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药箱摘下来交给素妙,走近榻前,俯过身去察看蒲氏的面部症状。验看之后,便挨着床沿坐下,细细诊脉。
蒲氏此时已口不能言,虞蒙遂问那妇人:“病人从昨晚到我来之前,可还什么别的症状?”
妇人想了一想,答道:“今日早上还吐过些白沫,后来身子便有些动不了了。”
虞蒙点点头,又问了她蒲氏自产后是否受过凉、饮过凉水等等相关问题,素妙拿出纸笔,在一张窄小的妆台前将二人的一问一答都详细记录了下来。
妇人甚是担忧:“郎中,我儿媳这病还能治好吗?”
“若按时按量服药,是可以治好的,您不必担心。”虞蒙向妇人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当真?”妇人惊喜,不自觉抓住了虞蒙的衣袖。
“当真。”虞蒙坚定地应声,“您稍等我给您开方子。”
病因病况都已了解清楚,虞蒙开起药方来也十分有把握。在写药方之时,她让素妙也跟着誊抄了一份,以便带回去留底。
少倾,她把药方递与妇人,嘱道:“这副药名唤五石汤,专治令媳这种病症。煎好之后,日服三次,夜服两次。用法也写在方子后面了。”
妇人看着纸上满满的字,虽不认识,却也知道所用药材不少,面露忧色:“这么多种药啊……能不能少开几种?”
虞蒙道:“若要治好病,这些药材一味都不能少的。”
妇人犯了难:“姑娘,不怕你笑话,我家这样你也看到了,平时砍柴种地也就够吃饱穿暖而已,哪里有闲钱买那么多药啊。
“别的郎中知道我家穷,出不起诊金,都不肯来。若不是听进城的邻居说你家医馆今日给人看病不收钱,我们也不敢去请你过来。”
说罢重重叹了一口气。
虞蒙看了看眼前这陈设简陋的卧房,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抿了抿唇,微笑道:“大婶,不如这样,除了今日之外,以后您也照样让人去我们药铺抓药,不收您钱。
“只需等令媳病好之后,麻烦你们帮忙在村里村外多传一传,就说我们灵枢阁是专门医妇人病的,哪家妇人姑娘若得了不好言说的病,都可以去找我医治。您看这样行吗?”
“这……真的吗?就这样?一分钱不收?”妇人有些不敢相信。
虞蒙面色肃然道:“不收。我是掌柜,我说话算数的。”
“好、好,谢谢姑娘了,谢谢姑娘大恩大德。”妇人激动不已,欲躬身朝虞蒙施礼。
虞蒙连忙扶住她:“大婶您快别这样。我虽不收您钱,但也靠你们替我扬名呢。说起来还是我赚了。
“好了,我们先回去了,令郎还在那等着抓药呢。”虞蒙说着,把药箱带上。
“先坐下歇一歇,喝口水吧,大老远的劳烦你们过来,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妇人颇有点难为情。
“不用客气。”虞蒙和素妙走到了卧房门口,又道,“您记得那药白天服三次,晚上两次,一定要按量服用。”
“好,我记住了。”妇人答应着,送她两人出了院子。
回到灵枢阁时天色已晚,虞蒙在白蔻的协助下很快配好了药,交给了一直等在店门外的李二保,并叮嘱了一些用药事项等语。
李二保得知以后来抓药也分文不收,连连称谢而去。
此时,周围的店铺已经打烊了,虞蒙问了景虞氏,知道下午并没有其他病人来看诊,便也让大家收拾好了回家。
到了虞宅门口,虞蒙刚一下马车便瞧见景异迎了上来,浓眉微微蹙着,眼里流露出关切:“怎么回来得这么晚?看病的人很多吗?”