。”聂淑妃似是不甚在意,又似是威胁虞蒙,“倘若圣上没相信你的话,没降罪于我,那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假若圣上处置了我,我们聂家也是世代功勋,定要与荀家斗个鱼死网破,为我报仇。

“这两种结局,你想要哪一种?”

虞蒙紧抿着双唇,沉吟未答。

聂淑妃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得心生畏惧了,颇觉得意:“所以说,对你而言,马上自请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片刻后,虞蒙平静答道:“我哪一种都不选。淑妃娘娘愿意怎样便怎样吧。”

聂淑妃面色一僵,继而冷笑:“你可想清楚了?”

虞蒙极为从容镇定,不假思索,道:“再清楚不过。”

“真是不识天高地厚!你给我等着!”聂淑妃狠狠瞪了她一眼,愤然转身。

虞蒙静立在原地,望着她走出坤庆宫,面色渐渐变得晦暗。

她把紫玞叫到一旁,悄悄说道:“劳烦姑娘去找中贵人传个话,请圣上散朝之后过来坤庆宫一趟,就说我有要事禀报。”

“好。”紫玞连忙答应了一声,往太德殿去了。

且说荀起因一连五日不曾见到虞蒙,心下总是不踏实。

但他一个外臣,去不得后宫,也不得与后宫之人有所勾连。

因而,昨日他托了晏夫人借故请求入宫拜望皇后,以便看看虞蒙,不想却遭到了拒绝。

寻思再三,这日散朝后,他没有立即去官邸,而是转去了宣文殿,寻机找到了闵顺。

闵顺看出了他的心思:“大都督想是要问令夫人的消息?”

“正是。”荀起颇为急切,“还望中贵人能详细告知。”

“令夫人一切安好,又有雍国公家长媳相陪,大都督不必忧心。待十日之后,令夫人自会回府,圣上亦不会亏待令夫人。”

荀起闻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那便再等十日,十日之后不见虞儿回家,便来找圣上要人。

不多时,姬玄闻讯赶来了坤庆宫。

见皇后正一口一口喝着紫玞喂的米粥,像是颇有食欲的样子,心下甚是欣慰,上前接过紫玞手中的碗和勺,在卧榻旁坐下,舀了一勺递到皇后面前:“钰儿,来。”

皇后瞥见虞蒙和吴霜在旁含笑看着自己,憔悴苍白的脸颊上不由泛起缕缕红霞:“陛下,妾身自己来吧。”

姬玄眸光一黯,故作不喜:“朕的话也敢不听了?”

皇后只好俯首靠近,让他将勺中的米粥喂给自己喝。

虞蒙和吴霜识趣地去了外间。

姬玄担心皇后乏累,喂完粥,只与她稍叙了几句,便出来询问虞蒙:“闵顺说你要有事要禀告朕?”

虞蒙看了看左右:“可否请陛下允许妾身单独禀报?”

姬玄会意,侧眸看了看闵顺,闵顺立刻领着旁边众人退下。

姬玄不免担忧:“莫非是皇后还有哪里不好么?”

虞蒙面色沉着,拜了一拜道:“回陛下,妾身有把握一定能治好皇后娘娘,但或许有的人却不愿意看见娘娘好。”

姬玄骤然色变:“这是何意?谁敢如此?”

“妾身只是担心会有万一。若有万一,妾身承担不起。”虞蒙道,“为了让娘娘能够安然痊愈,妾身恳请陛下能相助一二。”

姬玄并非昏庸之辈,听她如此说,心知定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因道:“朕该如何帮你,尽管说。”

“妾身还有一事要先向陛下交代。”虞蒙遂将皇后曾有意为荀起和姬嬿做媒之事概述了一遍。

姬玄听后,略觉尴尬:“这事朕倒也听皇后说起过。”

虞蒙神色肃然:“此事原已过去,不值一提,但妾身胆子小,怕有人以此为借口说我暗中报复皇后娘娘,因而先向陛下说明。”

姬玄点了点头,微笑:“行,朕知道了,接下来该说说想要朕如何帮你了吧?”

虞蒙便如此这般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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