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约而同开始打量方才在此哭嚎谩骂的一家人。
虞蒙道:“这几位是我特地花钱请来的哭丧班子,让他们上门来做戏,大骂我们的药酒害死了人,而且闹得越大,越多人知道越好。
“不料这么快便把有嫌疑之人引出来了。”
她冷锐的眸光刺向徐三:“刚才他们只说这位阿嫂喝了我家的药酒中了毒,可并未曾说是中了鹤顶红之毒,因此我说我有法子能解。
“大家都在怀疑观望,只有你言之凿凿,说中了鹤顶红的毒我不可能解得了。为何?
“因为你便是那想要害我之人!”
霎时,各种异样的眼光齐齐射向徐三,他却仍抵死狡辩:“你血口喷人!胡扯!我都说了我是猜的!”
虞蒙唇边扬起一缕讽笑,不再理会他,转身向两位衙役施了一礼:“有劳两位官差大哥了。”
“职责所在。”两名衙役不由分说,押了徐三便走。
这时,裘伯和石大从斜对过的酒馆中走出来,跟随衙役一道去了云洛府衙,代虞蒙作为原告上堂。
门口的人渐渐散去,虞蒙付了那五人银钱,道了声辛苦。
白蔻看着众人远去,捂着胸口道:“姑娘,方才可吓坏奴了!还真以为咱的地黄酒害了人呢。”
白芍和素妙闻言都掩唇而笑。
白蔻疑惑地看了看二人:“你们都事先知道了?就我一人不知?”
“总得有一个不知情的。”虞蒙笑道,“不然恐怕会露出破绽,没法引人上钩了。”
白蔻颇觉委屈地长叹一声:“唉,姑娘可真是,连奴都骗过去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晚上回到虞宅,裘伯对景虞氏和景异讲述了日间发生之事,景异一面赞许虞蒙的计策一面担忧道:“徐三一时沉不住气,中了蒙蒙的计,不知他到了府衙会不会如实招供。”
裘伯道:“钟府尹一向办案有方,相信定能顺利结案的。”
“但愿如此。”景虞氏道,又拉过虞蒙的双手,“蒙蒙,如今你已能独当一面,姑母也便放心了。
“下午丛琬和丛夫人来过了,说琬儿一个月后成了亲,也会随夫家长居云洛,到时你在此地又多了一个知心朋友,姑母便可放心地回湘陵去了。”
虞蒙情知早晚要别离,却依然心有不舍:“您打算何时动身?”
“阿异安排好了官船,明日一早便走。”
“好。那您行装收拾好了吗?我帮您收拾。”
“都已收拾完了。”
“那我明日去送您。”虞蒙眷恋地挽上景虞氏的胳膊。
“行。”景虞氏垂眸看她,目光里闪烁着爱怜的笑意。
是晚,虞蒙像孩提时一般,伴在姑母身旁歇息,姑侄两人闲话至深夜方酣然入梦。
第二日,虞蒙同景异、素妙等几人送景虞氏到了渡口,目送她登上船行得远了,方才返回。
景异去了官署,虞蒙几人去了灵枢阁。
白蔻见虞蒙回来了,忙道:“姑娘,雍国公府吴夫人来了,此刻正在内堂等您呢。”
虞蒙点点头,快步走向内堂。
吴霜和侍女正在庭院里观看荭儿切药,见了虞蒙,迎上前道:“虞姑娘,我来复诊。”
虞蒙请她到里面入座,一边替她诊脉一边问:“上次开的药可吃完了?”
“还剩两服。”吴霜回道,“不过,我今日来除了复诊之外,还另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